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丁天地：【城建风云】（小说连载第92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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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建风云
小说连载第92集
作者：丁天地
本小说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反常的多重现象出现了。
早春的汉宁城池，一切春的生命苏醒了。绿地公园里的冉冉草头顶白点的花巾，马蹄筋扭动纤细的腰肢，白三叶张开细嫩的手掌，广玉兰怀抱清香的白蕊，与殷红殷红的海棠花、雪白雪白的梨树花、金黄金黄的迎春花、翠绿翠绿的冬青叶一起共同舞动着春天的旋律。
然而，自阳春三月的春潮涌动之后，牛建成老家陆续发生了一系列反常事情：旧宅的后坡山顶突然大面积垮塌，形成一个巨大的豁口；老大老二刚刚翻建的房子，后沿沟毫无征兆地出水，造成后背坎塌陷；门前1000平米翠绿的水竹园在早春全部开花，然后成片死去；水沟边的一颗百年柿树主枝全部断裂，变成枯桩；油桐树在春夏之交又开了一次反花，出现二次挂果。这些人们认为不吉祥的突变，似乎机缘巧合地预示着牛建成本命年的时运倒转。
常言道：人到本命年，世事皆艰难。跨入2013年农历蛇年48岁的牛建成，步入了他人生的低谷。这一年，的确是他的多事之秋，成为他最悲剧、最心累、最奇葩的一年。从年初开始，他真的绕不开“火燎沟人”了，样样事情都挑战着他承载的极限，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人大视察和纪委调查。
兼任市人大主任的市委书记洪瑛，结合去年年底市人代会期间代表们的提案和建议，新年伊始，就安排人大副主任夏纪带队开展专门的城市建设视察活动。一个月后，所形成的视察报告在肯定成绩的同时，反映了大量问题，用代表们的意见表述就是“城建十大失误”：一是城市的盲目扩张，贪大求洋，八处冒烟，四面开花，东延西扩的发展方向错位；二是限价房运行路径异化，建设分配滞后，后因房价下跌，导致大量干部退出，形成规模库存，冲击房地产市场正常运行；三是南城无节制高强度的开发建设，导致南城公共设施超负荷运行，全面染上拥堵等大城市病；四是市政设施建设缺乏统筹规划，任意开肠破肚重复开挖，绿化树种随意更换，劳民伤财；五是私人建房失控，禁建变抢建，准建变乱建，政府征迁成本无限加大；六是棚户区改造板块化规划，理想化设计，造成实施方案假大空，延误实施时机；七是规划粗放，管理放纵，任意变更，部分绿地变成建设工程，无任何城市空间布局；八是城市设计缺失，工程设计单调，丑陋建筑层出不穷；九是年度项目布局缺乏科学决策，任意取舍，工程缺乏历史和当代文化元素表达；十是征迁与建设倒置，造成临路全部被村民和市民抢建，街景立面五花八门，形成大量城市建设败笔。等等。
洪瑛主导由夏纪组织的这次人大视察活动结束后，要求规划、住建两部门代政府迅速拿出整改报告，供人大审议。一个月后，由人大副主任夏纪主持的人大常委会在审查规划和住建的整改报告时，参会的人大常委秦忠，首先替牛建成帮腔解围道：“城建部门的活路的确不好干，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暴露在市民全方位的监督之下，同样的一个道路工程，放在城外，就是出现设计变更、管理混乱、质量缺陷、甚至垮塌，都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关注。但在城里，都会产生轩然大波，最后形成人们谴责的滚滚洪流。看来，牛局长，确实需要用十倍的努力，才能换取其他部门一倍的付出呀。”
牛建成在整改承诺时，也做了一番适当解释。他讲道：“在全面落实整改人大视察报告所列问题的前提下，面对这座年轻的城市，我们还要多一些包容和理解，既要站在未来的角度看发展，也要站在历史的角度看变化，人们对这座城市建设现状表现出来的处处不满，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缺乏对这座城市的历史认知，在异常迅猛的沧桑巨变中，没有历史概念，一味地用最新标准、最新观念来判断和衡量现在的建设和工程。对此，住建建部门需要做一件极不起眼的事情，就是用照片和音像，记录这座城市的历史变迁，唤醒市民对这座城市历史的记忆，对照其中的新旧变化，在巨大的反差中，增加人们的理解和认同。但无论如何，人大视察提出的问题，事实是存在的，点穴是精准的，只不过形成的原因是复杂的：有客观的、主观的，有历史的、现实的，有上级的、部门的，也有体制的、机制的。分析原因，不是推卸责任，作为住建局局长的我，首先需要承担责任，检讨自己，抓好整改，积极落实。”
