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五)-----初到澳洲
1988年5月19日还是23日我到达澳大利亚悉尼,当飞机在悉尼上空盘旋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下面一个个红色的房子,我心里想:我的地方到了。真的当时是非常自然的想,这个是我的地方。人的生命就是这样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强求,一切都是自然发生。
(这是我和我姑父他老人家)
我的姑父在悉尼机场等我,还有他的小女儿。我是第一次见到我的姑父,因为我的大姑已经离世多年,现在我的姑父的女儿是他后续生的。我姑父原来在香港开餐馆,后来随女儿移民澳洲。姑父见到我,让我感觉大家依然有那种亲情在,他的小女儿也不错,人也热情。非常感谢姑父和他家人,在我刚刚到澳洲人生地不熟的时候帮了我。姑父小女儿开车,一路把我和同飞机的一个广州的男生一起拉到她的家,因为那个广州男生在悉尼没有亲戚和朋友。我们在姑父小女儿家住了一个星期,然后我们搬到悉尼市中心唐人街的George Street一位新加坡华人开的出租宿舍,这里离我学校也比较近。
我的英文学校是叫“International house English college”(国际大厦英语学院),在唐人街的Sussex Street, 老板是日本人,老师基本都是澳洲人。不管老师是男是女,都非常平易近人,后来我发现这是澳洲人普遍的优点。班里十几个人,大部分是中国人,还有一个日本人和韩国人。我在英语学校度过了愉快的时光。
半年时间很快过去,后来好像又加了半年,后来又到另外一间戏剧学校就读。在戏剧学校还没有读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后来因为这一件事,澳洲让我们都可以申请留在澳洲。其实,在我申请居澳的时候,我已经在澳洲结婚,妻子她当时已经有澳洲籍。所以不管如何,留在澳洲,都是自自然然的事情。
(1988年我刚刚到澳洲的照片,在悉尼Darling Harbour)
有几件事情需要提一下的。一个是我刚来澳洲一个星期搬到唐人街附近住,去唐人街的百靈顿华人超市买东西,我专门去找他们的经理,我说我想做生意,问他有没有生意机会。陆经理想了一下,说他的妻弟在Cabramatta开了一间制衣厂,如果我有兴趣,可以去买衣服拿来卖。我和他要了地址,于是和那个同飞机的广州朋友一起坐火车找到这个制衣厂,我化了$600多澳币买了一批衣服,然后晚上在唐人街街上卖。广州的同伴和另外一个人在我旁边陪我,看我怎么卖。一个40多岁的华人在我摊子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然后过来问我,是不是从中国来的,我说是的,他问来多久?我说一个多星期,他听了很吃惊,他说刚刚来一个多星期,就在这里开始做生意?他告诉我,他是五龙岗大学的教授,刚刚去了中国,看我们的样子像中国出来的。那个年代,中国人的着装外面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感叹我们的冒险精神。
我卖的衣服后来给警察没收了,因为不能在街上乱摆摊。当时英文很差,警察问我的问题,我一问三不知,一个过路的华人主动过来帮忙做翻译,幸好我会说广东话(白话),原来这个热心的中年男人是本地出生的功夫师傅,中文他只会广东话。他后来知道我喜欢功夫,特别让我过去他武馆跟他免费练功夫,里面都是英裔,没有其他华人。他太太也是英裔。感谢他,这一辈子不会忘记他当时的帮助。
因为街上不能摆摊,我决定去唐人街的Market里面卖衣服。在里面转了一圈,看到一个华人在卖项链,他只用了摊位一半的位置。我和他商量,租他一半的位置,他立即答应。原来他是台湾来的。感谢他,给我一个机会在里面尝试。
后来还在不同的地方尝试,当时都不成功,因为不了解当时的服装市场需求。所以后来在不同的行业去打工,半工半读的形式来生存。再后来碰到几个贵人。就是香港来的谭先生和他的夫人以及他的生意伙伴肖先生。谭先生以前在美国有读大学,后来来澳洲做家具生意。他对大陆出来的学生有一种同胞之心。他给我的感觉,是他对我如父子之间的情份。我永远感谢他。在他那里,我学会了做生意。在他那里,他无尝提供给我货源,让我在他在Market里面的摊位摆卖,卖完以后再给他钱。后来我和朋友在市中心开了一个公司做一些生意。再后来他公司关门的时候,他们3个股东决定送给我公司的面包车。他说是他太太提议,大家一致同意的。他说这一部面包车为他们公司做了几百万的生意,意义很不一样。因为他们感觉我也给公司尽力做了事,所以他们在公司结束的时候给我分这一部面包车。我后来用这一部面包车,也做了不少的生意,是我后来起家的功臣。在这里,永远感谢他们。可惜的是,现在和他们失去联系,因为后来生活的变迁,中间我回国内几年,再回来澳洲,他们的家也搬了,生意也没有再做了,人也找不到了。我曾经几次去他以前开店的购物中心,甚至去寻问里面的管理人员,里面老的管理人员都记得他们,但是就是没有联系电话,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1989年我在悉尼的歌剧院)
话说回来,当时我和朋友在市中心开的一个公司也没有成功,外面没有赚到钱,用剩下的钱我们去吃了一顿饭然后结束伙伴关系。多少年以后,有一次我在悉尼街道再碰到我这个曾经的生意伙伴,她已经做得非常成功。她请我去她市中心的办公室参观,然后请我吃了一顿饭。我不知道她当时有没有想到以前我们结束公司的时候的那一顿饭,我想到了,那个时候是多么无可奈何,当时大家都是穷学生。再后来,我有一次回国,偶然打开电视机,看到她的新闻。她已经成为一位相当成功的人士。在这里遥远的祝福她。
刚刚来澳的那几年,因为大家都是穷学生,所以绝大部分大陆来的学生过得非常不容易。当时国家穷,所以我们出来的时候,和其他地方华人相比较,我们起跑线在后面的后面,但是经过后来大家的努力,慢慢都起来了,这些都是后话。
陈向阳 写于 2020年1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