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一年的尽头

有毒一年的尽头

已到病毒占领的2020尾稍,时节踏上了分水岭。随之而去的,只是拉不住的时间,留下顽固游击的病毒,伙同这个时代生根在精神上的癌灶,让世界从未停止摇晃。

人如草芥,活着已是不易,被凌虐千脚万脚之后,还得慢慢挺直腰杆,翘首盼望确信必然要到来的春天。在这样的世道里这样的活着,人便日渐感到匮乏与消沉。然而活着,是人须面对的课题。更艰难的选择是——怎样活着。苟活如蛆虫,还是活出点人的样貌。这些,都得问问自己。即便不能一日三省,但在这时尾岁末的终点,追问哪怕一次也好,也算身心的清算。

这一年的世界,与病毒一起肆虐人类的,还有强权的肌肉。

东南亚、南亚次大陆在搞种族清洗、罗兴亚、克什米尔不似人间。

美国以色列暗室密谋一纸“世纪协议”,企图用投资漂白侵略的性质,用金钱收买巴勒斯坦的国家尊严,用就业压垮挺直不屈的抵抗。

同在暗室媾和的,还有惯爱沙漠架鹰的王爷和蠢蠢欲动正在实现“关系正常化”的政客,膨胀的利益让基本的底线全面溃败,然而底线即信仰。

法国的“言论自由”,在一副恶劣漫画的发酵中,暴露出虚伪的双标及基因里的信仰敌视和种族歧视。

……

还有遍布四周的强制与压迫,借着病毒的潮流席卷蔓延,步步摧残着人心。它们不知,便利趁势的病毒是对这不义世界的警示,是造物主对法西斯借尸还魂的惩戒。

在这罗列不尽的罪恶中,人只能忍受心灵中的被折辱和精神上的被强暴。

应对产生的匮乏与消沉,是真实的感照。这一年行色匆匆东奔西走,就这么过来了。其间被激荡起来的愤怒、异议与反思,都在生存和高墙的围堵中消弭死亡。就像羊对着狼。什么?羊的抗议无济于事,还会累及羊群?——狼要吃羊的时候,不会因为有一只羊跪着而放过它。狼要吃羊是狼的天性需要,不是里面有几只不愿跪的羊招来的。病毒何止从天降,人心里的惜身畏怯才是最大的魔障。人屈从于人事,必失敬于神明。

断断续续地写了一些杂文,来缓解虚度的恐惧,也为了证明身体里还活跃着基本的人性,当然,更多是为了应对即时发生的事情。不在关键时刻失声,已经成了一种自觉。尽管都是浅显作文,会引发水准的怀疑,但我不在乎这些。更应在乎的是,在未明的长夜里,人需要看见光亮,哪怕一丝,它也会产生希望的力量。艰难的生存里,不能连希望的火苗都成灰烬。

晦涩深沉,通常不面对当下,它只指向未来,和小众交互,与大众隔阂。芸芸羊群,只顾低头寻觅嘴边的一把草,蒙蔽双眼的那一层幔帐尚未掀开,如何看清理解高居云端的事物。此刻写作的部分意义,就是掀开那层蒙眼的灰布。掀谁的蒙蔽,面对谁写,是作文的定位。尚未明白今夕何夕、身处何地的人群,是最紧要的对象。

这一年,或者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常常囿于如上问题。总想着唤醒沉睡中的别人,却不知自身盲人走夜路,把生活越走越窄了。窘迫处思变,往复奔波,终于跨出新的一步。未来仅剩托靠。毕竟,不是所有付出都有回响,所有呼吁都有回应。便如身处黑夜不能沉沦黑夜,抛弃了对光明的追求。

或许万一,2021的世界,兽性泯灭良善生长了呢!

2020年12月31日

END

长途

出没风波里

君看一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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