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抱歉，祖国，我只能为您写首诗

抱歉，祖国，我只能为您写首诗

文/江一

 

昨晚，已经十一点多，微信响了。是言的爸爸发给我一首诗。

“江一老师，我在值班，这是孩子写的诗，现在发给您，我怕忘了。”

“好的，谢谢。”

读着言的诗《祖国，这一战，您一定赢》，我又想起八点多时给他们视频时的情形，当说起疫情时，言神情严肃，眼神中透出愤怒与坚毅的力量。看到这样一个孩子，我心生敬畏。

言的诗，是我收到的第二首诗，第一首是涵写的，名字叫《窗外》，表现了一个孩子在疫情下的所见、所思、所感，短短的诗行中，有变化的情感、有心灵的成长、有闪亮的词语。他和言的诗都给我以感动，从文字中，我看到小小年纪的他们，有着清醒的头脑、健康的风貌、温暖的情感。他们是孩子，他们是未来，他们也是祖国，看到他们这样，我心里特别踏实，特别安宁。

于是，我特别庆幸自己做了一个决定，就是让孩子们写一写诗。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因为我勇气不够，心气不足。

不过，就在昨天下午，想了想，想了又想，我鼓起勇气、聚拢心气，决定给孩子讲一讲诗歌的特质，并恳求孩子们写一写诗歌。因为，他们是少年，他们是未来，他们本身具有向上的力量。我希望分享他们的力量，他们会让我保持内心安宁。

所以，我想他们也会让祖国保持内心安宁。

“在诗歌方面，有一点我们很容易达成统一的看法，即诗歌讲究的是意象。这里，意象太过于专业化，会让人本来能懂的却不懂。我用词语来代替意象，说诗歌很讲究词语。这样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意象更倾向于从鉴赏的角度说，而词语则更倾向于从创作的角度说。实际上，两个角度，两种收获。写诗歌，词语的选择是关键，要选择最能够表露情感的词语，选择的时候不要着急，表情的词语很多，总有一个最适合你此时此地、彼时彼地的心情。写诗，最怕的就是心中没有任何心情，平静也是心情，若自觉到这种平静，也是可以成诗的。”我这样讲着诗歌创作的问题。

“所以，在诗歌中，你要表现出情感、心情的变化，实际上这也是事实，比如疫情之前，你是怎样的情感、心情，如今是怎样的情感、心情，肯定是有变化的，再加上你的所见、所闻，完全可以写一首很好的诗歌。”我又补充道。

“诗歌中也要注意一些时空观念，无论是读诗，还是写诗，时空观念都是至关重要的。诗中的时间与空间，我们多数时候只注重空间转移，而容易忽略时间变化。再这样的铺垫下，我说诗歌不同于小说，小说如长河，而诗歌就如一片星空。要像成为一片璀璨的星空，那一颗颗熠熠生辉的星星就必不可少，这些星星就是很讲究的词语。而且，这些星星并不是随意排列的，它们还有着纵横交织的或平面或立体的关系。简单举个例子，比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里面的好词语就是一颗颗星星，而且还是五彩斑斓的。再者，诗歌明显出现空间、时间的转换，从河畔到河中，从傍晚到夜晚，我们很容易关注空间，则容易忽略时间，一会儿是夕阳，一会儿是星辉，多么美丽。如果作画的话，《再别康桥》中可不止一幅。”为了更好地讲清楚诗歌的特质，我把诗歌比作星空，词语就是星空的一颗颗星，并用再别康桥做例子。

“据我了解，你们的爸爸妈妈可能就在阻击疫情的工作岗位上，比如有一位妈妈跟我说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回家，那么你的感受如何呢，埋怨妈妈吗？还有一些爸爸妈妈是医生，更有切身的体会。把这些生活以细节的形式呈现就是很好的诗歌，把这些诗歌献给祖国妈妈，她也会很欣慰。你们要把我们的祖国具体化，她并不遥远，就在你们身边，甚至说你们、我们本身就是祖国。我们怎样，我们的祖国就怎样，我们内心安宁，我们的祖国就内心安宁。或者说，我们可以把当前的英雄看作祖国，比如你们钟南山爷爷、李兰娟奶奶，他们就是祖国的代表，也可以将他们看作祖国。这样思考，你们的思路就会开阔，你们的情感就会升华。虽然你们年龄尚小，但也应该心怀祖国，现在祖国遇到了困难，你们能出一把力就出一把力吧。如今你们踏下心来刻苦学习，今后你们就能够为祖国做更多事情，而不只是写一首。”最后，我在课里又说了这样一段话。说的时候，我内心充满清凉的感觉，力量却遍布全身。前几天，我写了一首，叫《让我成为您，祖国母亲》。

和孩子们的视频会议是在晚上八点开始的，当对语文学习做过要求后，我就开始呼吁他们写一点东西，诗歌优先，文章也行，就像去募捐一样。其实也对，只是我募的是精神之光，我向来希望看到他们的精神之光。或者说，作为教师，我只能从他们那里寻找力量。

