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圈开大,从此无心爱良夜;虚化背景,任他明月下西楼。倚栏听风,往事浓淡,檐下赏雨,经年悲喜,想象引发情感,恍然有一种前世的熟悉,好汉真不敢提当年的勇。美人也如此,风寒静,菱花镜里,心击碎,绿鬓梢头,转眼红颜已逝,猫步不再轻盈。娟妙虽只在瞬间与细微之处,稍纵即逝,记忆卡里仍存满玑珠锦绣、雨顺风调。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若君为我赠簪,我便为君绾长发,枉然可惜,不待风吹花自落,不在一个时令。说好永远,怎就散了,张爱玲说:“最后自己想来想去,竟然也搞不清楚当初是什么原因把彼此分开的。然后,你忽然醒悟,感情原来是这么脆弱的。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凡。”开怀大笑后的潸然泪下,最是凄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水底月如天上月;无需理解,只需珍惜,眼中人非面前人。拍醒人的狠话,很轻柔,浸润诗意者,最是悲情。成长中不断丢失自己,又不断找回自己,行走在彼此世界,却始终独自。相当于民国文人,木心文字或一般,却耐咀嚼,其曰:“只有深度的思想,才能产生深度的友谊。”“我认识很多人,却始终无友谊可言,遇事只在苹南书屋中默想,默默做决定。我靠在窗前栏杆上凝望漫流的河水,想起那些传记中的艺术家的轶事,他们的不幸,也还是幸。”木心大概就是梁启超所言“幽独之人当别有怀抱”者也。良心未安,誓不下笔,兴之所至,漫然书之。多情者不以生死易心,好饮者不以寒暑改量,越写越不愿违心,越不愿夸饰,思想者在哪都不会合群。若人人可理解,该有多普通,歧路是通往理想的必经之路,路上有永远的异乡人。张晓风说:“我喜欢听老年人说自己幼小时候的事,人到老年还不能忘的记忆,大约有点像太湖底下捞起的石头,是洗净尘泥后的硬瘦剔透,上面附着一生岁月所冲积洗刷出的浪痕。”人之未老,隐墨田园,杯子碰到一处,皆梦碎声音。以青春赚得,难以买回青春;以情感取得,难以取回情感;以生命换得,难以换回生命;以时间挣得,难以挣回时间。外在内在,无论何因,人人皆有伤疤,最痛的地方是心,故你与任何人均不同。在乎什么,定会被什么伤害,血迹尚红,已有人刀头舐血。熬夜很困,有所牵挂,不懂也罢,懂了心酸,东野圭吾说“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心执善念,大巧小拙,白璧微瑕,已属高尚。真是任性,有人陪你纸醉金迷,就有人陪你颠沛流离。徒然之时,情趣自出,在不断的试错中,勉强找到了喜欢。如果当初,当初如果,不管重来多少遍;出乎意料,情理之中,人生终有缺与陷。蝉声催暑去,花影逼秋来,老之将至,学会死心。静坐之乐,读书之乐,赏花之乐,玩月之乐,观画之乐,听写之乐,狂歌之乐,高卧之乐,所谓养生八乐,不堪之言,弩末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