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林 ‖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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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

文/高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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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息的很，看到这个字，大部分男人就馋了。正是子夜时分，估计你所在的城、镇、村、小区或住的那栋楼内正有老婆在骂男人，“死到哪儿去了，半夜不着家。喝得颠三倒四的，浑身酒气。这马尿就那么好喝！”有的话很糙，但非常有理。就像有的人爱吃那味儿能飘半条街的炸臭豆腐一样，有的人就是爱喝这叫“马尿”的东西。我曾问过嗜爱臭豆腐的朋友，那东西怎么入口，鼻子受得了吗？他说，跟你们喝“马尿”一样的感受。

细想也对，否泰极来，臭到极处就是香。那甜到极处便是苦，如糖精。同理，苦尽甘来，吃苦到头了就会甜。好多美食像榴莲一样，好吃却非常难闻。就像这“马尿”，难闻但还是喝的人不少，这辛辣的滋味肯定有它独特的地方，不然那么多人即使挨骂也要喝它。来自于大地上的吃食如此，生活在大地上的生灵如此，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我给朋友提醒了一下，再在街面上吃臭豆腐一定要仔细辨别一下。臭，也有真臭与假臭之分。有过日子经验的人知道，豆腐从酸到臭，要在特定的温度、湿度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才能变化出正儿八经的臭味来。但是，有的不良商家为了让豆腐臭得快、臭到极致，不惜用粪水加工臭豆腐，这种弄虚作假的臭，不是真臭。无论是臭还是香都要真。臭，就要臭得货真价实；香，就要香得名副其实。假臭不是真香，假香不是真臭。就像真君子不是假小人，假小人不是真君子一样。与其作假，不如来真的，犹如光明正大地做贼。真贼说的与做的一样，奸贼说的与做的不一样。被真贼偷了、骗了，人只有一层的不快，如果着了奸贼的道，也许还会帮他数数卖你的钱。一样的思路，不同的做法，有的人用工业酒精兑水当酒卖。其中那些用名牌酒瓶装上一般酒卖钱的，还是这类人中有些许良心的。至少不会让喝酒的人瞎了眼。

酒圣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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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酒的起源传说很多，大多与神有关。几千年来，人类在发展，物质更丰富。在溯源人类基础的生存技能时，都会关联上神，甚至近年来开始关联起了外星人。不过，关联外星人创造出来的人间奇迹的，都是在比较抽象、宏大的领域，像酒这玩意还没有看到与外星人有关。但愿在宇宙的那个高维度里的他们没有酒这东西。试想，一旦高维度的他们“马尿”整多了来个降维打击，我辈岂不成齑粉。别说高维度的神仙们一旦发狂、打架，凡人们就要遭殃。就像打得一塌胡涂的《封神榜》，有名有姓的成神了，无名无姓的蚁民死了不知有多少。即使是地球上握着刀把子的人，“马尿”整多了也了不得。南北朝北齐的那个疯子就是喝多了“马尿”，干了一系列惊世骇俗的事来，把最爱的女人杀了，还把自己的老娘摔伤了。至于造肉林、建酒池、敲骨验髓的主干的事；以“七杀”而“替天行道”的主干的事，因“马尿”喝昏了头坑杀降卒的主干的事；等等。都是在人性泯灭时，无数蚁民的一场灾难，是人间的万千悲剧中的一场。

历史不仅像东逝的滚滚长江，也像这瓮中的老酒。只是“装在瓶里是水，喝在肚里捣鬼”。人一旦碰到鬼，大概率是要倒楣的。当年，跟着朱重八的老弟兄，大概到死都以为老板给他们在庆功楼庆功，是因为弟兄们劳苦功高。却不知这叫“马尿”的东西也叫迷魂汤，不但烧心烧肺，还会连骨头一起烧，而且有酒精助燃，会烧得既快又彻底。尽管是传说，但按朱重八的自述：“西风鹤唳，俄淅沥以飞霜，身如蓬逐风而不止，心滚滚乎沸汤……”的生长环境，完全是不道德饲养中形成的偏激型人格。这事他应当能干出来。据说，刘基走脱前提醒好友徐达“太平谨防庆功宴”，可怜徐达为朱明天下，颠来颠去二十余年，上马下马千次万次，连蛋都磨掉了一半，还是躲过初一没躲过十五。不过，毕竟是大明第一功臣，死前还可以吃只御赐的烧鹅。不知当金陵城里夜色深沉的时候，朱重八与他那个经常“露马脚”的皇后喝“马尿”时，会不会“心滚滚乎沸汤”。

