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K·巴克斯特诗选
詹姆斯·K·巴克斯特
山区气象
我们孤单地出生
又孤单地死去;
却能看到纯金色的卷云
在雪山之顶闪耀。
在山路上
自由骑行,陌生人:
憤懑之心
已向天空妥协。
(1945)
她躯体之死
时间赋予我的珍贵的花岗石之心
被一个念头击碎——
你的四肢——激情的藤蔓,修竹之躯
终会衰老、松弛,
会在悚人的黏土封存的洞穴里腐烂。
它们把我引到愉悦背后的群山,
那里没有粗俗的躯体,虚空的灵魂,
只有源头之风拨动坚实的
竖琴,奏响共鸣的音乐
我是亚当,你的吻松缓了
时间坚固的绷带,你——
我的挚爱,在人世的第一个夏天里
采摘地狱之花。
(1960)
读叶夫图申科
随着凯坦加塔矿井的爆炸声,
卡车像子弹从枪膛里射出,
卡车,司机,男人的躯体,
我的父亲这样告诉我;
在漆黑的巷道深处,
他们隐约听到
在头顶上敲击的海浪。
读你时,
我记起1935年我们平息的那场革命。
我们的亚当
被统计学家肢解。
我想约你在咖啡馆
静静地会面,
流浪人和长着雀斑的姑娘
也在那里喝酒、交谈;
我不勉强你;只想
凭借你矿井的爆炸声,
重新评估波涛的力量。
(1962)
怀帕蒂基海滩
1
粗糙而高贵的墙下,黑白色的矶鹞
在环礁湖的边沿踩着高跷,
它的哭声仿若
一扇嘎吱作响的门。我们乘一条破船
开着二挡,穿过海脊,
驶入我钟爱的世界:
荒野。绿色围场里,马驹、小牛
在午间时光里悠闲散步。
太阳就是牧羊人。我曾想让肉体的触摸
遮盖、封存我的快乐,
却不曾如愿。赤裸的大地,赤裸的大海,
没有手指能剥开死者坚硬的肋骨。
2
只有启明星,让史册无暇记载
又无处不在,
我的诗歌像垂下的天梯呈给
这位多采的母亲——在海沟的入口
她留下一片沙土供粗鄙的草生长,
安静的土蜜蜂
填塞着粉囊。我们把车停在那里,
沿着小海湾之畔
一路走去,海湾之水
在浮枝和浮石搅起的泡沫下流动,
我看到沙丘间罗汉松焦黑的树干,
看见大海又翻滚而来。
3
出生以来,赫卡特女神的狮面
和棕色的头颅就主宰着我的血液,
我却没有发现。我和儿子
赤脚走过海滩尽头
百头攒动的巨朱蕉,冒着
悬石坠落的危险,来到
一个小得没有名字的海湾,
亚麻在那儿的山崖上疯狂地生长,
瀑布在啜泣。一只羊跳跃着,
然后站在混杂在一起的浮木和朽板后
冲着我们咩咩叫。身后,白天的月亮
像个女幽灵在午时辽阔的天空浮荡。
4
月亮的圆盘里,弃儿的怒火,
泥沙中,窒息的长舌巨浪
像法老的小麦和谷壳剖析出我的岁月——
风中,众足竞逐,
我一边走,一边寻找着避所,
直至寂静来临,海滩隐退。
(1963)
海滨之屋
屋外的风摇撼着阳台的扶手,
它的撞击带着天空的重量,
暴力比生活和艺术的寓言
更强大。一个人
久坐于桌旁,
我已变成一块盐浸过的骨头,
在漂移的碎石间翻来覆去,
你,我的爱人,在方正的屋内,
在被子里,睡着了。我年轻时,
(蜜语和白兰地就在舌尖)
只有弹性的乳房、嘴和腰身
才能抵御狂躁之夜的
梦淫魔。现在我让水
来磨砺我,因我己熟知你眼睛背后
甜美的黎明
不会被风击碎,
我们会在海滨散着步,
一天天老去,波浪的混响,
风暴仿若一场梦,我们在梦里安然入睡。
(1965-64)
独树山之诗
1
老朋友,我们再
谈一会儿——在女王游船上的桌旁
随意吧——白兰地给你,
我喝奎宁水,午后时光
像熟透的李子,宽阔的夏天
和瘦俏的姑娘都向太阳张开膝盖,
金黄的草秸,只看,不摄取。
我忘了
此时你在黑尔海姆,在世界之树
盘结的根下。那里,他们
说话方式不同,一块石头好像会说:
“我的伤口很伟大”——朋友,
最终我会熟稔那种腔调,
因为我愿意endprint
进入死神的房子。空气和雪
交融。我搭错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