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宝座让给开国皇帝,最后却成为了逆臣传第一名
契丹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成为首领前,曾让位给一个叫耶律辖底的族人。虽然关系疏远,但阿保机叫他叔父。
辖底说:“皇帝圣人,是由天来任命的,臣岂敢当!”
于是阿保机上位,以辖底为于越。《辽史·国语解》:“于越,贵官,无所职。其位居北、南大王上,非有大功德者不授。”也就是说,地位很高很尊崇,还不用具体管事。这样对待一位把宝座让给自己的人,简直不能再好了。
然而,让位只是表象,辖底并不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他很早就抢走过属于别人的人生。他的父亲耶律帖剌是他所属的迭剌部的夷离堇。《辽史·国语解》:“夷离堇,统军马大官。”后来这一宝座轮到了辖底的异母兄耶律罨古只,罨古只严格遵照就职仪式去帐中换衣服,结果辖底自己取了红袍、貂蝉冠,骑着白马出来,召集党羽大喊:“夷离堇出来了!”众人便围着他下拜,行柴册礼,就这样自作主张把属于他哥的夷离堇给截胡了。
后来,当时的于越耶律释鲁被杀,辖底害怕,带着两个儿子耶律迭里特、耶律朔刮逃到渤海国,还装作失明。后来觉得应该安全了,父子三人就趁着球马之会夺取良马逃回,回国后奸恶本性不改,却总能以巧言免罪。
等阿保机亲征西南诸部的时候,辖底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他诱导阿保机的弟弟耶律剌葛、耶律迭剌等人作乱,谁不从就杀谁。然而当阿保机闻讯回銮到赤水城,辖底就害怕了,与剌葛一同北逃,到榆河,被追兵抓住。
阿保机问:“朕刚即位的时候曾经让国于叔父,叔父推辞了;现在为什么却反要立我弟弟?”辖底答:“一开始,臣不知道天子之贵,等陛下即位后,护卫随从很严,与凡人不同,臣有一次奏事的时候心动了,才开始有窥觎之意。我看陛下英武,必不可取代;而陛下的弟弟们懦弱,立为君主以后容易对付。事情如果成了,我怎么能容下陛下的弟弟们!”
阿保机闻言,对作乱的弟弟们说:“你们看,这就是鼓动你们造反的人,你们竟然听他的话!”
迭剌说:“谋大事者,必须用这样的人;事成了,也必须除去。”
辖底不再说话,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大家都只是彼此利用罢了。
阿保机的老母还活着,兄弟如手足,血脉相连,所以如果要有人为内乱偿命,那只能是血脉相对疏远的辖底。
不过对辖底的最终处刑还得数月以后。阿保机说:“叔父所犯的是死罪,朕不敢赦免。但有什么对国家有好处的事,叔父应该都说出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辖底说:“迭剌部人众势强,所以多作乱,应该一分为二,来削弱他们的势力。”
与其说阿保机有多不舍得这个叔父,不如说阿保机更舍不得辖底的儿子迭里特。阿保机称辖底为叔父,和迭里特自然是平辈,阿保机上位以前就和迭里特交好,他见迭里特身手矫健、骑射高超、膂力过人,赞道:“吾弟万人敌!”彼此亲昵到了兄弟相称。
阿保机登基后,迭里特也官至迭剌部夷离堇。
迭里特不但武力过人,还辅修医学,给人看病的时候如同活体X光。有一次阿保机心痛,干脆把迭里特当太医用。迭里特一看就说,膏肓有弹丸大的瘀血,药石无益,需用针灸,并且亲自下针,阿保机吐出瘀血,病就好了,当然少不了一番厚礼赏赐。
对阿保机来说,迭里特是兄弟、猛将、神医,更是救命恩人。可这次内乱后,迭里特就成了罪臣之子。虽然史无明言,但也许这几个月里阿保机正是在寻找让迭里特脱罪的证据,然而现实很残酷,迭里特就是他爹辖底的帮凶。
所以,迭里特也只能陪老父亲走上漫漫黄泉路。
多年以后,《辽史·逆臣传》将辖底列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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