“现在疫情严重，你们也知道，但总会过去。之后疫情成为了历史，从那里看现在，其实我们的国家遇到了困难。你们是孩子，我是老师，都不能提供实质性的帮助。但是，古语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们听一听老师的音频课，写一写东西，传播一下正能量吧。”视频会议中，我最后和孩子们这样说，心中的感觉和录课时一样。那时，我先到了《最后一课》，确实，祖国并不遥远，就在身边，甚至自己就是。

读着孩子们的诗，想了几天的问题，我突然想明白了，爱国是有温度的哲学，自己想不清楚，自己爱了，也不知道爱了。更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爱。保持宁静之心，保持清醒之脑，不从于流俗，不陷于疯狂。虽然行至微，也是爱国。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带领孩子们说一声，抱歉了，祖国母亲，现在我能做的只是为您写一首诗。

附录：我和学生的诗三首

 

相约在秋日

文/江一

 

园角有棵小桑树

题首诗在叶上

这是去年秋里的事

此时，我想了想

没有一句话说

热泪滴落在窗边

再找不到那片桑叶

它安睡在泥土中

怀抱我寄给大地的诗

久久我看着窗外

雪花缓缓在落

我又鼓起了勇气

再写一首给她

相约在今年的秋里

我还为您庆生日

抱歉，祖国啊，母亲

春初的如今

面对病中的您

我只能为您写首诗

请您一定相信

我与您心心交织

 

榷山

庚子正月（2.6）

 

祖国，这一战，您一定赢

文/杨亦言

 

我也曾抱怨

窗外那黑压压的阴云

窗外那可恨的小东西

疫情的发展也让我心痛

祖国，您还好吗？

我也曾害怕

人们念叨千万遍的新冠

眼看着过万人感染

我真的怕这些小东西

蔓延到北方

蔓延到我平静的窗前

 

那一张去往武汉的车票

钟南山赫然在目

显得宁静而有神圣

他告诉我们远离江城

他告诉我们闭门防控

而他却走向前线

世界陡然变的静悄悄的

有了您，心里有底

有了您，中国不怕

跟随那位84岁老人的

是华夏儿女的热心

一箱箱的口罩到了江城

一车车的蔬菜到了江城

一笔笔的善款到了江城

一句句的问候到了江城

武汉，武汉，武汉

总理在看护着、陪伴着你

军民在支持着、帮助着你

天使在救治着、关怀着你

姊妹在鼓励着、支援着你

祖国，祖国，祖国

这一战，您一定会赢

 

阳光洒遍了窗外

洒遍了眼前的大地上

我缓缓敞开窗子

空气的清新展在我眼前

危险之中他们在阻击疫情

疫情之下他们也毫无怨言

祖国啊，母亲

我诚恳地请您原谅

原谅我毫无价值的抱怨

原谅我无济于事的恐慌

 

我要和您在一起

和您永远在一起

长大后，我要成为医生

救护您的儿女

长大后，我要成为士兵

保证您的安宁

您心疼病中的儿女

您也疼爱小小的我

祖国，我看到了您

祖国，这一战，您一定赢

2020年2月6日

注：作者系衡水中学实验学校71班学生。

 

窗外·希望·光明

文/赵克涵

 

坐在书桌前

我脸上平静如水

缓步至窗前

因为我心里却早已

早已烦躁不安

凝望着远处的红色条幅

眉梢微微地轻蹙

窗外让我叹息

往日的热闹景象不见了

甚至没有一位行人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心儿飞向远方

四处渴求着什么

渴求着自由的模样

玩耍时的舒畅

突然一抹橘黄出现

清洁工在敬业地工作

是的，他们在敬业地工作

疫情前线奔波的医生

日夜不停建造的工人

早出晚归的勤劳菜农

他们都贡献着一份力量

为疫病中的武汉

为困境中的祖国母亲

我的双手突然紧握

垂至裤缝两边

心不禁静了下来

还有了更多的温度

我的眼睛变得朦胧、湿润

烦躁、玩耍让我羞愧

回到书桌前

我要努力学习

长大后，我也要敬业的工作

守护自己的爱与希望

也守护别人心中的爱与希望

坐在书桌前

我脸上平静如水

缓步至窗前

因为我心里却早已

早已充满希望与光明

 

2020年2月6日

注：作者系衡水中学实验学校71班学生。

【作者简介】

江一，原名金江昆，1988年生，东北师范大学教育硕士，青年作家，诗人，现为河北衡水中学语文教师,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衡水市作家协会会员、签约作家，衡水市诗词协会理事，衡水青少年诗词学会秘书长，教育学术杂志课堂内外好老师签约作者，出版作品有《渡缘》《桃花坞雨》《艺术里的童颜》《美的唤醒》《情境之门》等，荣获学校优秀青年教师、十大读书人物、优秀校本课程开发教师、优秀先修课教师等多项荣誉，为学校大型文艺晚会、赛事创作诸多文艺作品，如诗歌《大爱卓行》《灯笼花语》《衡实赋》《太行曙光颂》、相声《您还不知道》、快板《教育兴，衡中梦》《卓越大时空》，等等。荣获教育部关工委和重庆课堂内外杂志社联合举办的第二届“好老师”主题征文特等奖，写作教育事迹被国家级教育人物杂志《中国好老师》报道。教育与写作理念：师德是知与行的合一，信仰中文，写作育人，让灵魂的启蒙不断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