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荣膺玺书褒贤序

鲁王荣膺玺书褒贤序
(明)任彦棻

曰若稽古:贤王茂凝天命,以永厘厥土,光昭令绪。岂固无基?维一乃德,以克保世滋大,若川之有源,以渐流漫,汩汩至于海;若木之有本,以渐畅达,厥阴千亩;若彼玉石,实韫诸山,越为光辉赫煊不可御。我闻日:昔有哲后,若卫康叔,若下都君陈、若鲁周公元子伯禽。兹三后迪吉实懋,厥修以克永世。其在康叔,无或逸豫,惟丕敏德用康,乃心顾、乃德远、乃猷裕、乃以民宁,勿替敬典,乃以殷民世享。其在君陈,惟令德孝恭,兹率厥常,宽而有制,从容以和,敬典在德,用膺受多福,尔休永世。其在周公元子,肇我邦于有鲁,惟尊贤亲亲,礼教是重,信义为宝,肆鲁公之享国越千百载,无替厥服,于惟休哉!振古为烈。

肆我圣祖皇帝,龙飞淮甸,大树同姓以藩巩疆圉。亦曰时庸展亲,惟鲁先王,爰受锡壤于大邦邑。奕世载德,罔或攸□,阅二百祀于兹,恒昌炽雄于大东海邦。及先恭王、先敬王,用扩前猷,佑启厥后。嗣今王殿下,天纵聪明,好学笃伦,益光启之。于时先恭王大渐(病情加剧),王冠带而养问侍,日三忧形于色。先恭王旋(不久)以寿终。王衰毁逾礼,三月不懈。继先敬王嗣服,王友爱特至,寻(不久)亦弗禄(病亡)。爰稽朝典佥(都)曰:“兄终弟及,是曰古制。”罔或固逊,于时聿缵丕基,以绍我天子锡壤之大邦休命。爰受大邦,惟孝友格天,惟宽人辑众,惟慈惠笃洽宗盟,惟庶顽谗说屏逐斥远,罔俾滋蔓;惟财货是贱,罢诸宵小,淡然无营,以躬静默,若庸庸、祗祗、威威,罔一不式(用)于古训。设义庠,群俊髦士,胥(皆)保惠,胥教诲,以底厥成。优礼儒绅,崇重道术,菁莪(乐育人才)好贤之风,肆洋溢遐迩。焚先朝质券千万计,以子惠困穷,赈饥黎,广药饵,以起诸沟瘠,施及诊疫,全活生命惟亿。越仁声义问,浃洽燕、齐、徐、卫,友邦颂声腾播,格于皇天,明德惟馨,天心用克享,肆今圣天子懋隆至治,益重展亲庶邦冢君,有能姱修敬式先圣训猷。惟帝时举以表天潢,风兹海隅,为诸藩倡,时惟抚吏使者、直指使者,爰咨公评,博观四方,允称仁孝英哲,无过鲁国王殿下。

乃连章大疏实封上以闻,天子曰:“都,咨!汝宗伯佑贤,显德令典,罔或攸坠,汝饰懿章。播兹休美,以彰平明,时乃功懋哉。”爰命星轺使者,驰龙章于赫,象辂金轮,衮衣绣绂,行相贲于道,以昭殊锡,丕扬圣眷。

天子若曰:“惟先世众建亲亲,屏翰我皇圉。罔俾封靡尔邦。惟曰:茂于一德,相予一人。惟王仁孝以亮采东土,实克遵先朝之训迪。惟朕以怿嘉,乃令誉永奠厥土,俾万邦冢君,实式宪之。”

于是临轩发策,若左右、若常伯、常任、准人、缀衣、虎贲、举欣欣咸喜,曰:“惟王德明光,上下被于四表,益焜耀我皇朝无疆之休。”若王畿、若甸、男、采、卫、四岳、群牧、庶尹、济济称庆,曰:“惟王德勤施及四方,其益宏我友邦之保障。”若海岱之墟,龟、蒙、凫、峄、汶、泗,越大小邦,诸缙绅、缝掖、韦布之士,黔首、叟、童,蒸蒸向风腾欢,称贺日:“惟贤王扬光世烈,慈仁施及甿隶,且睿智兹由性,必且终始典于学,作稽中德,以丕振东土,千万载之宏泽永凝,世祉(福)恒对,扬我圣天子之休(美善)命。”

