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泰康‖迟来的爱

婚  誓

 欧陽泰康

雪峰山脚下的黄泥江，流水声声，碧波荡漾，泱泱绿水浇灌着田园。江畔两侧村庄堆垒，晨曦弥漫炊烟袅袅，傍晚夕阳映衬彩霞。这里的村民世代耕耘着肥沃的土地，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解放初，李星云出生在地势连绵起伏，树荫密布的村庄里，父母均是地地道道以耕田为主的农民。李星云从小就乖巧机灵，在当时贫困的家庭里，她学会了缝衣做饭，帮助父母饲养家禽，深得父母喜爱，在校读书也成绩好，博得老师们喜欢，同学仰慕！

寒来暑往，落叶挂梧桐，

流星追朗月，斗转贯长空。李星云不觉长成了大姑娘，楚楚动人，落落大方，挺拨笔直的身躯，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藏含着远大理想，那披肩秀发飘着未来的美梦与希望。由于当时家境贫寒，读了一年高中后就弃学归家，帮父母操持家务，又在镇上学起了裁缝，当时女人学裁剪是很吃香的。时下尚未发达的农村，固然是老传统遗传下来不可变迁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会有人间月老，乡下媒婆登门造访了。

俗话说；量体裁衣，量女配夫，且她给自己婚姻订的目标砝码太高，高出了平常男女婚嫁的境界。她对另一半的要求是：第一要工作人员（国家干部）；第二是共产党员；第三是每月工资一百元。天啦！他所制订的三员（元）政策在当时几人能有？前两员也不容易找，即使是国家干部，工作人员，他也应该会找同等的伴侣，或者同事之间的，有了这优越条件，又怎会找农村女孩？级别都不平衡。更难的是第三条：每月工资一百元，这可是天方夜谭。在七十年代，根据国民经济收入，又是何等工程师才能有一百元一月工资，一般高干职才七十左右，教师与医师之类的只有四十元一月，真是异想天开。

再个对彩礼也有要求，华南牌缝纫机一台，收音机一台，上海手表一块，凤凰牌单车一辆，的确卡布一匹（自做衣服）对于这样的天价又几人能承受？李星云凭她自己有一张秀丽的面孔和苗条的身段为资本，故意开出众所难为的天价抬高自己，拋出魚网，看谁能入。这样明码标价，乡里乡村的热血青年可想而知，望而休望，且留下了让街头巷尾妇嫂们议论的话题。可她制订的砝码坚定不移，没有宽松的余地。

例如；某甲从大学毕业后，入了党，上级机关分配他到某公社任职，由于当时公社是基层，部门很少，职员没几个，基本上没有女性，就如广播站广播员也是他人之妇，在同单位谈对象却是很难。闻说李星云读过高中，品貌出众，对订立的三员标准，已占了两员，抱着试试看的理念，自个走向了李星云家。星云见有人进门提亲，就开门见山说；你也应知道我提出的条件，缺一不行，年龄可宽待，相貌且随和。某甲见星云心平顺气坦言答复，呛了口气，无趣含羞的走了。

例如某乙是个军人，在部队品德优良，政治思想好，在部队正常工作中，积极上进，得到上级领导的赏识，几年后留在部队继续工作，并入了党，晋升为连级干部。某乙回家探亲时，就有人间月老注意，媒婆想；某乙是少尉以上的军官，又是党员，在部队前途无量！李星云该会同意的，带着美滋滋的希望走进星云家。星云听了媒婆的介绍后便说；在部队参军属工作人员不假，但工资是不乐观的，媒婆油嘴说某乙现在还很年轻就升了连级干部，以后会一级一级上升的，到时全村女人只有你才嫁给军官，会让很多女人羡慕你。星云说；升官不升官是后来的事，升了可好，若不升那我的誓愿就是个泡影。星云说与媒婆听，我会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达到我定的目的，一切免谈！媒婆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退出了星云家。

红粉佳人，

知音何处？

茫茫四海人无数，

哪个男儿是丈夫！

话说李星云看过的男人太多了，几乎眼花缭乱，可就没有一个符合她的要求。年龄也放宽，地域也放宽，难道湖湘大地就没有符合她要求的？时间一年一年过去了，看过的对象几乎记不清，自己也慢慢变老。父母为了她也焦头烂额，愁眉不展，哥兄嫂们也用冷眼横看。同村庄的姐妹们都已嫁出，年龄相上下的姐妹们有的结婚后，孩子们都上学了，这才自己忍约含羞。高山不是养鱼塘，娘家不是过世处：她发现自己遭冷落，这个家现已不能属于她，她便在镇上租了间小门面，把属于自己的缝纫机，衣箱搬到了镇上临时的个人之家，做起了裁缝手艺糊口为生。

星云在镇上开缝纫铺时，由于她择偶太傲慢离奇清高自大，成了街坊邻舍议论的话题，有些媒婆想来搭讪，故拿衣服前来裁补，送来生意增强好感，有些男青年们也故意买布来裁衣，想逗撩她的好感。就那招蜂惹蝶的脸儿，也有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对她进行挑逗，星云对这方面作风很自重，任凭男人们的百般刁难，她仍守身如玉，保持贞节高风，誓把洁净之身托于未来的他。自个儿也在急待心中的他早日出现，给她一个避风停泊的港湾，迎娶她属于自己誓要的归宿。

