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 ·《闲话衣服》作者：严开林 / 开普饭

守望梦中的家园

闲话衣服

作者：严开林

衣服，伴随着人的一生。初生儿前面一块兜肚片，后面一块防尿片，加上身上裹垫的被片，笼称襁褓衣。年少时身体发育快，衣服几乎年年换新。年青时追求时尚，衣服也是岁岁不同。中年以后身体发福，衣服仍是添置得多，丢弃得多。当然也有穿过几年甚至有些年份的、喜爱或者高档一点的衣服，被当古董宝贝一样收藏着，留下故事与回忆。人的一生谁也记不清自己穿过多少衣服，而人的最后一套衣服，许多年长的人非常有讲究，认为只有预先定制的、存放多年的为最好，据说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属于自己的衣服，称为寿衣。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穿衣。每次出门，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各式各色的衣服。人的身上是服装设计师们想象和弛聘的战场，也是男女老少展示服饰和身材的舞台。走在行人穿流不息的大街上，那色彩缤纷的衣着就是一道流动的靓丽风景线，令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人靠衣裳马靠鞍”。得体的服装，把帅男们扮得酷逼，把美女们饰得靓绝。服装的款式之多、色彩之杂，欲表言拙，欲数恐漏。如果仅看上衣的长短，就有前后齐整的、前长后短的、前短后长的、前后长左右短的，可谓别出心裁，绞尽脑汁。如果再看服装的色彩，那更是叫人眼花缭乱。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任意一色，都可随衣附身。如果再细点心，单看那红色，就会发现有深红的、茶红的、橙红的、桃红的。七彩本色加各种变色互相调合，整个世界不五光十色斑驳陆离，那才叫怪。

人们喜欢穿上下和内外色彩和谐的衣服，也有的喜欢穿颜色单一的衣服。在单色衣服中，最吸人眼球的是各式制服，穿制服显得大方、庄重、威严，别具一格。曾有人从别的角度讲述部分堕落的高官和巨富，他们猎艳捕奇，往往对穿制服的异性情有独钟。这些反面教员寻求刺激，竟也是以衣帽取人。这也从反的一面说出了制服的独特。

现代社会穿新潮服装的人多了，也就没有了奇装异服一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穿红着绿、浓妆艳抹，人们有了充分发挥的自由。女性喜欢穿裙子，你会看到先一年的冬雪在飘有人穿着裙子，也会看到新一年的春雪未化仍有人穿着裙子。胖子喜欢穿深色衣服，因为目视效果显瘦，靠近苗条。最奇特的是有的服装厂家故意把衣裤整成大洞小眼的，穿在身上让人一下子想起了解放前，也使人对“笑破不笑补”的诫世警言产生了怀疑。

你我可能都曾碰过到感觉过，同一个人，衣着大小好坏，前后判若两人。“三分人材，七分打扮”，“佛靠一层皮，人靠一身衣”。这些现象与观念存在着并且催生了人们强烈的购衣欲望，拱抬起一个庞大的服装市场，有人称服装行业为国民经济三大支柱产业之一，是言之有据的。穿衣有文章，卖衣有窍门，买衣有学问，这也不是无稽之谈。前些日子我在一本杂志上就读到一则趣闻，说的是两名外国人逛北京王府井商业街，看上了一件貂皮大衣，只因标价六千多元，他们便觉得档次不高，质量欠佳，不满意，没买。但他们叽里呱啦的议论店里有人听明白了，于是店主从仓库里拿出另外一件，标上价格两万多元，挂在那里，等愿者上钩。果不其然，还是那两个外国人逛了一圈后又来到了这个店里，看见了这件新皮衣，购买欲加上导购员一番甜蜜地“引导”，终于成交，买卖双方，皆大欢喜。

我本人曾碰到过一件至今想起来都感到好笑的事，那是在市内东风路“金盾专卖店”里，我挑中了一件黑色夹克，男店主开价四百八十元，我还价三百五十元，男店主喊卖不起，犹豫，不表态。在生意即将谈崩时，女店主发话了：“卖给你吧”。这时，男店主却生气了，责怪女店主不该亏本卖。数落中还闹得脸红脖子粗。我一想买件衣服，还引起人家夫妻争吵，真不好意思，赶紧付款走人。过了一些天，我因有事去“中百仓储”超市，无意中看到了与我所买的一模一样的一件衣服，我试探地问：“这件衣服卖多少钱？”有人应答：“一百五”。我拿起衣服左看右看，正看反看，商标及做工与我那件完全没什么两样。我不由心里生出一阵感叹，这买卖衣服套路深着呢！

