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的“文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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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文明史”

   作者:八月江南

据资料查证,中国的鹅来自于鸿雁的驯养,鹅有着非常悠久的“文明史”。按桐乡施玉良先生说“刮胡瓜来,拨宁还要瓜!”(这些鹅很乖,比人还要听话)。它是所有家禽之中最早被人类驯养的鸟类,所以它是人类的老朋友了。现在鹅在家禽的地位依然出类拔萃,雄居第一,相对来说鸡与鸭,则比较低级、愚笨,语言与性情难于沟通。这说明鹅率先于其它禽类进入“文明”,有着极高的”文明“资深度。看它眼露傲气,出落不凡;衣着洁净,步姿昂扬。

在古代,鹅的取名据传是鸣着“哦哦”之声的水鸭禽类。所以,它的甲骨文字是一个“我”象形和一只水鸭象形的拼合,读音类似吴语中的“我”。巧妙的是,而今我们在用的“鹅”字,是“我”与“鸟”的拼合,表达了鹅与人类的关系,已经具备了比较高级的“文明”程度。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唐人早把鹅的神韵写出来了,以至于我们如今写鹅深感用词不力,措词不当,很难超越。骆宾王的那首《鹅》出世以后,便无人敢随意赞鹅、咏鹅、叹鹅。而早期晋朝时书法家王羲之爱鹅、养鹅、惜鹅,流传“书换白鹅”的佳话,他是把鹅的运动形态悟出书法运笔的奥妙,可见鹅的形象有很高的艺术审美元素。最近认识的几位桐乡朋友,有时也经常会说起鹅,特别是李峰先生经常会拍些鹅的照片发到微信上来,他是一位本地喜鹅、乐鹅、赏鹅的“专业人士”。以此可见李峰的人生品好是有雅趣的。

鹅喜欢唱歌,而唱歌是所有动物最为赏心动情的行为。鹅的“唱法”绝对是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民族唱法,非常国粹。而它们在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方面所作的不懈努力,远胜于人类。它们的家族一代又一代保持纯真的练声方法,为之努力与捍卫,绝不让它失传或者乱变声。坚持国粹艺术需要有家族的统一管理体系,不崇洋,不装怪。除外,在“服装”与舞姿的保持中,也是崇尚传统,不学嬉皮,不效荒诞。坚持趣致优雅,品行高洁,心爱专一,拂袖方外。

若干年前,我和朋友一起摘梨,恰好在旁边看见了一处养鹅场。当时正好秋日的下午,梨园有一种唯美诗歌的安静场景,旁有一个大池塘,一群群白色的鹅,涌成绣花涟漪一般的水面。又想起“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了,这句与实景惊人吻合。一群白鹅在水面上追逐,嬉游,喜不自胜。岸上一群采梨人痴看着,一群鹅爬上水岸有着“小乔”萌姿,扑打翅膀,把羽毛上的水甩净,然后就引吭高歌起来。

李峰常说,“刮胡,妹好白相噶”(那些鹅,挺好玩的),他特别喜欢灰鹅,很高大又热情的那种鹅。我们仔细观察,会发现鹅有着特别高涨的热情,热情是来自于陌生与原始的文明情感外露,所以它是真诚而又尊贵。它喜欢群居同游,给同伴以鼓舞,用欢乐的鸣声鼓励同伴水里嬉游与草地戏逐。看见鹅,人们会心生赞美,有一种励志的唤起,快乐的鼓舞。

人类驯养了鹅,却无法改变鹅“崇高的志趣”与“艺术的信仰”,无法与人类低俗的生活内容同流合污。“择其善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人类从文明的历史里走了很远,改变了很多,在创造的同时又大量破坏,从一种野蛮,换成了低俗,肆无忌惮地改变生活环境是可怕的。与人类相比,鹅的“文明史”充满洁净的艺术气息,它对艺术传统的个性坚持,真是一丝不改变,这一点,我从施玉良先生对鹅的评价时所发出的羡慕眼光里,可以得到证实。虽然他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喜欢吃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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