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觉敏施绝学 虎牢接箭解围困

北宋徽宗年间,汴梁城内有一个讨饭孩子,每天他讨饱饭以后,便到相国寺那里,去看卖艺 人玩枪、舞剑、耍绳鞭。时间长了,他边看边学,后来也学会了几个武艺。有时候,也想在闹市 中玩几把,亮亮他学的本事。许多卖艺的师傅对他说:“要想学武艺,须到少林寺。我们的武艺, 比少林寺的和尚还差得远呢!”这个讨饭孩子一听,就下决心到少林寺出家当和尚,去学一身好 武艺。

讨饭孩子一路讨饭来到少林寺,真的出家当和是了。师傅给他起了个法名叫觉敏。他见全寺 上下一千多个和尚,天天都舞拳习棒,他也向师傅要求学习武艺。师傅交给他一双铁筷子,叫他 去夹蝇子。觉敏接过铁筷子,心中很不乐意,但是不敢说出口。

以后,觉敏就夹起苍蝇来。苍蝇身体小,起飞迅速,用两根铁筷子是不容易夹住的。觉敏整整夹了 一年,终于把落在地上的活苍蝇,可以用筷子夹住。第二年师傅还叫他夹苍蝇,他又夹了一年, 飞的苍蝇也可以伸出筷子就夹住。第三年,师傅又叫他夹蚊子、夹麻雀。

夏天又闷又热,一天,趁师傅午睡的时候,觉敏带着铁筷子走出山门,到少溪河里洗澡,河 边有一棵杏树,结满了又红又黄的大杏。他伸手摘了几个,脱下衣服,一边吃杏,一边在河里洗 起澡来。

杏树是老百姓的,看杏的娃娃们见小和尚摘他们杏吃,就骂起来:“小和尚,背箩筐,拐个 弯,我骑上。”觉敏过惯了流浪生活,你骂他,他就敢还骂。几个娃们骂不过他,就打起水仗来, 跑在河里围了 一个圈,向觉敏身上泼水。觉敏也泼水还击他们。几个小孩见用水打不过他,就用 小石子往他身上掷。

这时候,觉敏就用铁筷子把掷来的小石子,一个一个地夹住放在身边。小孩们越掷石子越大, 觉敏把他们掷来的大石头、小石子,都用铁筷子夹住,放在身边。到师傅喊他归寺的时候,他 身体两边垒起两堆石头了。

“出必吿,返必面”。这是当徒弟的一般规矩,觉敏不但背着师傅出门,又摘了俗家的杏吃, 还和俗家的孩子吵嘴打架,这是佛门戒规所不允许的,师傅当然很生气,除罚他“跪香”外,又 罚他“巡僚”。直等到觉敏认错受罚以后,师傅仍让他夹飞虫,并且比以前要求得更严,不拘飞虫大小,必须是十夹十稳。觉敏又坚持练了 一年,前后算起来,整整夹了三年飞虫。第四年,师傅让他回家探探亲,再回寺来。觉敏走的时候,除带随身行李以外,还带着练了 三年的铁筷子。他前边往山门外走,师傅拿着弹弓在后边送他。师傅为了试试他的本事如何,故 意慢慢离觉敏远些。等到拉开一定距离的时候,师傅拉开弹弓,对准觉敏的后心窝,“嘣”的放了 一弹。这一弹弓若没有真本事抵挡,死不了身体也得残废。

觉敏呢?听说师傅让他回家探亲,真是归心似箭,一股劲儿往山门外走,走着走着听到“嗖 ——”一响声,他以为是只苍蝇呢!身子一侧,执起铁筷子,把一个青皮核桃大的铁蛋蛋 夹住了。师傅走到他跟前,告诉觉敏说:“你功夫成了,放心大胆地回家去吧。” 觉敏路过虎牢关那里,有两支人马正在打仗。他打听后才知道,围关的兵马是金兵,关内被 围的兵马是宋朝的官兵。已经被困了七天。关内率兵的将领是程魁。觉敏在汴梁讨饭的时候, 程魁在严冬曾舍给他过衣服。于是,他决心走进关去,见见恩人程魁。

觉敏进关一看,官兵几乎弹尽粮绝

,有仓无有粮,有弓无有箭。他拜见率兵将领程魁的时候, 自报奋勇,愿替程魁出一臂之力。程魁见他是个小和尚,摇摇头,长叹一 口气,说:“外边敌兵 如虎,关内少粮缺箭,我们有枪有刀,都用不上,你手无寸铁,助什么力气?” 旁边的卫士们也讲:“敌人弓箭凶狠,寨垛不敢站人,若人一露头,敌人箭如飞蝗,嗖嗖射来,十战九败,你歇歇吧,我们只有等援兵来救了。”

觉敏向程魁再三请求,让他到关寨上,看看敌人阵势如何?程魁叹口气说:“官兵数千人马, 还不敢伸头露面,你去也是白白送死。”连连摇头,不让他登关。觉敏决心已下,最后说出死而无 怨的话,程魁才勉强答应他去观观阵势。但必须换上官兵服装,不然让敌人看见一个小和尚把关, 有失大宋体面。

觉敏很听话,换罢服装登关的时候,程魁吩咐四个卫士护送,如果敌人射箭,要迅速把觉敏 拉下关来。觉敏走上虎牢关寨,刚刚站到寨垛口往下眺望时,金兵的飞箭就嗖嗖射上关来。觉敏 拿出铁筷子,像夹蝇子一样,“叭!叭!叭!——”支支箭都被他夹住,放在寨上。不到一个时辰, 寨上收到两大堆箭。

卫士们把这个喜讯报给程魁,程魁起初有点不信,决定登上寨去看看,当他亲眼见到觉敏接 箭如夹菜豆一般,拍着双手为觉敏喝彩。等金兵鸣锣收兵以后,程魁摆上酒席,为觉敏庆功。吃饭中,觉敏说出金兵很骄傲,趁机再接他们一次箭。士兵们也说,敌人太刁,他这样打扮 再次上阵,怕敌人识破,不再射箭。觉敏和士兵们商量,共同想出个主意,让他装扮成个姑娘上 阵,惹敌人生气,还会捞到一批利箭。

确实如此。金兵看见一个穿红挂绿的女流之辈,在关寨上扭捏着走,击鼓射箭。觉敏仍旧如此,拿出铁筷子,“叭!叭!叭!——”一支支的利箭都接了下来。他上面接,士兵们下面搬, 直到金兵鸣锣收兵,大家数了数,除去残箭,收起来的利箭比头一次多得多。

第三次,敌人又击鼓攻寨了。觉敏穿上自己的灰布僧衣,一手拿着铁筷子,一手拿着佛珠坐 在关寨上头,若无其事的在喃喃唸经。金兵见是个秃头和尚在摆弄他们,眼都气红了,鼓擂得更 响,箭发得更多,如飞蝗似雨点,左中右三方一齐向他射来。觉敏呢?一边口念佛经,一边执筷 接箭。从日出开始,直到日过午时,金兵才停止射箭。这一次,比前二次得箭还多。

金兵见几次都上了当,再不敢轻易放箭攻寨了。

程魁见到觉敏的武艺高强,大摆宴席,再次为觉敏庆功,并提出让觉敏做他部下将领。觉敏 再三感谢,说出自己是削发僧人,不能随便转行跳业。他只在关内休息了三天,就回汴梁探亲去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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