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我与生活
这样的我,那样的生活,这样那样就无比纠结了。
我与生活
文/张亚凌
我与生活,有时彼此硌得难受,有时又水乳交融,完全取决于生活带给我的心情。此刻心情复杂,事出有因。
晨起第一站,水煎包店。
两个水煎包(一块),一个鸡蛋(一块五)一袋豆浆(一块),我的早点。结账时老板娘说“四块五”,我复述了一遍要的东西,说“应该三块五”。一旁的老板不冷不热地来了句“你是老师,我想起来了”。这话说的,平地也得砸个坑,一刹那满心窝都是被他塞进来的取笑嘲讽,顺手还扔了把火,燃烧,继而沸腾。“我是教师不假,那是职业,与吃早点无关。教师,没人规定得多给,更不能少给。”我貌似平静地如此解释。隐隐地听到一句,“就一块钱,难说话死了”。
无语,离开。看来有时人与人的交流难度不亚于人与狗的交流。
第二站,早市,绿皮香瓜摊前。
“你觉得甜,就给我拾,我不懂。”我说了一句,卖瓜的小伙子就挑拣起来。一称,27块。“你这人就是好说话。”小伙子收了钱回了句,又随手拿了个瓜放进去,“搭个,碰到好说话的,咱更好说话。”
好可爱的小伙子。表达了谢意,欢快地离开。
这就是真实的我,连我自己也纳闷:前后不到半小时,有人觉得我难说话,有人感觉我好相处。是人性的复杂,还是我原本就是个“时辰脾气”?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是有点坏的好人,还是有点好的坏人?
我绝对不能算个纯粹的好人,我无法做到对伤害乃至欺凌自己的人一笑泯之。
我不睚眦必报,或是觉得有失风范(再小的人物也有自己的体面),或是权衡后觉得自己的牙齿不够锋利(出口咬不死必留后患),或觉得那点伤害我可以自愈(自愈多了才会有免疫力),或觉得是自己欠思量才导致自取其辱(对自己做事不慎重的惩罚)……我总有很多理由说服自己不睚眦必报。没有行动,不意味着心里风平浪静。扪心自问,我压根不是个不含杂质的好人。
我也绝对不是个彻底的坏人,很多时候,在努力充当移动的光斑。
我能关注弱势群体并为之呼吁,我能以一己之力努力去帮助西部儿童,我也尽力以文字来温暖引领孩子们的成长。别人予我滴水,我涌泉报之。我宁愿委屈自己,哪怕不能求得别人的全……我一直努力恪守自己的原则及底线。尽量远离恶,保持自以为的干净。反躬自省,我绝对也不是个彻底的坏人。
我有所保留的助人,还无法容忍受助者的淡漠,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大度或者很是狭隘的好人。我心中悲愤汹涌时,还想着别人一定也有如此待我的理由,我就是这样一个连想报复都很别扭的坏人。
此刻,我这样安慰自己:
一时无法黑白分明,是非决然,这就是人性的丰富与饱满。完美的好人在天堂,绝对的坏人在地狱,游走在人间的嘛,时时,刻刻,事事,处处,每个人都在时好时坏间转化。
凡俗如我,哪里能例外?我只能在不断强大自己拔高自己中尝试着俯视,而后淡化,包容,放下。也只有拓展出自己足够大的心灵疆域,才能包容得更多,付出得更多。
这么一想,心里释然,立马又满脸灿烂。感动于吹过脸颊如轻轻爱抚的一缕风,感恩于偶遇的没有任何功利心的一张笑脸,——生活如此美好,怎忍心用坏心情来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