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高平：【隆冬时节话水仙】（散文）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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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

隆冬时节话水仙

文/高平

数九寒天，天气阴冷，斗室外小院中各种花儿大多皆已枯萎凋谢，黯然失色。唯独书桌上的水仙花似乎不合群，丝毫不惧寒邪淫威，默默地吐绿，静静地含苞，再过大约十几天，它将盛开在新年里，给新年增添一点喜庆，给萧瑟的严冬送来了一缕缕的春意。

在我所养的花中，水仙花大约是最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花儿了。它那洋葱头般的块茎，虽然其貌不扬，其实是为自身生长储存了足够的养料，积累了充足的力量，它一般不需施肥剪枝，只要人们的一汪清水抑或一掬细沙则可供人欣赏数月之久。

每年的入冬时节，我总爱去花市挑选两盆水仙，回来后给它配上浅浅的瓷盆，放上光滑精致的鹅卵石，再放上清水，一簇绿色的生命便安了家，白天有太阳的时候，把它放在窗台上，晚上再端回来放在书桌上茶几上，起初它只是一个鳞球，刚刚冒出几公分的绿芽，看着它慢慢地一点点地长大，心里总是充满希望和欣喜。

自此以后，我每天下班回来，总要瞧上它几眼，小小的叶子相互簇拥着，努力向上伸展，慢慢变成了一丛丛鲜亮的葱绿，叶子扁长而又生机盎然。我仿佛听到了她向上伸展的声音。大约20多天的时间，水仙的花箭像一个新生的婴儿，悄然从叶子丛中抽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她挺拔的茎的顶端先后丛生出许多锥形的花蕾，这时的她宛如青春萌动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冰清玉洁。

终于在某一天，那小小的花蕾经过时间的沉淀和力量的积蓄，挣脱那一层半透明的薄如蝉翼的膜的约束，有几朵破茧而出。花儿娴雅悠然，犹如一只只漂亮的小玉蝶在一片绿色中翩翩起舞。每朵花的花朵呈现六瓣，花蕊鹅黄，花苞初绽就透着一股清香，甜甜的，淡淡的。它的花瓣是玉牙色的，花蕊是鹅黄色的，一浅一深，色调搭配的非常和谐。好像是细心的雕刻家精心雕刻而成的。

有人形容水仙，说它偷来一缕梅香，借得三分梨白，真是恰如其分。宋代诗人刘邦直《咏水仙》是这样写的：“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暗香已压荼蘼倒，只此寒梅无好枝。”这是赞赏水仙在严寒冬季，仅凭一勺清水，亭亭玉立，胜似茶蘼和寒梅。水仙花独具天然丽质，芬芳清新，素洁幽雅，超凡脱俗。她清秀典雅的神韵不禁让人为之倾倒。因此，人们自古以来就将其与兰花、菊花、菖蒲并列为花中“四雅”；又将其与梅花、茶花、迎春花并列为雪中“四友”。在万花凋零的寒冬腊月展翠吐芳，春意盎然，祥瑞温馨。

水仙花是我国十大名花之一，自古就被人们视之为“岁朝清供”的迎春花，并作为吉祥、纯洁的美好象征。它的别名甚多，有人称之为“天葱”、“雅蒜”。三国时著名的文学家曹植的《洛神赋》中有“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诗句，所以人们就把水仙称作“凌波仙子”，把水仙比作水中的洛神一般妖娆妩媚。北宋的诗人黄庭坚的诗“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盈盈步微月”，则道出了凌波仙子这一美称的由来。

中国古代传说水仙花是尧帝的女儿娥皇、女英的化身。她们二人同嫁给舜，姊姊为后，妹妹为妃，三人感情甚好。舜在南巡驾崩，娥皇与女英双双殉情于湘江。上天怜悯二人的至情至爱，便将二人的魂魄化为江边水仙，二人也成为腊月水仙花神了。

水仙有单瓣与复瓣两大品系，单瓣花朵白色，中央花芯黄艳，形似六棱白玉盘托起一盏金黄酒杯，故别名”金盏银台”。复瓣不生副冠，通体洁白如玉，故别名”玉玲珑”。水仙只用清水供养而不需土壤来培植。其根，如银丝，纤尘不染；其叶，碧绿葱翠传神；其花，有如金盏银台，高雅绝俗，婀娜多姿，清秀美丽，洁白可爱，清香馥郁。

水仙花具有朴素高洁的品格，赢得无数名人的赞美。在历代诗人中，晋代陶渊明爱菊，宋代陆游爱梅，周敦颐爱莲，而宋代大诗人黄庭坚、朱熹，及明清一些诗人最爱水仙。朱熹写过《水仙花赋》；“纷敷翠羽帔，温艳白玉相。黄冠表独立，淡然水仙装”，写出了水仙的神韵，黄蕊、绿叶、白瓣，无论是仪容、姿态和装饰，都给人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朱熹的另一首诗“隆冬凋百卉，江梅历孤芳，如何蓬艾底，亦有春风香”，则赞美了水仙和梅花一样，具有不畏严寒，迎接春天的品质。近代女革命家秋瑾也赋诗赞美水仙：”瓣疑是玉盏，根是谪瑶台；嫩白应欺雪，清香不让梅。”赞颂水仙高洁的气质，不由得使人如见其美，如闻其香，耐人寻味。当代诗人艾青对水仙深情咏道：“不与百花争艳，独领淡泊幽香”。这起舞的凌波仙子为节日增添了光彩，给人间带来一份绿意和温馨。

虽然养水仙很简单，其实也有一定的技巧，很多朋友在养水仙时常常遇到的问题是花箭少，叶子徒长，花开时有时叶子会倒伏。因此在选购水仙时要选择鳞球比较大的植株，鳞球大通常花箭多，一般一个中等的瓷盆放两到三个鳞球即可。在养的过程中还要给水仙多晒太阳，最重要的是要控水。具体的做法是白天在外面晒太阳时，盆中放小半盆水，而夜晚放在家中时则将水倒掉。如果嫌这样做麻烦，则可以在水中加少许的矮壮素，就可防止叶子疯长。如果算好时间，养护得法，水仙一般会在50多天后准时盛放。

水仙花开在严寒的冬季，好像是专门填补这一段时间的空缺。在百花凋零，万物枯黄的季节交替之际，水仙凭着一勺清水，几颗石子生机勃勃的抽芽、生根、萌芽含苞，直至长出鲜灵灵的花朵来。水仙实在是有着坚强性格的花儿！这种不畏严寒的精神和性格，不正是人们喜爱它的原因吗？

时值隆冬，在一个清闲的中午，太阳暖洋洋的照着，持一卷书慵懒地坐在阳台上，看小院腊梅吐蕊，闻身旁水仙幽香，花香伴着书香，真让人惬意万分。我仿佛看到春天正姗姗而来，时光清浅，岁月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