在衣着上，人们还总结了许多经验之谈。如：“初交凭衣帽，久交凭学识”；“看树不看皮，看人不看衣”；“好马不在配辔，人美不在衣裳”，还有说得很悬乎的是：“看你家中妻，但看身上衣”，有些话虽与“看人看衣冠”有点矛盾，却体现了辨证法，是从不同角度看问题的。说到初交，生就的老实相加上又不善收拾的我，是遇到过一些尴尬的。因业务需要，有时单位会来些陌生客人，有些事本来是领导安排我处理的，客人来后偏与其他不相干的人谈得欢，等到后来落实时才来个角色大翻转。有时去外地办事，自己也“小瞧”过他人，一件事与人说了半天，人家才指看另一人说：“他是我们的老总”，自己不得不心怀愧疚再费口舌。这里，都有着“只凭衣衫观揣人”的影子。在我的印象中，仅仅是听别人说“这件衣服看去不错”之类的褒赞，一生中好象也没有几次。所以被轻视，受冷落当然是合理合情在所难免的了。然而现在我们家的情况不一样了，儿子扔旧衣服那才称得上“狠得心”。想起我那小时候，母亲去世得早，穷日子过怕了，过十岁生日时舅舅做件夹层学生服送给我，自己高兴得几天没合拢嘴……而现在的我即使有心“接点旧”，也有了很大的挑选余地。并且有时还会受“批评”。

去年，我有一次为穿衣犯了难，那是春夏之交的时节，因相约去见几个久别的故友，我竟然开始挑衣服了，在衣柜前，我看看这件看看那件，或布料不佳，或颜色不对，或大小不适，加上穿薄了冷，穿厚了热的考虑，好一会才挑了一套自认为不错的衣服穿上了。在我生平，对穿衣这样挑三选四，记忆中好像是绝无仅有的，就连当年去相亲也没有这样纠结过，一方面可能是心里重视此事，另一方面可能是衣物变多了，或者兼而有之。然而即使是这次，我还是没赶上形势，因为同行的有几位朋友穿的是毛呢短大衣，而我违背了“爱俏不穿棉”的“重大原则”。

比这次挑衣纠结稍早一点，我还目睹过一件事，悄悄地影响着我对衣服的一些看法。那是年后不久，一连数天，阳光灿烂，天气暖和，使人仿佛感到夏天已经来了，领导安排我和同事出车去外省的一个旅游城市，同事趁兴把女朋友也带上了，我一看他俩的衣装，除了单薄点，那只能说是一个字……帅。但我不知他们是否留意，这不正常的热之后会有不正常的冷，一想到我们的这辆老旧大货车，空调也是坏的，我提醒他们道：“这几天有冷空气要来呢”，同事不以为然地一笑：“去南边，没事”。说来也巧，待我们办完事，返回在高速公路上时，果真风越刮越大，气温越降越快，我先有防备，已添加了衣服，接近晚上，他们也明显地感到冷了，同事英雄救美，把外套脱给女友穿上了。到了半夜，同事也受不住了，他把我们修车用的工作服找出来穿上了，腿上也搭了一些毛巾之类的衣物。再后来，车上没什么抗寒的东西可利用了，两人只有相拥取暖。车到家后我看见他们洁净的新衣上隐现着几处油印，样子现几分狼狈。几天以后，我还听同事说女友感冒了，也不知是真是假。看来，冷不择衣这句话也是无不道理啊！

衣不蔽体的日子已经过去，衣绵还乡的故事也不多见。如今人们穿衣，不仅仅是为了美观，也不仅仅是为了保暖，它是人的个性体现，思维延伸。衣冠楚楚说不定是个绣花枕头，衣着普通说不定是个巨贾富商，其貌不扬也可能是功夫深藏不露。“马好不在叫，人好不在衣”，“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生活中我们不要因为穿着这点“小事”而耽误了自己的正事大事，错过人生一些重要的机缘。有条件的有能力的都要尽可能美衣美身，穿好穿暖……

呵呵~~看来我的闲话是越说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