“鲁王荣膺玺书褒贤序”译文

鲁宪王光荣接受帝王用印章封记的

嘉奖德才兼备者的文书

甘益哲  (译)

一、作者简介

任彦芬:滋阳人,明万历已末(1595年)进士,官四川布政司参议。县志有传。《本文选自〈滋阳县志〉卷十一艺文上》

二、时代背景:

明万历年间,神宗皇帝因鲁王朱寿鋐孝亲友弟,谦恭下士,博学多识,崇文重教,捐俸禄赈济灾民等一系列善行,赐玺书给予嘉奖表彰。任彦棻为之作序。

三、译文:

考察往事:鲁亲王盛合上天的禀赋,长久治理其领土,发扬光大美好的世业功绩。难道固以江山能无根基吗?是以首要的是施以德政,以能卫护世代功业并愈加广大。如河流之有源泉,渐渐流出水涨溢,致水急流湍至大海;如树木之有根干,以渐次生长而旺盛通达,其树荫可遮千亩;象那玉石,实真蕴藏于山里,越发因有显赫光彩而无可抵御。我听说:从前有贤明的君主:如卫君康叔,(是周武王少弟,殷亡,周公立康叔为卫国始祖。)又如下都的君陈,(下都为洛邑都城近郊,君陈是周公之子、伯禽之弟,周成王令他治理成周。)又如西周初政治家周公的长子,周代鲁国的始祖伯禽。此三位贤君,行导从善就吉实在美好,其进选善贤之人整治国家,才能世代相传延绵久远。如在康叔不敢有安乐之想,只有勤勉奉行德政,人民因此得以安康,于是心怀顾念,于是以德感人影响深远,于是前往教导臣民,如此民得以安宁,又从不放弃对法典的敬畏,常与殷民一起世世代代享有殷国。如在君陈,由于具有美好的德性,孝敬父母,奉行孝道,同样遵循着常典法规,宽严相辅而有节制,举止行动舒缓且谦和,敬重法典在于厚德,因而享受许多福禄。如此美善和平才世代相传久远。如在周公的长子伯禽,开创兴建鲁国的业绩,在鲁国由于敬重贤者,爱护自己亲属,对礼之教育很重视,把信义视为珍宝,所以鲁国王公在位的年数经历千百年。没有荒废他们的职事,去谋划美好的生活!自古以来成就了他们最为显赫的功业。

