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棋：兄妹情深
兄妹情深
上世纪四十年代中期，梁家屯开明士绅梁光明的雇农司晓丹，与丫鬟常晓草经过主家批准成了夫妻，搬到一间房里居住。生下第一个女儿叫大妮，生下第二个女儿叫小妮。因为他们的主家经常接济八路军钱粮、布匹，伪乡长串通日本鬼子把梁光明杀害了。日寇掠走粮食、棉花、骡马等物资，土地家产均被伪乡长侵占，雇工变成他的家奴。
伪乡长活扒皮对待雇工刻薄残忍，只管饭不给工钱。大妮7岁能帮着拿柴做饭才留下管饭，二妮只有两岁什么也不能干不给饭吃。司晓丹与常晓草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一天瘦起一天，自己又没了奶水，养活二妮实在困难。
一天，卖针头线脑的小贩儿来梁家屯，司晓丹忙跪下向商人求情：“你救救我那快饿死的二妮吧！”小贩儿说：“孩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能救她也得看看。”小贩儿来到他家，看着孩子皮包骨头的样子实在可怜，说：“我抱着可以，孩子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养活，但是，我一定会尽力！我是个小贩子也赚不了几个钱，只能给你3块钱。”司晓丹两口子跪下说：“只要把孩子养活，我什么也不要，在我有生之年能再看一眼孩子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小贩儿说：“好，只要能把孩子养活，我像自己的女儿一样，一定尽心尽力哺养。她实在没有那个命我也没办法。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们看她最后一眼。”
司晓丹千谢万谢，说：“我一分钱也不要，你只要把二妮养活，比给我金山银山都强！”
小贩儿说：“恭敬不如从命。我叫刘德顺，家在县城以西三十里铺，去了一问便知。闲言少说，后会有期！”
刘德顺回家以后，抱起二妮高兴地对妻子慧芬说：“今天我拾了个宝贝，你看怎么样？”妻子一看是个小姑娘，抱过去左看右看说：“小姑娘长得这么俊啊！就是太瘦了点儿，在哪捡来的？”
刘德顺把孩子的来历说了一遍，最后说：“我的意思是将来不出意外，孩子大了是门亲戚，她爹娘日子好了要回去，咱也算救人一命。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又不是养不起。慧芬也高兴地做了一碗鸡蛋羹喂孩子，孩子吃得蜜口香甜，看样子像没吃饱。刘德顺说别喂了，几天没吃饭了，别撑着！
孩子一天比一天水灵，一天比一天好看，一个多月以后，已经是白白胖胖的小姑娘了，慧芬说：“该给孩子起个名字了！”刘德顺说：“叫‘晓慧’怎么样？”“行！就叫晓慧！”从此，二妮就成了晓慧。
刘德顺对晓慧特别疼爱，比对待自己的儿子还好，好衣服让她穿，好吃的她先吃，好玩的让她玩……哥哥滨海大她3岁，跟亲哥哥似的照顾她，领着她玩。由于母亲教育有方，晓慧很懂事，街坊邻居都夸奖。晓慧不但聪明伶俐，还知道长幼，尊敬老人，小嘴甜甜的，大娘、婶子的叫着，真喜欢煞人！
家乡解放以后，因为刘德顺全家4口人只有3亩地，在土改时分了5亩地、一头牛，化为贫农成分。到晓慧上小学念一年级的时候哥哥上三年级。兄妹俩一块上下学，哥哥照顾着妹妹，两个人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怪不得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晓慧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已经18岁了，模样长得赛天仙。嘴是嘴，眼是眼，鼻子是鼻子，脸是脸，摆放的位置恰到好处，不偏，不斜，身高1.65米，长着两条修长圆润的腿。她体型匀称，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三条曲线比专家画得还标准，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是全县第一美人，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前去求婚的挤折门框，结果都是高兴而来扫兴而归，晓慧没有相中一人。为什么？据猜测，她是以哥哥为标准，低于哥哥的，她在窗内看一眼就把来人打发了，连面也不见。能看上眼的，说不上三两句话就举杯送客。最后她烦了，对爹娘说：“今后我一个也不见了，我就嫁给俺哥哥。”娘说：“这叫什么话！哪有亲兄妹成亲的？”晓慧很自信地说：“我说行就行！我是你们亲生的吗？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不能结婚？”