酒要窖着，坛口开着劲就跑了。历史像酒一样，不能晾晒，世上的东西若性理相近必然靠近。这如烟似雾的往事里，到底有多少与酒字扯不清、道不明。说得太沉重了，让人再上席面喝酒时总害怕失火。喝酒时失火了总还能在死之前至少知道是怎么死的，到十殿阎君处报户口还可以说出个来路。那些喝着喝着喝了“老娘的洗脚水”而无常的，在哪里问路、报到、喝冤去呢？

酒里有血，是历史，也是传说，更是真的。不是有人因为造不出上等的酒着急，天天祈祷感动了仙家，受到了点拨。在村口等来了三个人，第一个秀才，第二个武将，第三个疯子，一人一滴血滴在水里，在酉时造出了好酒。然后，有了世上一大批爱灌“马尿”的伙伴们，且有了随时而来的一段即兴表演。

那日，查酒驾的警察挡住了疑似沾了酒气的车，伸过仪器让驾驶员“吹”。三百六十行，哪一行干得时间长了都能成精。像卖油翁穿过铜钱孔能灌油，养由基百步之外可以箭穿树叶。人喝了酒隔着车，老远都能感觉到，不服不行。所以“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如此，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让吹，就吹呗。“我刚才与巴菲特一起吃饭，讨论了一下茅台股份的收购方案。顺便研究了一下上证指数和深成指数，准备变现一部分股票，好给地球装个空调，让您一年四季不热不冷。咱再把珠穆朗玛峰削下去一些，让印度洋暖湿气流吹过来，让雪域变绿洲。剩下的钱还可以在黄河上加个盖子。不就是钱吗？给我爹说一声就得了。”“你爸是谁？”，“我爸是李刚”。“你怎么不姓李？你是干什么的？”,“做梦的!”。估计这哥们不仅要罚款扣分，如果尿浓度达标，恐怕要进去蹲几天或几个月。不然，醉梦醒不来。

无酒不成席。大千世界天天、时时都在来人、走人，滚滚红尘总是悲喜交加。悲也罢，喜也罢，芸芸众生活着也要多少、好赖喝点。找点儿事喝酒是我们的传统，庆功酒、祝寿酒、订婚酒、送别酒、接风酒、上马酒、凯旋酒、乔迁酒、高中酒、喜酒、花酒等等，不一而足。听说隔墙老王家的猫生崽还办了好几桌酒。酒似乎已无所不在，凡我们生活中能听见、能看见、能想到的事都与酒搭上了界。即使两个人打一架，也能摆个讲和酒。如果打的是群架，那可以摆它十几、二十桌，再多点也行，酒店肯定高兴。难怪有统计说，我们一年能喝它一个杭州西湖。估计这“马尿”入口，让人尿出来再灌在西湖，那里的鱼都会醉死的。