遂至我朝明太祖皇帝,率军转战江淮等地,广树本姓为帝王的藩镇属国,用以巩固疆域,也称之为用此举来展示亲爱之情。先代的鲁国藩王,于是受赐封土在大邦国之城。累世承受恩德,不然又怎有长久兴盛,历经二百年,在此地恒久昌盛称雄于大东海之邦国。至先人鲁恭王、先人鲁敬王,用力扩充前人的作谋,佑护先人及之后辈。接续至今到了鲁宪王殿下,天之所使智力高强,喜爱学习,忠诚伦理道德,更加光采焕发人心。在此时先人鲁恭王病危,鲁宪王冠带不解奉养问安侍候在侧,每天深沉的忧伤露于外表和容色。鲁恭王不久年高病亡家中。鲁王因哀痛体貌消损更加注重礼节,三个月不懈怠。恭王薨,王位遂由敬王寿鏳承袭,敬王对朋友关爱特别出众,不久又不再享有俸禄(身亡),于是考核朝廷的典章,众人都说:“长兄亡由弟继,此规为古代的制度。”不可再辞让逊位,于时宪王继承大的基业,以继续我朝皇帝赐予的疆域分封邦国的美好的诰命。于是受天命治理邦国,以孝悌得到上天的嘉许,以宽厚容人聚合众人,慈爱惠顾诚实亲爱同宗盟主,对众多顽愚者及恶言均斥逐驱远,不使之滋生蔓延;对财物货币是予轻视,放逐遣散盗贼。淡然不善营生,自身处世沉静缄默。在用人上应任当用的人、尊敬当敬的人、威慑应当威慑的人,无一不尊用先王的遗典。创设免费的学校,培育众多才智出众的英才,使之相互护助惠顾。皆能接爱教导,以达到成功。优待礼遇有学识有地位的人,推崇重视有道德学术的人。乐于培养人材爱好贤能的风度,广泛传播,远近闻名。烧毁先代典押借款的契劵数目极多,以抚爱惠及穷困者,救济饥饿的百姓,给广大病者施以药物,用以扶持众多贫苦流浪者,施舍救治患各种疾病的人,使濒于死亡者得以存活的极多。美名超越那乐曲的演奏声,遍及京冀齐鲁徐淮河南,友好邦国赞扬声飞快传播。既已接受天命,完美的德性才是流芳后世的赞誉,正合天帝的心意,现今圣皇帝治理天下,盛大兴行完美的政治,更加重视接见亲朋众民及友邦列国之君主,有才能并以虔诚的姿态敬奉先代的圣贤之教诲和谋划。敬思君王的行为足以为皇族宗室的表率,教化感人更传至海疆,作为各藩镇的倡导,时有巡抚派出的使者,及朝廷直接派往地方处理问题的官员,咨询访求公众的评论,广闻多看到各地察访,做事诚信得当,堪称仁孝,即使德才杰出者也无超过鲁国亲王殿下。

于是群臣彰写奏章,敬重向皇帝陈述政见,密封上奏让皇帝看到,天子曰:“好啊!善哉!你身为礼部尚书佑助贤能之人,显扬德行,行使国家的法典,不要使之衰危废亡,你应努力整治使美好典章得以显扬。传播这些善美的思想,以彰显公正,明察事理,至时你之功劳更为盛大啊!”于是命令皇宫的使者,驱驰插着黄龙旗的仪卫驾车,多么显赫,皇帝的车驾装饰着象牙和金轮,皇帝穿绣龙的礼服及系印的丝带,行走的队列即宏大又盛美,以显示这特殊的赏赐景象,颂扬帝王对亲属眷顾。天子这样说:“祖先众人建立的仁者亲其所当亲,护卫屏藩巩固我皇土边疆。不使君王分封给你的邦国受到衰损。”故为之曰:“美好勤勉,一心一德,辅助与天子!亲王以仁爱孝道辅助治理东土,实在能遵从先代的教诲训导。朕因此欢喜并嘉奖,使美好的名声永定在这片土地上,使列国的亲王,以你的事迹为榜样都来效法。”

于是对着殿前栏杆发布帝王的命令:帝之侍从及近臣、治民之官、治事之官、执法的官、掌管帝王衣服的官、守卫王宫的武官、都高高兴兴全来道喜,说:“王与天地含其德,与日月共其明,王德光耀及四海之外,至于天地,更加光耀使我皇朝长存无尽无休。”京都附近周围千里的地域及都城郊外卿大夫的封邑,泰、华、衡、恒四大山,百官、众多官长、众多官员都济济一堂来称颂庆贺,说:“王的德行辛勤施行惠及天下,这更加宏大我友好的邦国的保障。”如东海泰山之境的乡村,及龟、蒙、凫、峄四山和汶河、泗河二水,及大小邦国,众官员士大夫,儒生、贫穷之士、平民百姓、老者及儿童,众多官民闻风仰慕一起欢腾,称赞道贺说:“有德才的亲王发扬光大先世显赫的功业,把仁爱施予农民百姓,而且通达明智天性聪明,必能念终念始完成皇子就学的学业,处事凡适合道德的才去作为,以更大的功业振兴中华大地,让千万年之大恩泽永远安定巩固,世代享有的福禄永远得以传承,以宣扬我天子的美善的教导和诏谕。”

——选自2019版《兖州明代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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