万万没想到，本来就是受害者的牛建成，在人大审议会上的表态和解释，竟然被袁休闲歪曲的前心不贴后背。人大审议后的第二天早上，袁休闲到洪瑛书记办公室专题汇报道：“牛建成在人大审议会上大放厥词，对人大审议提出的问题全部推到别人身上，一会儿说是市委、政府等上级决策造成的，一会儿说是城建体制改革分设造成的。总之一句话，就是把决策责任的矛头指向您，把落实责任的矛头指向我，典型的揽功诿过。”
说实话，人大视察提出的“城建十大败笔”，的确大多涉及洪瑛书记的直接决策和直接插手，特别是近期社会对竣工才两年的汉宁大道绿化改造挖旧栽新颇有意见，汉宁吧网民大量发帖，谴责政府大搞劳民伤财和政绩面子工程，洪瑛书记对此很生气，也很敏感。
袁休闲对牛建成发言的一番回放、慢放、扩放，用失真的声音进行激将和离间，强烈地刺激着洪瑛书记的神经。担心民众怒火串烧到自己身上的洪瑛书记，气得脸色铁青，美眉倒竖，瞪着杏仁眼，望着袁休闲半天说不出话。大概沉默了一分钟，洪瑛书记操起座机电话打给夏纪，即刻核实袁休闲所说的情况。夏纪在电话里既没有明确肯定也没有明确否定地回答道：“洪书记的消息真灵通呀。哈哈，牛建成有些牢骚，但对照原话，有些出入。”但在洪瑛书记的理解中，夏纪很艺术的回答，就是证实了袁休闲秘密汇报的情况属实。
夏纪之所以说出模棱两可的话，主要基于这个时代的大背景和牛建成的小背景。这期间，社会流传人大政协的主要职责是：照相、写字、玩石头。这些岗位上的绝大多数领导也都有一种超越红尘的脱俗之感，纷纷走进了学摄影、练书法、捡奇石的个人兴趣爱好之列。政协更有经典语录：上午单位学习学习，下午外出联系联系，下班宾馆米西米西，晚上歌厅有西有西，半夜回家休息休息。但也有少数领导包括夏纪在内，还没有完全淡定，甚至感到大权旁落，不时地向有职有权的部门领导发出威胁：“你们不要藐视我们人大政协，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我们说好话不起作用，但我们说哈话绝对起作用，不信，你们试试看！”
夏纪从财政局局长到市人大副主任，少了财政局的那份热闹和权威，变成了位高权轻的角色，总有一种空虚和落寞。加之，这两年牛建成与夏纪在一起互动较少，感情交流逐渐淡化，夏纪多少一些想法。在此期间，一直闹访不停的胡氏民居信访案，又加重了夏纪对牛建成的想法。
原来，信访户胡敏清所说的“上面有人”，就是指夏纪。后来弄清楚，夏纪是他的姨夫。夏纪也曾经多次给牛建成打招呼，要求单位花钱买稳定。说实话，这期间的信访接待成本，包括信访人员和工作人员的外出接访开支，全部都由政府买单，信访成本已经很高。牛建成考虑到这种信访涉及家族的财产纠纷而并非与政府的财产纠纷，感觉单位拿钱十分不妥，还是按政策和程序，中规中矩地接待和处理。于是，夏纪便产生了一些幽怨。他本意既不想说牛建成的坏话，也不想说牛建成的好话，既没有必要对牛建成关爱，也没有必要对洪瑛负责，但在模糊的表达中，还是客观地贬损了牛建成，让洪瑛书记做了有利于袁休闲的解读。
看到洪瑛书记抿着嘴，气愤地点头，在洪玮书记面前十分透明的袁休闲，乘机添言加醋道：“凭我的党性和修养，凭我的为人和处事，我真的不想背后说他牛建成，但从工作角度出发，不说对不起党的培养，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对不起您的信任。他一直在您背后起黑壳、上黑暗。为了否定分设的规划局，他故意在有关会议和场合制造事端，列出所谓复杂的办事流程清单，还煽动秦忠等在人大有关会议上效仿，以达到混淆视听的罪恶目的。还有，您年前部署的五城联创达国标涉及的几项具体工作，他也是阳奉阴违，消极应付，甚至煽动网民对汉宁大道绿化提升、东风路拓宽和市委门前规划的电子屏幕说三道四，干扰落实。我始终认为，他在执行您的决策上，一直是打九折的，至少也是打五折的，从来就没有不打折的，真是‘走南闯北--不是东西’。”
此时的袁休闲，和穆秋华同属一丘之貉，张着疯狗般血盆大口，把牛建成咬得遍体鳞伤。洪瑛书记望着袁休闲，十分生气地说道：“这个牛建成，政治素质太差，我早就想把他撸掉，但姚剑陵累次以‘能干事’护着。这不，”洪瑛书记望着袁休闲，指着办公桌面上信件说道，“告状信满天飞，反映有大量腐败问题。看来，面对新的反腐形势，是到了该收场的时候了。”