有事喝酒，喝酒说事，有了酒好说话。“烟是友谊的桥梁，酒是感情的海洋”，一支烟三杯酒，这话就来了。一般是各有心事，各说各话，然后视情达成默契。想当年，没地方吃饭的刘备跑到曹操那儿去搭伙蹭饭，曹操的家口大、灶台大。当然，他还想让灶台更大些，好给儿孙们多留些家业。家大业大需要的人手就多，必然吃饭的人就多，人多手杂，就得防着混进来倒灶的。人心隔肚皮，又不能剖开看，只能想办法试。其中，喝酒就是试人的办法之一，曹操使用过，诸葛亮也使用过。人心一样，不管是鞠躬尽瘁的汉相，还是谋朝篡位的汉贼，都害怕狼睡在身边。正好是梅子熟了的时节，肯定也是雨多的季节，阴雨天喝点酒自然别有风味，既能驱除身上的潮气，又能消解心上的湿气。估计那段时间阿瞒经常看到晃来晃去蹭饭的玄德贤弟，不交伙食费的事先不谈，就害怕万一不留神，让吃白食的砸了曹家的锅，就不划算了。加上人在雨季，阿瞒心里的湿气一定聚集得要滴水了。怎么办？整点酒，好让玄德贤弟口吐真言。有家业的人要喝酒，给下人打个手势就行了。有大家业的人，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但喝起来却是各想各的心事，各怀各的鬼胎，各打各的主意。在这种场面上，既不能放开喝，又不能不喝。如果不是老天帮忙，打了一声救命的炸雷，“大耳贼”反应快赶紧撂了筷子，以阿瞒疑神疑鬼、心狠手辣的性格，立马结清玄德贤弟的伙食总账，也不是不可能。“中山靖王”之后，确有其先人酒篓子刘亭长的风格，像他先人刘老三在鸿门宴上糊弄项羽一样能够随机应变。确实是当年的草鞋没有白卖，小生意里早就悟出了大道理。酒场真是战场，生死就在一瞬间。曹操拿酒做药引子给刘备吃了一回药，等他到宛城时却自个把药引子当主药吃了，不是那个典韦死拚，估计阿瞒的老心肝就做了张绣的下酒菜了。

青梅煮酒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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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今年二十，明年十八。”谁听了都高兴，美女听了更高兴，自然就喝它一杯。确实，酒是粮食的精华。酱香也罢，浓香也罢，清香也罢，没有三、五斤的五谷是没办法酿出一斤好酒的。工业酒精勾兑的白酒和果酒除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人口夺食，如果再浪费酒就是大罪过。因此，千万不要把这么好的东西喝进去再吐出来。

好像所有行业与酒都脱不了干系。好事、坏事都有它的影子，朝堂、江湖都有它的味道。当然，各色人等的喝酒方式是有巨大差别的。潘金莲的喝法是，叔叔若有心就吃了奴家的这半盏酒。武松和他的哥们、姐们在旅途中的喝法是，好肉好酒尽管搬来，一会还钱时不差你的银两。在梁山大礼堂聚义厅里的喝法是，搬来几十瓮好酒，大碗满上。不过，这么个喝法，108号各色人物，加上端盘拿碗服务的、搬桌挪椅伺候的兵兵卒卒，好几百号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而且还是隔三差五的大喝一回。逢年过节，干成一单买卖，新人入伙更是要大整、特整一次，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整吐的？试想一下，酒店办过酒席后的味道，公明哥哥真受得了吗？如果喝昏了头的王矮子乱摸乱窜咋办？矮子可是以乱摸成性而众人皆知。如果喝高了的花和尚倒拔杏黄旗杆、碰忠义匾、拆寨门怎么办？花和尚可是以拆五台山山门而闻名天下。难怪梁山的后勤部长要让宋清干，没有铁扇子的背景，其他人能摆平这帮大神吗？看来江湖、朝堂一个样。尽管，这是施耐庵老先生以北宋为背景写的小说。其实，这帮江湖人物和许多做派都明显地打着明朝印记。比如，及时雨和梁山上几个有钱的主，经常大锭使银子，这在宋朝是绝对不可能的，国内没有那么的银子进入流通领域，别说混江湖的，就是当官的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袖在袖筒里。据考证，施老先生读了半辈子书却出不了头，就去混江湖了，江湖也不好混，又回来写江湖了。难怪老先生写起酒里的名堂来如临其境。走江湖，一旦吃了“老娘的洗脚水”，别说银两，一身肉也得留下让人蒸成包子卖了。偶尔，也看到被“拣尸”的新闻，好像基本上拣的是妙龄女郎。如果是一个小老头深更半夜在街边挺尸，最大的可能是流浪的饿狗过来舔上两口。所以，只要不碍观瞻，老腊肉可以在马路牙子上大胆睡、放心睡。冬天可千万别睡马路牙子，一场酒喝完变成冰棍的每年都有。

