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砖房前后的苦乐福祸互转【房子故事4】

接上一篇【房子故事3】

大约是在我上初二左右，家里条件好了点，有了些积蓄。经过多年的准备，我家终于要在前院盖大砖房了。盖房前前后后的苦辣酸甜，没经历过真是无法体会到啊。

先说盖房整个过程的那个累啊，就别提了。光备料就用了将近一年，我父母采取积少成多的办法，攒了点钱，就买一部分料。比如檩子红啊、红砖啊等等，这中间，由于人手少，我当然也得经常跟着搬这搬那参加劳动啊，往往累得腰酸腿疼。

尤其是房子开土动工之后，为了省力工钱，乡下不少亲属都来帮忙。放学后，我自然也得跟着干活啊，记得我当时都累得都直不起腰来了，心里暗暗称这是“劳动改造”。其实，我父母自然比我更累，但我当时体会不到这一点，总是气鼓鼓地小声抱怨着。

母亲可能注意了我情绪低落，就安慰说，等盖上了大砖房，就好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突然意想不到的喊了一句：如果人都累死了，要大房子还有什么用！

我喊完就后悔了。

我不敢看母亲的眼神，我当时知道我说的话很伤人，用大人话的来说，就是太不懂事。

但我这个人不喜欢认错，只是赶紧继续扪头干活。

据我的猜测和判断，母亲应该是先愣住了，然后看到我接着只是低头干活，就没再说什么。

经过多少苦，就别说了，反正是三间七五大砖房盖完后，我也没像自己说的“累死”。

走进宽敞大房子，我感到之前受到所谓的“苦”都烟消云散，而是有了参与“创造”这个大房子的自豪感。

盖完房后，有一个有趣的小插曲。那是房子刚盖完后家里人未入时，在房内做家具，晚上为防盗，让胆大的我独自睡在前屋守着。一天晚上，我有了个“奇遇”。为此后来我还写了一个“之者乎也”的小短文，现放在这里与大家同乐。

夜半“鬼”叫

一日半夜，梦中惊醒，闻苍老鬼叫接连不断，兼以窗外红光闪闪，顿时毛骨悚然，缩于被里。

须臾又思：世本无鬼，何惧之有？遂斗胆冲出门外，至红光处视之，恍然大悟：原是前屋老妇丢鸡，独提红灯笼并叫鸡至此而误。

虚惊一场，从此再不惧任何鬼怪。

呵呵，当时写得有点故意臭“拽”了。

好了，言归正传。

接下来与这个房子有关的事，就是我的不幸了。

那是到了初三，母亲为能让我专心学习考个好高中，把其中一间屋子让我“独享”。

屋内单独为我烧了个炕炉子（当时好象家家都没有暖气这种东西）。

大约是冬末春初的一天早上，可能是外面风力不够，再加上我没在睡前最后处理好炉火，炉火燃烧不充分吧，我煤气中毒了。

当时“醒”来稍有点的意识是，隐听到了母亲喊我起来的声音。

然而我怎么使劲都不行，全身都动不了，包括转动头部！只能费劲地拼力哼哼出些动静。

母亲终于发现了问题，大喊着，不知哪来的那股子力气，一下子就把当时胖重的我从炕上背到外屋过道里，迅速开前后门通风，并用木板搭了个临时的床。

这样，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上午。

醒来后，虽然能走，但腿软绵绵的。缓了好几天才过了劲。

这以后，从小一直记忆力奇好、成绩常常第一并把第二甩得很远的我，脑子变得不像以前那么特别灵快了。有时一学习时间长了，头就痛。不是吹牛，我觉得，如果没这次事件，根据以往的成绩判断，我应该能考取更好甚至北大之类的大学。

人生就这样，往往福祸互转。

可以说，如果没大砖房，我就不可能有什么单间，也就不会煤气中毒。

但话又说回来，不能因为路修好了车速快引来车祸，就埋怨不应该修路啊。

况且，既然福祸互转，上了北大，未必总一帆风顺，说不定会有其他祸事伴随啊。

我不知道这 “赛翁失马”式的自我安慰，算不算阿Q精神胜利法，反正啊，人生的事，其实有谁能真正说得清呢。比如萨达姆，被执行死刑，会不会后悔当了这个总统或者其他？人们正好活在目前这个时代，是幸运还是不幸？亿万年的孕育和细胞变化，概率低得几乎为零地正好“创造”了大家，无数的“我”是不是觉得很神？……好了，扯远了，就此打住。

接下来的房子故事，请看下一篇。【房子故事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