深闺紧锁三十年：

花甲轮回缺半边。

红颜已随岁月老，

自误韶华起怨言！

心振奋，

梦情缘，

只羡鸳鸯不羡仙。

有一天，李星云心中不爽，独自一人在黄泥江边堤上徘徊，在回味自己半生己过，在情感上一片虚空。回忆起以前追求过他的某甲在几年的工作显著中，职位逐渐升高，已升为县某局任局长了。某乙在部队也在升职，升为某团团长了，更有某某闯商海成为什么集团公司什么董事长或富豪了。怪也只怪自己原先没把握着，自己要求过份之高。掐指算来已年过三十五了，心里也为自己的未来着急。李星云又为自己提个年轮限断，干脆再等几年，到四十岁还没有心中目标出现，就终止婚恋，不嫁了，剃度为尼，去庵院度过下半生，安度天年，她洁净之身绝不随便挥洒人间，就连贞操都会带进进另一个世界。

再说张拥军出生在解放前四十年代的武冈，从小奋发图强读书，深得父母和学校老师的厚爱。大学毕业后的他长得一表人材，五官端正，义表堂堂，好不帅气，在校时赢得不少女同学向他投过多少爱慕的目光。很快就分配了工作，在县某单位就岗，并入了党。年龄不大，成了名符其实的工作人员。谁知,车到山前逢险路，身怀壮志遇貔貅。在那风雨飘摇的年代里，什么政治斗争，思想斗争与阶级斗争闹得相当严重。一潮又一潮的恶浪不定时的汹涌过来，张拥军家史在当时的风口浪尖中又被揭批的对象，再加之他仪表堂堂又大学毕业还端的是政治饭碗，人无百口之缘，总会有人妒嫉，就有人暗约用矛头指向他家，张拥军被请进了五七干校。再个是一条又一款的条例涌来，头上的（头衔光环）越戴越重，在那黑暗残无人道的时局下，罪状一条一款加重，他又被从五七干校里请了出来来，开除了党职，撤消了他的工作地位，被押到不言而知的高墙院内吃起了白色的（国家粮）。可悲的是只待结婚的对象又挥手了，挨批斗的父母又雪上加霜。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船残横遇顶头风。唉！可淚。

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乌云不散时，囚鸟出笼舒解放，雄鹰展翅搏长空。

史无前例，空前绝后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结束了，举国上下万众欢呼一片欢腾。接下来就是三中全会后，蒙冤受难的地主，四类分子均已昭雪摘帽，终止了可耻可恶的阶级斗争。这股正义而温暖之风吹进了高墙，张拥军无罪释放，平反昭雪，恢复了党内外一切职务，停止发放了十几年的工资一次圆满补偿。回到家中，十几年末见的父母苍老了很多，均是满头白发。父母见儿子归来，定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儿子平反昭雪澄清，恢复了工作和党员身份。忧的是儿子也进了不惑之年，被蒙冤许些年还是独身。正当要娶亲生子，迫在眉睫。

有一天，张拥军回到家中时，天气是那么的晴朗，喜鹊在树上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他心情是那么的喜悦！父母见儿子从单位归来，见儿子精神是那么的焕发，满脸的堆笑，总觉得有什么喜事预兆。父子正在闲聊时，见有一中老年妇女直向他家来，来者稍停片刻就直奔主题说亲事，原来是月老光临！媒婆把女方情况细说与拥军听了，他一口应允，就择日登女方家去相亲。再个是媒婆又去李星云的店铺中说事，把男方情况介绍给她听了，说某天会来男方来面会，李星云当时就笑容堆满面，心想缘分该来的就来了。

在媒婆的安排下，张拥军随她来到李星云店铺，两人面对一看，四目相碰时，就有股希望在即的感想，男的见到女方时，见她经营店铺有井有条，苗条的身材，眉清目秀，口齿伶俐，非常满意。星云见张拥军时，高大身躯，仪表堂堂，名符其实的帅哥形象，听媒婆早介绍他，是受迫害进了高墙，现平反昭雪复职，正符合她所要的三员不缺而齐全了。真是：你有意，我有心，两人好事即能成，朱陈一家而结好，秦晋两国已联姻。蓝桥求饮琼浆水，贤慧举案又齐眉。两只劳燕齐振翅，一对鸳鸯永不分。姻缘本是前世定，历经磨难总得成，两人结的连理后，合家观乐永舒心，伉俪竟成施远志，从此家和万事兴。

再说两人你有心我有意，一见定姻缘，即刻择日成婚。李星云辞退店铺，只提衣物箱子随张斌拥军奔武冈而去。在新婚当天，因是八十年代初，没有红地毯，没有迎亲车队，没有大操办筵席，一切从简。女方没有陪嫁七抬八柜嫁妆，没有娘家左亲右戚陪送。二人从简就成了亲，入了洞房。张拥军婚后在单位安稳工作。李星云左等右昐还是圆了她的三元（员）梦！她与做姑娘时代已挥手告别，进入了幸福的婚姻家庭，已成人妇。男欢女爱，夫妇和谐，奋发图强励志远景的道路在二人脚下延伸……

本故事是作者听闻，主人公名均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者简介

欧陽泰康：湖南隆回县小沙江镇旺溪瀑布风景区人。在文字中寻雅兴！犁锄中求生存，歌声里寻乐趣，风雨中过平生。现为隆回县作家协会会员，隆回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隆回县诗联学会会员，邵陽市楹联协会会员，湖南省楹联协会会员。在县以上各媒体发表作品三十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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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  实      刘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