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6）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描写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方志敏和中共闽北分区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府，领导老百姓翻身求解放的故事。《红色年代》由长篇小说《船的女儿》（第一部）、《血战草鞋岭》（第二部）《信江泪》（第三部）组成。
第一部《船的女儿》描写一群在信江驾驭木帆船的普通老百姓，在方志敏的领导下，撑着自家的木帆船，为红十军运送军需物资的出资出力，出谋出策，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带着身家性命与日本浪人和汉奸卖国贼斗智斗勇的故事。
船 的 女 儿（上）
第一章
6
学生的生活总是美好的。
寒假的一天，阴沉的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雪，寒气十分重。夏万福两只手放在裤兜里不愿拿出来；风灌进脖子里，凉飕飕的。
夏万福去刘婷香家玩。
一进店堂，他就抬手作揖，恭顺地喊：“刘叔叔，您好。”
刘老板坐在店堂里烤火，看是夏万福，说：“你家教养好，你真有礼貌，我香香比不上你。”
“谢谢叔叔夸奖，”夏万福说，“刘婷香更懂事，她到我家玩就帮我妈妈做事，我妈妈常常夸奖刘婷香勤劳，聪明，会做事。”
“是吗，”刘老板说，“你说的好。”
“叔叔您忙，我进去看婶婶。”夏万福说着进了内屋。
刘婷香早听见夏万福的声音，走出房间迎接他。
俩人走到后院，夏万福观赏盛开的茶花，红的，粉红的，鲜红的，暗红的花朵开满一树，美丽极了。
他看见刘婷香妈妈从厨房出来，正提水和煤做煤球。
他走上去说：“婶婶，你歇会，我来做，好吗？”
“你会？”
“会的，在家也帮妈妈做煤球。”
“好，我正想出去忙点事，那辛苦你了。”刘婷香妈妈看是夏万福，也不说客气话便答应，说，“慢慢做，不急。”
刘婷香看着准备动手的夏万福，有点担心。她疑惑地问：“你真会做煤球吗？”
“你不信？”夏万福拿着畚箕走到院子的墙角，铲满一畚箕煤，提着要走。刘婷香见了，急忙过来，俩人一同抬着畚箕走。
夏万福和刘婷香第一次共同劳动。
他看刘婷香与他一块使力，心里像有股电流在燃烧，整个身子热乎起来，寒冷早被吹走。他心里甜蜜蜜的，可口上却说：“我一个人来，你别抬。”
“我帮着点，你会轻松些。”刘婷香觉得让夏万福一个人做，太亏欠他似的，心里有些过意不住。
俩人一边说话一边抬，劳动轻松多了。不一会，他俩抬了五六框。
“差不多了，”夏万福说，“再抬半畚箕黄泥就行了。”
“好，你去提黄泥，”刘婷香说，“我去提水。”
水和黄泥都拌进煤里了。可是，一只小小的铲子怎么能将一大堆煤和黄泥拌均匀呢。
如果泥和煤拌不均匀，煤球不好烧。夏万福想着，狠下心，弯下腰挽起裤脚准备赤脚踩煤。
“你干什么？”刘婷香看见夏万福的样子问：“赤脚踩煤？太冷了！”
刘婷香还没有说完，夏万福一脚踩进煤里。他打了个寒噤。那硬硬的、碎碎的煤像刀子一样一丝一丝地割着他的脚。那稀糊溜滑的黄泥像冷冻的浆糊粘在皮肤上，冷得他牙齿咯咯响起来。那冰浸的水像绣花针刺进肉里，痛得让他难以忍受。
夏万福下意识地叫声“冷”，可另一只脚又踩了进去。
“真让我过意不去，”刘婷香听了心里难受着，说，“别踩了。”
他回答刘婷香说：“不要紧，用力踩几下，人就不冷了。”
“你都冷的身上发抖了！”刘婷香责怪地说，“要下雪了，你想冻坏双脚不成？上来！我不准你踩！”
“不冷。你看，身上快出汗了。”夏万福咬着牙，控制身上的冷，使劲踩煤。
刘婷香想把夏万福从煤堆里拉出来。可是，夏万福两脚踩煤的速度愈来愈快。人就像个陀螺，在煤堆里转着圈。
看他那买劲的样子，刘婷香心头一热，满脸笑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心暖和了，手暖和了，身子热乎乎的。
刘婷香说：“好，冰天雪地为我家踩煤，等我妈妈回来，让妈妈煮荷包蛋给你吃。”
“好，为荷包蛋努力！”夏万福兴奋地叫出声来，引得刘婷香“哈哈”笑起来，“没想到，你调皮起来像个小玩童。”
夏万福不停地调换着方位，两脚努力在煤堆里踩着，踩着；他要尽力把煤和黄泥踩得更均匀，让做出的煤球更好烧，让婶婶心里称赞他是好样的。
他看着刘婷香，微微笑着。
刘婷香脸上的酒窝甜甜的，他愈看愈喜爱，忘记了踩煤的寒冷。
不一会，他觉得脚不冷了，也不痛了；他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悦，身上有种莫名的力量，脚愈踩愈轻松……
刘婷香看着夏万福，妈妈说的“夏万福捞衣服勇敢形象浮现在眼前”。她亲眼看到夏万福不怕寒冷，不怕吃苦的形象了，更信服妈妈夸奖夏万福的话了。
她心里温暖起来，好像有团火在自己胸口燃烧，越燒越旺，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烧着了。
她将冰冷的手捂在自己脸上，给自己发烫的脸降降温……
“唷，下雪天的，还站在煤堆里踩啊！快，万福，踩好了！”刘婷香妈妈一进花园，看夏万福站在煤堆里，把煤踩得稠稠的，心生欢喜，就责怪女儿，说，“死丫头，怎么让万福站在煤里踩？快去提壶热水来，帮他洗洗脚。”
刘婷香一听，飞快跑进厨房，从煤灶上提下水壶。
“快点，”刘婷香妈妈一边催刘婷香，一边回头看着夏万福，笑着说，“你真会做事，万福，真辛苦你了。”
夏万福听了婶婶的表扬，心里乐滋滋的。可是，刘婷香受了责备，他有些心痛。
他鼓足勇气，有些害羞地说：“婶婶，你别责怪刘婷香，是我自己要踩，她阻止我，不让我踩，是我硬要踩。婶婶，别怪她。”
夏万福的话，说得刘婷香妈妈心里热乎乎的。她看着夏万福温和地笑了。她说：“你真疼爱香香。”
刘婷香端着一盆热水出来，听见妈妈的话，心里一热，脸上红润起来。
她微笑着对夏万福说：“你试试，会不会烫？”
夏万福用勺子舀了一勺热水冲着脚上的煤屑，说：“不烫。”
他又想去舀第二勺水时，刘婷香一把抢过水勺，笑着说，“我来舀水，你只顾洗脚。”
（待续）
作者简介
王安中，江西省铅山县人，铅山一中退休教师。1962年分配铅山县电影院工作，主编《铅山电影报》，1978年，短篇小说《豆》发表于《信江文艺》，2003年论文《高中综合实践课程理论研究》发表于《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五期。
1998年主编《综合实践活动教案集》（第一册、第二册），由宁夏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2000年主编《高中综合实践活动教学指导与课例精选》，由中国致公出版社出版。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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