纪委接到洪瑛书记批示的“从收入等方面全面查处”的牛建成告状信后，立即启动了初查程序，开始全面调查。刚刚升任市纪委二室主任的郝敬彬，主办该案件。郝敬彬老爱“眼睛往上瞟，口条往下撇，经常吹胡子瞪眼睛”，江湖上便有“斜眼歪嘴”之称。因别人奉承他的“斜眼歪嘴”是“特定岗位爱岗敬业的外在表现”，于是，他在拿到案件线索后，就更加“斜眼歪嘴”起来，首先在银行系统复印所有的银行卡凭证，然后在电讯系统复印了所有的通话记录和信息资料，最后开展了涉及告状信内容的大规模外围调查。一切显示，这是一起大案要案。
“头顶张疮，脚底流脓—上下坏透了”的史建文，想从城发集团调整岗位未能如愿，就一直把仇记到牛建成的头上，到处搜罗牛建成的黑材料，并不停地假借他人名义向有关部门状告和给杨晓燕发短信。纪委启动牛建成案件的调查程序，史建文终于扬眉吐气起来，他四处散布谣言道：“现在牛建成是‘二两酒倒进裤裆里—球火（㞗喝）了’， 听说马上要被双规审查了。”一时间，汉宁上下高度关注着这个无脑谣言传播所形成的“大案要案”。
借刀杀人的穆秋华，也大喜过望，他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向洪瑛书记满嘴妖精地汇报道：“洪书记，你知道我是一个不轻易否定别人的人，也是一个不轻易在领导面前打小报告的人，但这次我得说点实话。现在，牛建成在住建系统真地已经众叛亲离、无任何工作基础了，我建议洪书记您继续发扬多谋善断、当机立断的作风，马上换掉牛建成。”
“作为地方一把手，我的职责就是科学决断，当机立断。当然，如果不谋就断，那就是专横武断；如果谋而不断，那就是优柔寡断。秋华，如果我现在就做出决断，你认为谁担任住建局长合适？”洪瑛书记显摆地问道。
“嘿嘿，秋华虽然不才，也是一个既敢于说‘不’，又善于说‘行’的人，毕竟在这个行业混了这么多年了，万一不行，我就来个‘毛遂自荐’吧！哈哈。”穆秋华终于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穆秋华之所以敢毛遂自荐，是因为前不久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穆秋华在五创中的创园成绩“突出”，原任职务不变，加封一对瓦片享受正处级待遇，两年时间，就完成了从正科到正处的华丽转身。
现在，穆秋华已经是正处了，为了凸显这个级别，他让司机将“滚筒六”坐骑停放在建设大厦门厅上面那个牛建成、袁休闲经常停放车辆的旁边，还专门在停车位上放了一个“正处级车位”提示牌，以显示与牛建成他们平起平坐的级别。受此启发，他还偷偷给洪瑛书记建议道：既然少先队员都有区分级别的一道杠、二道杠、三道杠标志，为啥不可以给县处级领导配个七道杠标志？不过，这种建议或许显得过于露骨，人家洪书记始终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现在，享受正处待遇的穆秋华，坚定地认为，让他担任住建局长就属于正常转岗，也不算提拔，这就是他敢于大言不惭自我推荐的底气。但穆秋华的大言不惭，不仅仅局限于此，他经常玄黄自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对外吹嘘：实力，让他无法谦虚；能力，让他无法低调。凭他的本领，弄个省长、部长甚至更高级别的领导当当，完全能够胜任。据说，如果竞选国家领导人，他还想第一个人报名参加呢。
“秋华呀，你的想法比我更大胆。”洪瑛书记未置可否地给穆秋华一个既不是希望又不是失望的答案。
风言风语的传闻，不断地改变着牛建成的工作气场，他与有关部门的工作协调力度明显被弱化；原来那些整天假心假意想与他套近乎的谢永辉、黄金宝、贾富贵、毛明堂等见风使舵之流，就像土行孙一样，消失在牛建成的视野里；曾经无数次的请客话题，包括一会儿要帮牛建成买降压药，一会儿要帮牛建成治白头发，一会儿要帮牛建成找关系等等，都变成了近期的通讯静默，好像一个个嘴上都自动上了一道封条似的。牛建成有关工作上的主动对接，他们也寻找各种借口不予配合，或者派一个副总搪塞；系统内部的穆秋华和史建文等头头脑脑，更是躲躲闪闪，阴阳怪气；相关部门的领导吴勇、余高盛等，也都是只招手不致意，敷衍塞则。此时的牛建成，面对别人扣在自己头上的屎盆子，忍受着内心的极大痛苦，承受着被社会误解的巨大压力，艰难地推进着工作任务的落实。
但内心依然坦然的他，并不害怕组织的深度调查，相反，他希望组织尽快调查，得出客观结论，还他一个公道。苦于告状信涉及的作风、工程、经济、美色等内容太多，纪委一时半会儿也根本无法弄清，大量调查相关人员是办案必备的程序，牛建成的妻子杨晓燕是必须调查的对象之一。斜眼歪嘴主任郝敬彬，询问了杨晓燕有关牛建成的工作、经济等情况后，重点询问了牛建成“有没有经常夜不归宿、经常在外开房、经常乱花钱物”等涉及男女作风问题。