杀人放火的喝酒壮胆，喝了酒，心慈心软的，心就变狠了、变硬了，清醒时不敢干的就敢干了。那些摇头晃脑吟诗作对的当然也要喝点酒，这样好找灵感。像李白这样的大家不用说，经常有人请，也经常请人喝，结果喝得不上天子船，唐玄宗不高兴拿钱送客，让他当真正的、逍遥自在的神仙去了。最后还喝得跳水里去邀明月了，只是苦了留下的老妻、傻儿们艰难度日。这酒喝的送了自己的命，也害了下一代。不过，酒仙也是诗仙，因为有酒，他也给后人留下了光辉灿烂的诗篇，至今熠熠生辉。柳永也喝酒，想当官当不上，经常发牢骚，没钱了就用自己的牢骚当钱花，吃风尘女神的、喝风尘女神的、住风尘女神的，死了也是这些风尘女神们凑钱抬埋的，据说还有为他戴孝的。谁说自古风尘女子薄情，就爱钱，这样的女子要比有的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夫人念情得多。杜甫也喝酒，老婆、娃娃没吃没喝，心烦，喝点暂时忘了生活的忧愁。喝酒的文人多了去了，不像武夫喝了打打杀杀，文人大多喝了哭哭笑笑。有哭天的、有哭地的，也有哭途穷没路的。当然，笑的也不少，狂笑的、大笑的、傻笑的、还有笑着笑着笑哭的。一部文学史总有酒的影子，一部人类史也少不了酒的踪迹。成也罢、败也罢、喜也罢、悲也罢，酒都在。酒，就是无数名篇佳作、许多重大事件的媒介和见证。为此，经常与苏东坡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佛印有言：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边藏。若是谁能跳出去，不是神仙也寿长。

大禹喝了仪狄敬献的“水”后，起始飘飘然，然而昏睡了三天。他是远古圣贤，马上知道了这种特别的“水”是会喝坏民气的。一直到周朝时，酒是不能随便喝的。随便喝是要处罚的。当然，当时酒是稀罕物，也不是一般小民能随便喝上的。只要是珍贵的东西，有钱有权的人都想永远占为己有。比如，秦始皇以及他之前、之后的诸侯、皇帝一旦登基，就要给自己复制一个冥界的帝国。到如今只要是风水好点的地方都会见到帝王将相、大小诸侯、草头王们，规模不等的陵寝。就是干了八十三天的洪宪皇帝，在“六君子”起病，“二陈汤”送命后，也不忘给自个整个袁陵，怕人们的骂声持续不断而睡不稳，遮遮掩掩叫了个“袁林”。“袁大头”活得不长，不过酒没少喝。一次喝多了抱住了儿媳妇，估计想学李隆基交颈杨玉环，可惜没当上“真龙天子”，无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一手遮天。只是留下了后世笑料。

酒最能勾起人的心事，而且有了心事还藏不住。现在有一句人们耳熟能详的歌词，“给我一杯忘情水”。“忘情水”是仙家的灵药，世间不好找。这让人思绪断片的还是有，就是这叫酒的东西。酒，确实也是药。口说忘了，心里忘得了吗?心事心事，心里有事。赵匡胤黄袍加身了天天睡不好，最后一杯酒打发了一帮老哥们。心事了了，酒也喝起来香了。古今中外，喝酒喝得像商朝、古巴比伦一样，江山易主的不少。喝得像孔融一样身首异处的也大有人在。喝得颠狂的更是数不胜数。虽然，像刘伶一样准备着随时喝死后就地挖坑埋了，似乎感觉是很豁达，但估计这醉先生可能是墙缝里崩出的，无亲无故、无爹无娘、无妻无子。不然他这么潇洒地走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留一个铜板。那他的妻儿老小就只能去吃酒糟，而且可能还不是每一顿饭点都能吃得上。酿酒人家的酒糟也是要当饲料卖成钱的。至于怀素却是醉后得真如、狂书成佳话。但狂书发展到今天已经蔚为大观。君不见，喝了二两后，喷雾器喷墨整出射书的有之；喝了二两后，头发醮墨写狂书的有之；喝了二两后，全身泼墨打滚写人体书法的有之，以及鼻子写字的、耳朵写字的、脚踩出字的、口含墨汁喷字的，还有尿渍出的、屁打出的各类书法，不一而足。已经声震书坛、名满华夏、惊艳世界了。

