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红木杯” 第二届浣花文学奖评论组 | 紫百合：心灵的歇脚点

“中原红木杯”

文 ：紫百合 / 图：堆糖

入夜，在家用洗衣机洗着几天来堆积的脏衣物，现代化的工具就是这点好，按下几个按扭就可以坐下休息了。有空找些爱情文艺片来看是个人的爱好，当然大多这类片子都有些小众。这次我看了日本电影《深夜食堂》。

一个东京地区的老街小店，深居一个窄巷当中，这很有点酒好不怕巷子深的感觉。小店专做深夜12点到临晨的生意，餐牌上的菜谱不多，客人却是不少，有过气的戏剧演员、夜店人妖、黑社会老大、小职员、社长的情妇、落难的外乡人......

如果不是爱情文艺片的分类，光看片名和开头，再看老板那带疤的脸，我简直以为会看到一个悬疑片，或另类的爱情故事。然而片子却是以“那不勒斯拉面”、“山药泥拌饭”、“咖喱牛肉饭”为小节名一点点展开，每一节都是一个小小的故事。一个做他人情妇的女子，因男主的突然离世而失去生活的依靠，转而又经历与小职员的暧昧、分手和遗产失而复得之间的交错，这一切都在她深夜进入小店点的那份“那不勒斯拉面”，以及顾客们的议论交谈中娓娓道来。一个因被男友欺骗而离乡背井的少女，从饥饿难耐不得已到小店吃霸王餐到主动上门致歉，并因老板的手疾而暂留店中打工谋生，再到在众人帮助下解决纠纷独立工作，那深夜饥肠辘辘时一份温暖的山药泥拌饭让人倍感温情。一个美丽的志愿者给予海啸后的难民以自己所有的关爱，在让海啸中痛失爱妻的男子重燃生活热情的同时，却也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意，以致于有了一段单相思的纠缠，这一切都是缘于那份海啸中痛失家园后温暖的“咖喱牛肉饭”。这一切都似乎与小店有关，但又似乎无关，他们静静地在小店及周围发生或流传。小店老板从头至尾似乎都是一个旁观者，他的原则似乎是不参与其中，但却又多少有了一些牵连：他为流浪少女提供了工作和住宿，到警局接回东京寻找爱慕者的海啸受难者，就连他似乎完全旁观的情妇与小职员间的分分合合，影片也在二人在小店中共吃一盘面时，给了老板一个意味深长的特写。

全片没有激烈的情感起伏，没有爱欲情仇，三个小小的故事和食客们的来来往往，更多地展示着东京一个小巷中平凡人的生活日常，三个小故事间穿插着送外卖女子与警员的爱情，交织着一个由遗弃的骨灰罐引发的抛妻弃子男人的悲情人生，还有老板一个爱慕者的常来常往，以及黑社会老大对人妖夜店的路见不平......一个个生活小插曲平铺直叙，让人感觉亲切，自然，同时也活色生香。

影片至始至终让人感觉神秘的是小店老板，全片没有交待他的过去，但他一脸的沧桑与沉静，还有那道左脸穿过眼皮和脸颊的不深不浅的刀疤，以及面对令人心生惊惧的骨灰罐，各式各样食客和他们的故事时，他淡淡的表情与应对言行，都似乎在向我们暗示着他前半生的不平凡。

影片所有的场景几乎都在小店和小店所在的小巷完成，涉及小店以外的场景少得可怜，让人有舞台剧和室内剧的感觉。影片的画面总给人一种怀旧的情绪，没有高楼，小巷甚至给人一种棚户区的感觉，门口杂物的堆放，暗黄的灯光，还有人物那些日常的穿着，一切进入画面的人和物似乎都如一幅幅油画，具有一种别样的美，特别是“山药泥拌饭”那一段，少女美知留的每个特写都如一副油画，有着别样的质感，让人不住地想多看一眼。

《深夜食堂》，如它的开篇一般，淡淡地，宁静地，在讲完三个故事后自然地结束了，让人感觉似乎是一次清谈，或许明天他还会带来另外三个、三十个故事，让人觉得他就在我们的身边，一个能让深夜有个充饥、聊天、歇脚的地方，一个可以让心灵放松的地方，有些温情，也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