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江//带孙记：享受天真
带孙记：享受天真
文//郭秀江
很多经历过的人都有体会，说服侍老人和保育孩子，都很累，但心情不同。这种不同，我是深深切切地体会到了。保育孩子，累中有快乐的享受，享受什么？享受一个小生命的天真。
关于“天真”一词，我手头啥辞典词典都没有，去百度查了查，比较明晰的是这么说的：“字面上的理解，就是天生下来所具备的那种纯真，没有经过社会污染的纯洁与善良。”想来大家的理解也都差不多。
接手小孙子时，他刚刚两个月多，会笑了。那阵睡觉得一直抱着，一张小脸，就在我的眼前。偶尔，不知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小脸蛋绽开了笑容，一只小酒窝也笑了出来。有时笑容收回又放开，甚至会呵呵地笑出声来，这时，腰的僵硬，胳膊的麻木，就都被这笑声消融了。
去年夏天里，他有八，九个月了。一次家里买个西瓜放在厅里地下。我抱着他，告诉他那就是西瓜。顺便拍了一下，不想，就触到了宝宝的笑点。
宝宝开心地大笑起来。然后，示意我再拍。每听到噗的一声，他都要笑上一阵，然后还要拍。
宝宝的笑声笑态感染了家里所有的人，由他的笑声主导的欢乐气氛在房间里弥漫。怕他笑得累，哄他离开”现场”，宝宝还意犹未尽。
经行人生几十年，阶级斗争和政治运动的严肃性，绷紧了大脑神经也绷紧面部神经。中年以后不断地改制减员，把松弛不久的神经又紧张起来，严肃，成了表情的常态。随着年长，又过渡成了木然。这些年出外旅游拍照，都得同伴一再提醒笑，笑，才想起笑这么回事。
如今，看着宝宝的笑容，听他的笑声，就像看见了天使，听见了天籁，不知不觉地，就跟着他笑起来。
记不得是宝宝几个月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会点头了，小孩子点头不是从上向下，而是相反，从下向上，憨态可掬。
那个早晨，像往日一样，读给他一首古诗。读一句，他就点一下头，再读一句，又点一下头，那准确地呼应，就像他听懂了一样。
宝宝的“走”，是爷爷的手牵出来的。
一天下午，爷爷带着他从外边玩回来，看我坐在小卧室的电脑桌前，宝宝就笑着奔了过来，笑声里还夹着他兴奋的叫喊，像是被自己的首次独立行走激动了。为了平衡，两只小胳膊在头上挥舞着。我赶紧张开双臂迎接他，同时也被他的兴奋和激动感染了。
在宝宝的眼里，他的世界处处都是新奇，都是趣味。一段小树枝，一片落叶，都值得捡起来，拿在手中兴致勃勃地摆弄好一会，进了家还纂在手里。他的兴致，不时地刺激了我的麻木“神经”，也着意审视一下周围熟视无睹的存在。
小区里的废物箱，设计美观，管理又好，四周也干干净净的没什么气味。宝宝经过废物箱前，总要停下来，指着上边的字，啊，啊地问我。我总是忙忙地把他抱开，同时告诉他：“不要去摸，那脏。”
有一天，他又指着废物箱上的字问我，我忽然有所悟，在幼儿的眼睛和心里，一切都是干干净净，没有脏的概念，我又何必早早地把这概念加给他呢！
于是，我第一次耐心地指着字念给他：“可回收”，“不可回收”。得到答案，宝宝满意地转过身来，继续向前走。
在外边，宝宝也会对别的小朋友带出去玩具或小车感兴趣。他或者专注地看着，或者走向前去，伸出小手想摸一摸。
我唯一的反应是把宝宝抱开，走得远了，告诉他，那是人家的东西，咱不摸不看。这是我融到血液里的母训。
宝宝一般不反抗，有次扭过头来望一望。
那一望，我的心动了一下。
到我写这篇文章时，宝宝还不到20个月，他应该还没有物权归属的概念，他的看和摸只是好奇。好奇是幼儿的天真，是观察世界的动力，我干嘛着急打压呢？
退休后，各种能力退化，处境也愈加边缘化，面对孩子的实际问题，也只能是帮他带带宝宝，其余则爱莫能助。做父母的，有些失落和无奈是自然的。
而幼儿的欲望和要求都简单，要你抱一抱，要你给他读一读卡片和挂图，甚至他感兴趣的馒头你喂给他一小块都会心满意足。问他香不香？告诉他，香就拍拍奶奶。他小嘴嘟嘟着处理着馒头，胖胖的小手拍在我的腿上，真是把心头的失落也拍下了一些去。
幼儿的眼睛最亮，是一把尺。幼儿的感觉最灵，是一杆秤。这把尺，这杆秤，没有一丝世俗的偏差。
家人自然是都疼宝宝的，但爷爷带他的工夫长，他和爷爷就最亲。睡觉醒了要找爷爷，从外边进来满屋找爷爷，找不到就跑到门口要出去找。宝宝还不会讲话，问他：“是不是找爷爷？”他马上不闹了，肯定地回答你：“嗯”！
听一位同事讲过，他的孙子正在读小学，孙子不大喜欢爷爷接送。原因是交通工具问题。这位同事的交通工具是一辆老式的自行车，在轿车接送的同学面前，孙子觉得没面子。
有的小学生，就知道自己父母的地位低下，羞于让自己的父母在学校和同学们面前露面。
至于校园中的其他攀比，更是林林总总。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面对世俗的强大渗透力，天真，可谓“珍稀资源”。
但愿宝宝们的天真，消失得慢一些！这里也有我的责任。
2018年6月7日
作者简介
郭秀江 生于辽宁省抚顺市，在山区插过队，在工厂倒过班，由单位推荐上过大学，后从事技术管理。现为大庆市作协成员，黑龙江省老年书画研究会成员。作品散见于《中国老年报》、中国石油报《金秋周刊》、《老同志之友》、《大庆作家》、《大庆晚报》、《大庆石化报》、《热土》等报刊杂志，近年作品见于辽东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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