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赏析||《孟子》选读之三十五：一暴十寒与专心致志

【原文】

孟子曰：“无或（或：通“惑”，疑惑，奇怪）乎王（指齐宣王）之不智也！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暴：音pù，通“曝”，晒）之，十日寒（寒：阴寒，在此作动词用）之，未有能生者也。吾见亦罕矣，吾退而寒之者至矣。吾如有萌焉何哉（我虽然能使他萌生善心，又能怎样呢）？

今夫弈（弈：围棋）之为数（数：技术），小数也；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弈秋（古之善弈者），通国（全国）之善奕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只听从弈秋的教导。惟，只。之为，结构助词，表宾语提前）。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鸿鹄：天鹅）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想着拉开弓，用系上绳子的箭把天鹅射下来。援，引，拉开。缴，音 zhuó，系在箭上的丝绳），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为是其智弗若与（就是聪明才智不如人吗？为，音wèi，通“谓”，说。弗若，不如。与，通“欤”）？曰：非然也（不是这样的。指不是其智不如人，而是不专心致志的缘故）。”

——《告子上》

【译文】

孟子说：“不要怪齐王不明智啊！虽然有了天下最容易生长的植物，一天得到阳光的暴晒，却十天使它寒冻，那就没有能够生长的。我进见齐王的机会也太少了，我退出后，那些使他阴寒的小人就来到他身边。我纵使能够使他萌生一点仁义的善端，又有何用呢？

“今天就用下围棋的技艺来说，那只是一种小技艺；但如果不专心致志地学习，也是学不会的。弈秋是全国闻名的下棋能手，让弈秋同时教两个人下围棋，其中一个专心致志，只听从弈秋的指导；另一个虽然也在听，但心里却老是觉得有天鹅要飞来，一心想着如何张弓搭箭去射它。那么他虽然与专心致志的那个人一起学习，却比不上人家。说是他的智力不如人家吗？我说：不是的。”

【评析】

孟子的这一番言论，是针对当时有人怪齐王不明智、孟子不曾辅佐而发。通篇有两个重点：
其一，“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这就是成语“一暴十寒”的出典之处，比喻如果缺乏恒心，再怎么容易的事，也不能成功。我们做任何事情，贵在坚持，责在有恒心。否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难以奏效的。

其二，“弈之为数，小数也；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孟子以两个智能差不多的人同时求教于围棋高手秋，一人专心致志，认真听讲；另一人虽然也在听讲，却老是觉得有天鹅要飞来，一心想着如何张弓搭箭去射它。在学习效果上，两人必有很大的不同。以此说明专心致志的重要性。成语“专心致志”，意为用心专一，聚精会神，丝毫不马虎，把心思全放在一件事上。形容非常认真地去做某件事。

两个要点说明了一个道理：“一暴十寒”，缺乏恒心，是进德修业的大敌；而“专心致志”则是学习一切道理、知识和技能的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