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柿子的季节到啦

看到家乡群里发的柿子图片,我不禁垂涎欲滴。感叹,又到一年吃柿子的时节啦!
在深圳吃不到真正熟好的柿子,跟西红柿一样,我们吃到的大多是还没熟的时候采摘下来的。那样的柿子,本可以在柿子树上再营养一段时间的,但是柿子大多产于北方,又太娇嫩,不是那么好运输,所以在南国就比较难吃到啦!记得有一年,妹妹国庆节从老家回深圳,想让我们尝尝鲜的,带了十几个半熟的柿子来,没成想到了后,拿出来一看,两天的时间,已经捂熟了成了一堆烂柿子泥,让人唏嘘不已。
在家乡的村庄,柿子树数量不多,前前后后大概有那么十几棵吧,都是年岁比较久的了。柿子树大多长在田埂坡边,向阳且阳光充足的地方。产量不会很大,分大小年,不过也足足够全村的小馋嘴们吃了。村里的孩子们往往等不到柿子成熟的季节就开始摘了。小时候放暑假的两个月,正是柿子猛长的时候,我们时常踮起脚尖望啊望,盼着柿子宝宝们尽快长大变黄。看着疙疙瘩瘩的青蛋蛋变成小拳头那么大,可是直盼到开学的时候,它们还是没有一点变黄的迹象,貌似没有一个暑假例外。到暑假末那几天,为了解馋,我们只好从树上摘下几颗较大的青果,埋在水田的淤泥里,等着过几天吃“懒柿”。青柿子是不能吃的,要是你不小心咬一口,会涩地让你恨不得把舌头吐出来,但经过淤泥“捂”过的青柿不一样,清甜而脆,咔嚓咔嚓几口就吃掉一个。这种青柿子,深圳的超市里我也看到有卖,可是没家乡的那么脆,也不怎么甜,所以买了一两次就失望了,不会再买。怀念那种那种带着淤泥的特殊味道啊!
九月份我们要忙碌着去外村上学了,就渐渐把吃柿子的心收了。柿子们就趁我们不注意,一个个悄悄地红了,熟了。到了周末,先熟的柿子,总逃不过小馋猫们的法眼。明明盯着路边一棵树的某个枝头有一粒快红的,暗暗地记在心里,等到了来摘的时候,却发现毫无踪影,不知被谁捷足先登。不过没关系,一颗颗柿子就像一盏盏灯笼,随着秋意渐深,灯笼被点亮的越来越多了,大伙儿都有份。何况,发现这棵被摘了,就去另外的离村子更远的树上去找寻了。柿子大规模成熟的时候,在十一国庆节前后了。这时,大家会做一个专门夹柿子的工具,把一根长长的竹竿的一头,劈开一小段,两边削成尖尖的,成为一个天然的夹子。有的柿子,我们站在地上都可以用竹竿够到了,举起竹竿对准长熟了的柿子的小枝,小心地转动一圈一拧,柿子便连枝带叶一起被夹下来了,完好无损。长得高的柿子需要爬树才能够到,弟弟便是爬树的好手,我们小时候吃的柿子没少沾弟弟的光。
村子的果树大多没有明确的主人,谁吃谁去摘。不同的树结出的柿子口味会有些差别,或许品种是不同的,有的水分少口味甜糯,有的汁多味道稍淡。抢先摘到的自然就多点口福。不光是人,还有鸟兽跟人抢哩!有时我们看到枝头有颗红的透亮的柿子,夹下来发现被啄了个洞,或者只剩下半边。摘到这样的,我们不仅不会扔掉,还是惊喜呢!因为鸟兽可会吃了,它们总会挑最好的——吃过的都知道。谁也不会嫌弃这些脏,感觉就像是跟大自然浑然一体的。爱吃柿子的小动物,有一种叫果子狸,记得小时候,爸爸做完农活很晚了,想着给我们摘几颗柿子回去,手电筒一照,居然有果子狸在吃柿子,鬼精灵的!
等到深秋,柿子树叶子落光了,还有几颗柿子红透亮的挑在枝头,煞是喜人,这多半是在人和动物们口下劫后余生的。这样的很少,要知道山里的雀儿们可多了。因为柿子好吃,有时候供不应求,也有庄户自家栽了柿子树的,虽没有老树上的好吃,但是吃不完的晒柿饼、柿芽还是很不错的。柿饼是整个柿子放在墙头,柿芽是没熟的柿子切成几瓣,挂在一种长了稀疏硬刺的枝条上,挂在窗前。秋日最后一波热烈的太阳晒过,干爽的劲风吹过,肃杀的寒霜打过,这柿饼柿芽便渗出一层白白的霜糖,软硬干湿适中,功德圆满被收回仓了。等到冬天没什么果实吃的时候,拿出来当零食,可以吃到过年呢。这柿芽,是我吃过的最甜的东西之一(还有家乡的野蜂蜜),甜甜的粘粘的,甜的有点腻人,粘的牙齿缝里一天都甜丝丝,以至于每次都吃不了多少。我也吃过闻名的陕西富平柿饼,家乡的柿芽比那个甜多了,要是甜度能有什么办法降一点就好了。每当吃起柿芽儿,就想起人说长在蜜罐里这句话来了。
家乡还有野柿子。人有时很奇怪,好吃的手边有,偏偏要去寻找点野味和刺激来,也许是物以稀为贵吧。野柿子树不显眼,往往散落在山上的灌木丛中不太好找。若是在放牛羊的间隙,意外发现一颗野柿子树,可真是喜坏人了。我就曾经在后山上发现过一株,摘了几颗宝藏似的柿子,还不舍得吃呢。野柿子比家柿子小多了,还有很多核,能吃到的果肉少的可怜,但就是能给我们带来非一般的惊喜,能有什么办法哩!
家乡的柿子树越来越少啦,留在家乡的人更少了,不再有大家抢先去摘柿子的场面了,山上的雀儿和小兽们,应该能吃个饱了吧。我真想做个梦,变成一只小果子狸,或者山雀,偷偷去摘颗柿子,把秋光吃进肚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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