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年味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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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鸡

年

大

吉

HAPPY NEW YEAR

年

味

又是新的一年到，看到了尽是厂家的吆喝，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都穿着节日的“盛装”，表面洋溢着节日的氛围。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每逢此时也特别怀念往昔过年的那种浓浓的情意，仿佛我又回到了儿时童年的春节：空气弥漫着鞭炮的留香，火红火红的对联与灯笼红彻云霄，每个脸上绽开了花一样的笑容……

“冬至”是序曲，拉开了春节的帷幕，平时都吃不起肉，现在终于可以把养了一年的猪杀了，把部分肉送给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中午喝上一顿鲜美的肉汤，把剩下的猪肉腌成咸肉，来年嘴馋时，割上一块肉跟青菜苔一起烧，别提多鲜美；或者干脆在饭锅上蒸上一盘老咸肉，饭未央，但肉香四溢，让你口水直流。

腊月23是“送灶”，也有其它日子的，民间习俗叫做“官三民四船五”。家家户户送灶神，每次看见爸爸盛上一碗糯米饭，上面放几粒红枣，中间插上一双筷子，祭灶神就开始了，磕上一个头，再还要放上一串鞭炮。要的就是让灶王爷上天在玉皇大帝面前美言几句，便会给家里带来幸福，可保佑来年一家平安。

腊月24是“掸尘”，家家户户，都拿起了工具，全家总动员，里里外外，都打扫起来。“除尘”也就是“除陈”，把一年的“晦气”和“穷运”都扫地出门，通过这风俗，也是寄寓辞旧迎新、来年安康的本意。腊月25到29，大多也就是准备过年全家人吃的和用的，晾洗衣物，那时没有特别的安排。

年三十也就是“除夕”，是过年最忙的一天，一大早家里就忙开了，母亲忙着买菜，准备年夜饭，而且要准备很多的熟菜，因为过年期间，是不吃生的。父亲带着我们，就忙着贴门神、贴年画、贴对联。老家有一句俗语：年三十亡人等不到中；意思要早点祭祀亡人，不要超过中午十二点。不到中午，我们就祭祀祖先了，拜祭完后，我们还要上坟扫墓，带上纸钱和先辈在世时喜欢的物品，在坟前祷告很多想说的话。回来后，理个发，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晚上，就开始蒸包子、年糕、粉团（粉团现在很少看见了，那是用糯米面做成团子状，里面有肉馅，做好了后，外面再滚上一层糯米，然后放在蒸笼上蒸熟即可）；看着家里整个厨房热气腾腾，心里都乐滋滋的，也预示着来年日子会蒸蒸日上。

当然，这也是我们孩子开心时候了，因为一年到头就过年能吃上这么多好吃的。晚上都不想睡，围着厨房转，而大人怕我们小孩说不吉利的话，就把我们往外赶，而我们总是想着各种办法溜进来。有一年，我和哥因为贪嘴吃得太多，老家说得话“吃伤了”，第二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人也没有了精神。年三十晚上，除了等吃的，有时也会几个小孩打打牌，为的是“守岁”。有时实在困了，就把父母和亲戚家给的压岁钱，用红纸包起来放在贴身口袋里，老人说，这是为讨吉利，能长命百岁，小伙伴们有了自己的钱当然别提多开心了。

到了年初一，早上一起床，我们是不能开口先说话的，必须是先吃一颗枣或者是几片年糕，表示吉利，开口尊贵。年初一也是不能拿扫把干活的，也不能说脏话的，不然要不吉利的；也不能把用过的水倒掉的，要贮存起来，不然要破财的。当然，我们是天不亮就起床的，为的是能尽快穿上新衣服（其实，夜里我们早就不知道偷偷地穿过多少回了），跟几个小伙伴就每家每户去给人家拜年了，说上几句吉利话，也有时也要磕头的；邻居和亲戚家也图个喜庆和热闹，给我们抓上几把瓜籽、花生、糖果和糕点，我们就乐颠颠地就跑到下一家拜年了。一上午下来，小朋友们要比谁得到的东西多，那是很自豪的事了。年初二父母带着我们，拎上礼物要去外公外婆家拜年，年初三、年初四以后就是朋友和其它亲戚家的拜年和互拜活动，这个活动持续时间近一个月。

在过年期间文化活动也很丰富，小时候玩花船的、舞龙舞狮的、还有电影包场，有时还要唱上几天的黄梅戏；记忆犹新的，诸如那时《孟姜女》真是哭倒长城赚足眼泪和钞票，《女附马》和《天仙配》好戏连台、热闹非凡。当然，小朋友最喜欢的还是玩花船的、舞龙舞狮的，大家跟着一起跑、一起跳，开心极了。赌博，作为不好的“传统”也被保留了下来，过年期间难得聚在一起，凭着“小赌怡情”籍口，在农村也很普遍，这也是一个毒瘤，很难根治。

一般来说过了初六，这个年就近尾声了，因为大多人陆续外出打工了，新的一年忙碌又开始了，带着对儿女的不舍、带着对家乡的眷恋，离开故土外地奔波，只是想着来年对家人有个更好的交待。

过年最后一个节，就是元宵节了，也叫上元节，正月十五，这天每家每户都包起了汤圆，我们老家以前大多是没有馅，一家人在一起吃起热气腾腾的汤圆，寓示着一年家人的团团圆圆。元宵节当天，有赏花灯的，也有猜灯谜的游戏，还有社火的，不尽相同。我记得清楚，我大伯很厉害的，会做很多的花灯，小时候给我做过兔子灯，可以放在地上拖着走，那时可真是让人羡慕坏了。

儿时的过年场景历历在目，但却越来越模糊，我们在感觉少了年味同时，更是看到了国家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不再有儿时由于物质匮乏，而对过年有那种强烈的渴望，停留在那种口舌上的满足。现在想要吃的、想要穿的、想要玩的，随时都可实现，过年更多的是变成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忙了一年了，为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吃个饭、聊个天，亲朋好友聚聚、互诉离愁别绪，放松一下身心。而现在，年已经变成中国人骨子里渴望“团圆”精神上的象征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