给予否定回答的杨晓燕，却情绪激动地对郝敬彬说道：“牛建成的工作问题我不过问，经济问题我不参与，但涉及男女作风问题，必须替我查清。一些陌生人经常给我发短信揭发牛建成有外遇，让我伤心透顶，我也用心调查，但一直没有抓住把柄。既然纪委调查，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给我一个交代。我这里还有许多证据，”杨晓燕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神秘号码发给她的相关信息递给郝敬彬，继续说道，“你们看，有单位内部的，有单位以外的。从现在起，我每天跟你们联系一次，一旦发现牛建成有外遇，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其实，杨晓燕手机上的内容与告状信如出一辙，郝敬彬从牛建成的通话、信息、微信等记录资料分析比对，也没有发现牛建成有外遇的任何蛛丝马迹。本想找点牛建成绯闻的郝敬彬，心里想到：家里有这样一位“纪委书记”，既就是牛建成想有外遇恐怕也找不到机会了。害怕陷入“麻缠”境地的郝敬彬，当即切割表态道：“我们只是问问而已，并没有掌握牛局长的任何‘外遇’证据，你就不要跟我们联系了。”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从此“纪委书记”杨晓燕就变本加厉地对牛建成实施“盯观跟”措施，只要牛建成接听女人电话，杨晓燕就一个箭步冲到跟前监听，只要发现牛建成身边有女人存在，就冲到跟前核实，只要手机里有女人信息，就无休止地查询，只要牛建成偶尔手机不通，就无休止地盘问。
陌生持机人似乎掌握了杨晓燕的特性，一旦她平静下来，其手机里又多了有关牛建成玩弄女人的信息，处于神经质和精神分裂状态的杨晓燕，又开始对牛建成发起新一轮的盘查活动。
实属无赖的牛建成，忽发奇想：这是上帝造物时的设计错误。在动物界有两种类型：一种以狮子、老虎、河马，袋鼠，猴子等为代表的动物，靠武力征服妻妾成群，一种以加利福尼亚鼠、白蚁、猫头鹰、黑秃鹫、企鹅、黑背豺、胡狼、幽灵红狐狸、无尾熊和天鹅等为代表的动物，靠感情的从一而终，坚守纯粹的一夫一妻制。如果人类也像加利福尼亚鼠等第二类动物一样，天然地坚守一夫一妻制，就不存在男女之间永远纠缠不清的无尽话题和无尽烦恼了，或者当初上帝造人时，如果设置把肌肉相亲作为出力并伴随着痛苦的一件事，或者只能和一个异性发生关系，一旦与第二个异性发生，就会产生痛痛感、厌恶感，甚至恐惧和死亡感，也就不会出现男女作风这类无休无止、纠缠不清的无聊话题了。
古言道：“国正天心顺，官清民自安；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牛建成对这四句话理解的独到而深刻，体验的心酸而干裂。在家庭动荡和纪委查案的双重压力下，“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牛建成，对孤独有了一份亲近感。面对曾经喜庆和热闹的龙舟节，他有意回避，闭门不出，而且无心观看电视直播的龙舟节火热的开幕式，却把电视调到《自然世界》栏目，观看没有人类争斗的自然景观，心里舒坦了一阵子。
《自然世界》节目结束后，牛建成又双手抱头，仰靠在沙发上，大脑一片混沌，两眼望着青白的天花板和墙壁，看着附着在吊顶角落上蜘蛛网里那挣扎不脱的动物，出神发愣，好生无奈。真是“往昔节庆闹中闹，宾朋相聚笑更笑；今周闭门悄中悄，心想烦事燥更燥。”
第二天早上，牛建成接到母亲病情加重的电话，就回到故乡，望着病魔中的母亲，想起了《游子吟》中“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的情景，不禁潸然泪下。他陪伴病床中的母亲坐了一会儿，并联系了看病医院后，又走出屋外，望着曾经陪伴他少年成长的故乡山水和故土故居，提笔写下了此时的心境：
青山为严父，沃土化慈母，
故居有根魂，梦里亦相守；
官场宫心斗，魑魅显魔手，
纵有黄金屋，不思城中楼；
近乡草木绿，牵我四方游，
清泉吐芬芳，洗净心上愁。
牛建成的思乡恋家之情和孝母敬父之意，再次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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