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与香火
文//李德顺
月亮弯穿过星星弯的民居里
住着土改时的春姨妈和若雪大叔
分得同一香火各立门户
两姓氏乐业安居
如宜家宜室四世同堂
红白喜事老宅笑盈宾朋
新修的吊脚楼盛友如云
跨越一个世纪
光阴荏苒神龛依然
说怪也怪 说走就走
若雪大婶遥去长女家的途中
走着走着就走没了
大叔整天以泪洗面
过了两年见到黄土一堆
轻吻青冢上摇曳的野草
就这样在山风中
花甲措过阴阳两隔
说神也神 说奇也奇
春姨父淸晨还在护侍他的那头麻黄牯
中午抽着栀子花再去甩草料
一口烟雾未吐出
阎王殿已给注册
若不是麻黄牯哞哞地长啸
谁也不知早已去报到
月有阴晴圆缺
春姨妈和若雪大叔悲痛欲绝
相继失去左臂右肘
好在儿孙绕膝
殊不知成了留守老人
对门一口南北腔的八哥
命里注定吃在肚里穿在身上
幸福得老麻子卖下锅米也为他跑联通
早中晚几个长途
为的是南下打工的儿媳妇
未曾谋面的孙媳妇儿
怪不得把梨子换成了苹果
白大褂扎在底裤
时髦得用花线捆住长裤
缠绕间半个八路
一端插入插孔
一端塞入耳塞
看上去风光的八哥
也属空巢老人之列
听门对面春耄耄叫得巴皮巴肉
年关不得不去嘘寒问暖
三十忘了回家团圆
疑似耄耋情缘
相聚悠闲倾诉苦衷
若雪大叔勃然大怒
我的香火我作主
哈格砸 咯老子的长了鸿毛
日骂的 不是插足也是走私
只有那条黑花狗揺头摆尾
前爪跷上了八哥的双肩
小猫咪围着双脚打转
你不信反正我信了
留守老人彼此体贴
爱入骨髓相映成趣
心有余而力不足
急切地拨响那串阿拉拍数字
远方的儿媳叮嘱公婆
安享天伦莫找歌唱
公说公有理 婆说理由长
儿女无言以对
天要下雨儿 路要漰坎坎儿
顺其自然
既要合情合理
更要合法守法
香火还是那个香火
神龛还是那个神龛
2019.6.10于恩施
编审:彭承绪
作者:李德顺,湖北恩施人,中师毕业,退休教师,中共党员,市作协会员。从教几十个寒暑,笔耕不止,有作品在《红土文艺》、《恩施报》、《教育之窗》、《清江》、《北方诗刊》、《关东文苑》、《当代校园文艺》、《齐鲁文学》、《他乡是故乡》、《桐丘诗刊》、《都市头条》、《黄妈文苑》、《文艺清江》、《清江诗词》等十多种报刊和网络文学刊物和杂志发表,《秋风萧索入梦来》入选世界汉语文学作家精品文库《生命进行时》一书,由世界汉语文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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