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与茶:大草原上的“乌古台措”

北方狂劲的风中成长的蒙古人与江南烟雨下抽芽舒展的茶,似乎难以搭上关系。然而,在蒙古人的生活之中,除了大地,祖先,奶酒,骏马和故乡之外,最需要的东西就是茶。

蒙古族日常生活中,有“宁可三日无粮,不可一日无茶”之说,饮茶对于蒙古人来说必不可少的。

饮茶之习究竟起于何时,确切时间现已无法考证。在世祖忽必烈建立元朝、统一全国以后,江淮以南产茶之地尽入版图,蒙古人对于茶无疑有更多的接触机会。13世纪下半期起,蒙古人已对茶有所接触并发生兴趣;而到14世纪上半期,茶已成为蒙古人的一种重要饮料。

据唐代《封氏闻见记》记载︰开元年间,佛教很盛行。学佛参禅要求晚间不眠,由于茶叶具备兴奋神经之作用,故佛门弟子都相继煮浓茶驱睡,“破眠见茶效” 。蒙古人饮茶的习惯形成于元代,大概是随着喇嘛教的传入,饮茶则成为蒙古人的普通习惯。

蒙古人饮茶,是保留了古风的。并非是简单冲泡,而是熬煮制茶。每日清晨起来,主妇们先煮上一锅奶茶,供全家整天喝。而且茶水不能断,蒙古族人民平均茶年消费量高达8公斤左右,多的在15公斤以上。

在蒙古民族中,茶叶被称为“仙草灵丹”。茶叶中含有丹宁、氨基酸、精油、咖啡因和维生素具有提神醒脑和强化血管壁等药用功能,还有增强人体抵抗力,促进消化等作用。因此,在多肉少绿叶植物的草原上,茶叶,尤其是砖茶逐渐在蒙古族人民生活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这里所说的砖茶,亦称茶砖,是将茶叶紧固成像砖一样的形状。砖茶根据材料分为青砖茶、花砖茶、米砖茶、黑砖茶、茯砖茶等。蒙古民族特别喜欢喝青砖茶和花砖茶,视砖茶为饮食之上品。

蒙古族主要饮用奶茶,原料主要是青砖或黑砖茶。可别误会,并不是甜丝丝的奶茶,而是咸的。煮茶时,先把砖茶敲成小块状,并将洗净的铁锅放在火上,烧水至沸腾时,加人打碎的砖茶。当水再次沸腾后,掺入奶,使之呈浅咖啡色为适度。除加奶外,还加些食用盐,使其味香淳浓郁,既增加了奶茶香气,又补充了人体对钠的需求。

煮咸奶茶的技术性很强。茶汤滋味的好坏,营养成分的多少,与用茶、加水、掺奶以及加料次序的先后都有很大的关系。

然而,蒙古族却不光喝咸味儿的奶茶,蒙古族同样喜欢清茶。蒙古族将清茶称为“哈日茶”即“黑茶”,之所以称为黑茶,是相对奶茶而言的,奶茶发白,清茶发棕色。蒙古人熬清茶时,一般不放酥油,奶和盐。

蒙古族对于茶的感情是复杂的,如同汉地的饮茶礼仪一样,蒙族人有着繁复的敬茶的礼节。每天清晨把奶茶的德吉(蒙古语意为最初、最早、首先等)作为祭品向佛和神献祭,然后将奶茶敬洒在蒙古包周围,以示对苍天、大海、大地等神灵的崇拜。而当亲爱的人要远行时,茶叶便成了送行礼。蒙古人将茶泼洒在自己心爱的人、动物或物品上,以示对其的祝福之意;还有除夕茶、新年茶、祭火茶、新房茶、婴儿洗浴茶、搬家茶、毡子茶、挤奶茶等丰富多样的茶习俗。

蒙古族的茶文化,与草原文化相辅相成,来自汉地的一片小小树叶共同参与构筑了草原文化的物质基础。在远古难以相往来的两种文化,在茶叶的作用下产生了一条不可强劲又温情的纽带。

作者:鱼子虚| 弘益茶道美学撰稿人
·排版编辑✎沈袤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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