酒是药，吃多了不行，吃错了送命。千万年的历史已经留下了酒做药引子时的功效，也记下了当君药使用时的经方、验方、偏方，当然当“马尿”喝时留下的就是民间土方了。皇帝喝多了留下的是历史，王侯将相喝多了留下的是故事，名人喝多了留下的是逸闻趣事或一段某坛掌故，小民们喝多了留下的是一堆烂账。

酒发明后，就在政权的禁与放中生存发展。造它是与人争食，是五谷吃饱了的人想吃的六谷。但是酒与盐铁一样，又是赋税重要来源，所以从汉武帝统一置酒正官职、收酒赋开始，历代统治者都没有忘这块。这是对人本性纳税的税种，“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想娇容美貌妻”。人，吃饱了想吃好，吃好了想吃精，吃了驴肉想吃龙肉。喝了佳酿美酒，还想琼浆玉液。就像平头百姓的时候，想当个小头目，当了小头目还想当大官，当了大官还想当皇上，当了皇上还想长生不老当神仙。酒，能让人在飘飘然中实现一切愿望。所以，千万年来造酒的手艺是不会失传的，到现在酒已经五花八门了。十鞭酒、壮阳酒、滋阴酒、加油酒、粗大酒、持久酒，无不发扬光大酒的家族，又似乎反证已经雌化了的雄性，没有酒壮胆、撑腰什么都干不了。同时，酒也让仪狄的徒子徒孙们以及杜康的后人亲戚们赚得盆满钵满。

农耕社会靠天吃饭，六十年一甲子，十二年一循环。有广种田的牛马年，也有上窜下跳的鸡狗年，还有这多风多雨又多事的庚子年。所以，在地产不高的时代，酒一定是限量生产的，主要是供老爷们和富人们喝的。有了权、有了钱当然腰就粗、气就壮，除过发号施令、颐指气使，让下人们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外，还要体会当神仙飘飘然的感觉。在那没有吗啡的时代，只有酒与色能刺激大脑产生多肽，而让灵与肉飘起来。酒有如此妙处，小民们或多或少、或浓或淡也会体验到一些，喝到飘开的时候，想什么有什么，聚宝盆就在柴桌下，七仙女就在土炕上。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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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小吃，酸的、辣的、咸的等各种味道都有。百姓人家的饭就是各种味都来一点，太甜了，不好。蜜多了不甜。太酸了，不好，倒牙。太辣了，上面下面、进出口都不太舒服。对百姓来说，这酒就是调料，不能当饭也不能当菜，调上点，别多。多上一两回，飘上一两次，槐荫树下见过七仙女了，赶紧醒来去搬砖。千万别再惹得一声狮吼，“再灌马尿，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那时若再想飘飘然一会儿，也只能像上大人孔乙己一样，挪着去沽两角不兑水的酒。不过，那点酒是无法找到飘到云端的感觉的。而且，现在用酒提子提酒零卖的柜台早已消失了，就像过去装酒的瓮和跑堂的小二一样消失在远去的岁月里了。现在，你要进店里去，点酒、斟酒的大都是笑靥如花的美女。只是你要先摸一下腰包，更要看好腰包，在那些地方喝飘了、眼花了，少了银两是要被人笑、甚至被人骂、可能还会被人打的。

酒说到这个份上，说来说去，还得喝。“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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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高建林，甘肃省秦安县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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