法兰西组曲:谁破解了古埃及文字之谜 走进商博良博物馆 | 北晚新视觉

2015年9月11日讯,商博良(Champollion),很早就知道这个名字,却一直没和法语对应上,总是遇见,总是错过。我学校正门的隔街便是Champollion路,每天上学都能看到,总想着回头查一查这个名字,奈何回身就忘。再一次是在2区,路过的一家叫Le Champollion的餐馆,心想着又是这个名字,和朋友聊着天就又把它抛之脑后了。还有一回,朋友来巴黎玩儿,从学校往地铁站走,途经法兰西公学院的内院,从外往里望去,院里竖着一尊雕像:右脚站在地上,左腿屈膝,脚踩在像是石头的东西上,右手自然地搭在左膝上,左腿托着左手肘,左手支着下巴,双眼低垂,一副沉思的样子。“那是谁的雕像啊?”朋友问我。“我们走近看看就知道了。”我回答道。于是,靠近雕像,发现上面的名字是Champollion。还是这个名字,这就意味着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但这回就不能再放过了。用手机上网搜索之后,终于恍然大悟,原来Champollion就是商博良。再细看他脚下踩着的也不是石头,而是一位埃及法老的头,名字后面的标注正是考古学家。后来了解到,埃及政府对这尊法老被踩在脚下的雕像十分不满。但商博良对埃及文化走向世界的贡献确实不可磨灭。

商博良博物馆

商博良是成长在法国大革命里的孩子,从小就对世界怀有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他哥哥看出这位聪明的小孩在语言上过人的天分,便决定好好栽培他、帮助他。大革命期间,国内一片大乱,所有学校全部倒闭,哥哥雅克约瑟夫为了让弟弟不受恶劣环境的影响,能继续学习,便在家里亲自教导他,后来还为他找了家庭教师。拿破仑执政后,学校复学,商博良得以重返学校。那时12岁的他,已经精通拉丁语和希腊语,因此学校特批他学习希伯来语、阿拉伯语、叙利亚语和迦勒底语。

后来,在哥哥的安排下,商博良1807年秋赴巴黎读书。和先前所在的格勒诺布尔不同,巴黎没有壮丽的群山或是秀美的河谷,反而由于大革命影响,整座城市潮湿、脏乱、疾病丛生,让商博良感到诸多不适。但这个城市,至少有一点好处,它让商博良得以专注于学问,在巴黎期间,他不仅学到所需的知识和技能,还结识了许多最有名望的语言学家和东方学家。终于这样的兴趣,碰到了可以让商博良爆发出灿烂的契机——拿破仑远征埃及。

可以说,如果想在欧洲感受古埃及文明,巴黎是一个绝好的选择,因为埃及古文物在卢浮宫的藏品有五万多件,跨越公元前4000年到公元4世纪左右。而埃及文化在法国的流行与拿破仑的扩张密切相关。1798年5月19日,拿破仑率法国舰队起航发兵埃及,航行了6个月才抵达。这次远征,出行的除了将领和士兵,还邀请了一批学者随行。出征前并未告知学者们明确的目的地,但还是有近150多位学者欣然加入。

这批随行学者中,51岁的德农(Denon)属于资历较长的一位,抵达埃及之后,他有时间便将自己的所见用笔描画下来,积累了大量的素材,返抵法国之后,将自己的速写和笔记编辑整理,最后诞生出《远征时期的下埃及与上埃及》这本插画书,成就非凡。如今我们走近卢浮宫,会发现三大馆之一的埃及展馆正是以德农的名字命名。

而这次远征,另外一项重要的发现则是罗塞塔镇出土的一块已折断的深灰色石碑,后人称“罗赛塔石碑”,石碑刻有碑文的一面,以希腊语,埃及象形文字,和晚埃及语通俗体三种文字刻成,三语对照,对象形文字的研究能提供许多帮助。当时,对于埃及象形文字,大部分学者认为这只是一些神秘符号,并不含实质性意义,但为了破解其中的秘密,大量学者还是投入到这场解谜的竞赛中来。这场竞赛,没有规则,没有时限,没有观众,甚至连对手都不知道有多少。在商博良之前,已有许多人对古埃及文字有相当系统的研究成果,但经商博良研究后发现,这些结论相当一部分是错误的。当时,他最大的对手是英国的托马斯·杨,巧的是,英法两国也正处于对峙局面。

在这场竞赛中,商博良走的并不顺利,自身的贫穷加上得罪权贵遭受排挤,他的研究总是坎坎坷坷。好在对语言抱有浓厚兴趣的他从研究中寻找快乐,将破解古埃及文字的秘密作为一辈子的事业。在《破解古埃及》一书中,记录了他对语言的执着,为了掌握埃及晚期使用的科普特语,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科普特语,甚至脑子里只要一想到什么东西,就把它翻译成科普特语,希望把它弄得和法语一样娴熟,并以这语言为基础,在埃及古文献上闯出一番事业”。他不仅从文字本身构造上研究,更大量研读古埃及文化方面的资料,借助后来发现大量埃及莎草纸和参加远征的学者们从埃及带回的资料,他终于有所突破。

陪伴和见证他突破的是巴黎马扎林路28号,他的住所和研究地,如今路过,还会看到一块为纪念他而设的饰版。这里距离他哥哥雅克约瑟夫任职的法兰西研究院不到300米。1822年9月14日正午时分,商博良从家里奋力跑向法兰西研究院哥哥的办公室,手里拿着稿纸、笔记、图画,对哥哥大声嚷道:“我找到了!”这天,他终于看出藏在古埃及文字背后的组织体系,认清所有文字指日可待。由于疾病缠身加之过于疲惫的研究,他在哥哥面前只说了几个字便倒地不起,吓得哥哥以为商博良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后来,商博良有机会率考察队赴埃及考察,又发表了大量研究古埃及文字的著作,古埃及文明终于有了它的历史,它的文字也不再是不可辨认的神秘符号,埃及学从此成为人文学科中的重要一环。可惜,商博良由于一直疾病缠身,从埃及考察回来两年后,便与世长辞,遗体埋葬在拉雪兹神父公墓。

如今,在拉雪兹神父的墓园中,如果你看到一座墓是方尖碑的样子,如一柄利刃刺向天际,也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古埃及文明的秘密,那里便埋葬着让-弗朗索瓦·商博良,征服了埃及文化的人。(陈翔)

来源:北京晚报-北晚新视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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