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小说】父子情 | 晚秋暮埙

文|晚秋暮埙

这是发生在抗战期间沂蒙山的一个真实故事。

耿老汉的独生儿子在一年前就参军走了。

昨夜，密集的枪声响了一夜。

天刚亮，耿老汉就迫不及待地往山上自家的番薯地跑，兵荒马乱的年代，吃比命重要。

一路上，两旁的庄稼地里横七竖八躺着死人，空气中还残留着火药味和血腥味，耿老汉吓得脸色苍白一路小跑。

突然，耿老汉差点踩到两个血淋淋的“尸体”，老汉一看，军装和儿子的一样，再定神看，一阵眩晕，他急忙唤醒头部流血的战士，战士却费力的说：“快，先救我的战友。”

耿老汉把这位战士藏在玉米地，哆嗦地说：“等我，我马上回来背你。”说完，背起另一个战士飞跑。

回来时，老汉老远就听到鬼子的叫声和几声惨叫，老汉叫声“不好”，疯了一样跑过去。可是晚了，头部中伤的战士已经被鬼子捅死了。“儿啊！爹害了你啊！……”高亢的恸哭吓呆了天上的云彩。

耿老汉在家门前徘徊了很久不敢进门，他担心妻，为了怀这个孩子，妻不知喝了多少苦药，到了33岁才有了这根独苗。

可妻还是知道了，她两眼发直，呆立许久。接着跑进厨房提出一把菜刀。耿老汉不逃也不躲，此刻妻要杀他，他也毫无怨言。

“咯咯！”几声鸡的惨叫惊醒准备赴死的老头，妻在杀家里唯一下蛋的鸡。她满含泪水说：“给那孩子补补身子。”

几年后，妻走了，老汉也在支前中炸残了腿。突然有一天，一个年轻人扑通跪在他面前大叫一声：“爹——”，他就是当年老汉救的战士郭士伍，复员后不回家乡，到沂蒙山报老汉的恩。

此后，年轻人服侍老汉终老，他去世后也和老汉长眠在一起。

作者简介：刘惠榕，微信名：晚秋暮埙，福建省漳州市作家协会作家，中学高级语文教师，对文学的追求从童年到暮年至死不变，几十年来曾在《福建老年报》、《厦门日报》、《厦门晚报》、《闽南日报》、《漳州广播电视报》，《文化龙岩》、《闽南风》等报刊发表近百篇散文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