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天水】散文|秋菊|曾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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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

曾吉平

在悄无声息的夜里，秋雨姗然而至，轻轻敲打着窗玻璃外的护栏，嚓嚓嚓地响个不停。朦胧中感觉丝丝凉意透过被褥，笼住了身心。“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着实变冷了。

秋日的清晨，秋雨依旧在滴落。昨天晚上还残留在枝头的椿树叶子，不知什么时候已连同叶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花架上的蔷薇枝稀稀疏疏的，颜色分明深暗了许多——叶子早已不再是盛夏时的浓绿与淡黄了，而是红黄绿混在一起的杂色。最善变的是银杏，早春时的水嫩与仲夏时的清绿，亦荡然无存了。叶子黄得单薄，黄得迷惘，不知是想追慕夕阳的橙红，还是想做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总之，在这灰不溜秋的天气里哆嗦着，呻吟着，似乎在吟唱着万物逝去的咏叹调!

说来也怪，当一切都在疲惫地等待着寒冬的时候，菊花却分外精神！园里新来的一二百盆菊花，颜色有五六种，花形也有五六种。最引人注目的是被称为“金丝菊”的，颜色是纯黄的，黄得雍容华贵，黄得典丽高雅。除了花蕊深处与花蒂相接的部分带一丝丝绿色外，其余均是纯色调。细细的花瓣从生发处冒出后，便笔直地向四处散开，越早出来的越长，依次渐短，不过各个花瓣均在末梢处，分了两个芽瓣儿，且很自然地卷起，若干个卷起的牙瓣儿和原来笔直的金丝主瓣交错着，掩盖着，形成了直径大约八九厘米的花朵儿。细细端详，长的短的巧然搭配，直线与曲线相互迎合，让那一朵一朵金丝菊似乎成了一个个巧笑嫣然的脸庞，痴痴地望着你，让你情不自禁地顿步不前。

转过身来，除了看到黄色的金丝菊外，也有被称为大丽菊的，这种菊花大概是最为常见的品种吧!花形大致相似，但颜色有好多种。雪白的，姜黄的，云霞粉的，葡萄紫的……让人有些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还有一盆较特别的，它的花蕊是黄色的，中间有几个花瓣泛着蛋黄色，周围却是暗红的，别有一番情致。不管是哪种颜色的大丽菊，花瓣都是既宽又肥厚，而且末段向上微微翘起，像是张开了千万之手欲抱欲揽似的，难怪有人把这种花也叫“抱菊”。

徜徉在花丛里，我还注意到一种花瓣是绿色的菊，看着她，让人甚是疑惑:这是变异了的品种，还是极品中的极品呢？我无从知晓，只是从内心深处觉得她是有着翡翠般心灵的姑娘，至纯至洁。

凝视着菊花，她似乎没有迎春花的娇嫩，没有白玉兰的清纯，没有红牡丹的热烈，没有腊梅的冷芳逼人……但她却充盈着一股由内向外的硬性力量，华丽而又霸气!不信你看:她的茎干从根部发起时坚立直挺;从花瓣伸出时片片笔直，唯有在花瓣末端时才打个卷儿，以此来调解单调乏味之感;就连菊花叶也力争向上扩展;更值得一提的是，菊花即使干枯，花朵也不会散落，而是紧紧团抱在一起共同赴死……难怪有诗赞曰:“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回看秋菊，在凄风冷雨中，她依旧在绽放着!

曾吉平，初中语文教师。爱好写作，作品散见于报刊与网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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