“你……你……你……”爹娘不知说什么好了。晓慧说：“其实，我打五六岁就知道我是捡来的。一是我曾经听见爹娘说过，二是听街坊议论过。从上学开始，我就决心做好事，做好人。所以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经常受表扬。但是，我不骄傲，我要越做越好，为什么？是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在我一上初中的时候，哥哥无论从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很感动。感觉到哥哥是可以依靠的人，就产生了爱意。通过这几天相亲，我更爱哥哥了，他比任何人都值得信赖。爹、娘！只要哥哥愿意，我要跟他一辈子！如果哥哥不愿意，我一辈子也不离开这个家，伺候完二老出家做尼姑！”刘德顺两口子急得了不得，只得说：“孩子，别说这种绝情的话，你哥哥回来我劝劝他！”晓慧说：“不用爹娘劝，到时我自己对他说！”
哥哥已经在北京一所大学读一年级了，回家过暑假的时候，晓慧提出与哥哥建立恋爱关系。哥哥没有感到惊奇，很平静地说：“这件事应该由我提出来，怎么让你先说了，哥哥赔礼了。”说着作了个长揖，让老两口目瞪口呆！
原来，晓慧来家时，哥哥已经记事儿，看到爹娘像宝贝似的伺候瘦弱的小女孩，虽然心里有点不平衡，也觉得爹娘是对的，不然小女孩就活不了。所以，他也对晓慧特别照顾。随着年龄的增长，情窦初开，看到晓慧聪明伶俐心眼好，模样俊美，性格可人，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只是囿于兄妹的关系，不敢有非分之想，只在心里默默地爱着。今天晓慧提出来，他想也没有想，说出上面的话。
晓慧慢慢地走到哥哥面前，滨海张开双臂，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哥！等我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咱再结婚好吗？”“当然可以，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什么时候结婚都行，我们要先立业，再成家！”晓慧扬起脸，滨海心领神会，深深地“亲”了一口……晓慧喃喃地说：“哥，我爱你，不要离开我……”“我发誓……”“不要你发誓，要践行诺言！不然……”
刘德顺见孩子们这样，对妻子说：“最好的办法是找到晓慧的父母，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也只得如此！”“我去梁家屯看看。”
刘德顺骑着小毛驴儿到了梁家屯，还不到中午。一问，说司晓丹是村支书。见了面，司晓丹特别亲热，献茶上烟，更是红烧肉、黄焖鸡、糖酥鱼，杂七杂八摆了一大桌子菜，说兄弟俩要一醉方休。刘德顺说：“大哥先不要忙活，我有事与你商量。”刘德顺把两个孩子的事大体上说完，最后说：“兄妹俩这是哪一套啊，俺两口子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司晓丹越听越高兴，自己的女儿不但活着，还找了这么个好婆家，连想也不敢想啊！忙说：“这是好事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还要什么办法？”“你认为这样行？”“当然行了！从小青梅竹马，相互了解，相互喜欢，多么好的事啊！我一点劲没费捡个老丈人当！哈哈，哈哈！！”
按照事先约定，晓慧毕业就业以后举行婚礼。结婚前三天，晓慧去了梁家屯，与爹娘、姐弟高兴地在一起。
迎娶那一天，滨海先拜见岳父岳母，再举行迎娶仪式。司晓丹全家及亲朋好友都参加婚礼。亲家母第一次见面特别亲热，常晓草高兴地泪水流个不断，她泣不成声地说：“没想到，俺……快死的孩子能有今天……”司晓丹也说：“俺亲家心眼好，他是俺二妮的救命恩人啊！”说着，拉着晓慧一同跪在地上说：“谢谢你爸爸，更谢谢你的救命恩人！”刘德顺赶快把二人拉起来，说：“我也谢谢亲家，给了我们一个好闺女，好媳妇，谢谢众位来宾参加孩子的婚礼！”
婚礼在欢快的气氛中进行着……
责编：丁松 排版：丁智群
贺书棋，禹城人.从2011年开始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至今，在《德州晚报》《山东老年》《德州日报》《鲁北文学》《老年日报》《快乐老人报》《老年生活报》《诗坛》等报刊发表文章三百余篇。曾获得《德州晚报》《鲁北文学》小说征文优秀奖;德州宣传部、禹城宣传部征文三等奖。德州、禹城作协会员，禹城诗词学(协)会理事，中华诗词学会、山东老干部诗词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