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老 兵

老   兵

无之||北京

“Old soldiers never die,they just fade away!”

——老兵不死，他们只会凋零。

朝鲜战争联合国军总司令、美军五星上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在美国国会发表告别演说时的这两句话，迅速传遍了国会山，传遍了美国，传遍了世界。随后变成了歌曲，变成了电影，变成了全世界老兵的代言。

麦克阿瑟真的能为全世界的老兵代言吗？

不可一世的麦克阿瑟，曾经根本不屑中国老兵，因为中国老兵没有上过“西点”，不会“蛙跳”，没有玉米芯烟斗，没有墨镜，没有吉普。他有过的，是野菜草鞋，是大刀长矛，是小米步枪，是一把炒面一把雪。

不可一世的麦克阿瑟，恐怕永远也不会忘记中国老兵，因为正是这个老兵，打掉了他联合国军总司令的乌纱！

多少年过去了，看江山静好无恙、秀丽如画，老兵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和欣慰，安然老去。

老兵老了，越来越健忘了。但是，他不会忘记圆明园，不会忘记刘公岛，不会忘记卢沟桥，不会忘记南京城，不会忘记上甘岭。

谁说他已经凋零？他正盛开在庆典的礼车上，看台里，电视前。

他，飞夺泸定而来；他，翻越太行而来。

他是董存瑞的部队，他是黄继光的战友……

他苍颜白发，神疲力微；他壮心豪纵，气焰万丈！

老兵逝去了。老兵的儿子参军了，走进了同一座军营，扛起了同一杆枪。他站在圆明园前，站在卢沟桥头，时刻准备着那一天的来临。

老兵的儿子退役了，他用拳头重重砸着桌面。

“唉，没等到那一战啊！没等到那一战我就退役了！”

“哪一战？”

“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那一战！”

告别军营那一刻，老兵的儿子转身回头，

“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回来？”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老兵的儿子老了，眼睛看不清了，腿脚迈不开了，双手缚不住鸡了。

一个晴朗的早晨，老兵的儿子从梦中惊醒，他看到了海峡的骚动，闻到了东海的阴风，听到了南海的惊涛。

他心中的黄河开始咆哮，他眼前的太行已在怒吼。换上那身早已发白的军装，背起那个“常年待命”的冲锋包，他站立在了挂在墙上的雄鸡面前，铿锵自语：“我的眼晴看不清了，但我能分辨出迎面而来的是朋友还是豺狼。一手捧着好酒，一手举着猎枪，我时刻准备着。我的腿脚迈不开步了，但我拄着拐杖也要赶到圆明园，坐着轮椅也要登上南京城。我的双手缚不住鸡了，但我能用肩扛起军旗，向前！向前！向前！当那一天真的来临，莫问廉颇尚能饭否，莫问黄忠“赤血”可堪，莫问冯唐是否易老，我将把佝偻的躯体和一腔的热血交给圆明园！交给卢沟桥！”

老兵的儿子逝去了。老兵的孙子参军了，走进了同一座军营，扛起了同一杆枪。他面向军旗，振臂高歌：

放心吧，定海！

放心吧，圆明园！

放心吧，卢沟桥！

放心吧，海峡！

放心吧，钓鱼岛！

放心吧，南海！

放心吧，母亲！”

老兵的孙子有一天也会退役，也会逝去。他的儿子、孙子，将走进同一座军营，扛起同一杆枪。

“Old soldiers just die,they never fade away!”

——老兵会死，但他们绝不会凋零！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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