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散文】莫玉林《孩子的世界成人的世界》
【作者简介】莫玉林，四川仪陇人。干过建筑，修过铁路，进过工厂，闲暇时爱好文字。作品散见于《深圳特区报》《江门文艺》《西江文艺》《大鹏湾》《嘉应文学》《打工知音》《中华手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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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太阳像一个巨大的霓虹灯，柔和地照射着整个北京城。这样的时刻，我和一位工友漫步在复兴门外水泥路旁的草坪上。时而看着一辆辆婚车鱼贯而行，从我们身旁驶过；时而看看穿着时尚的美女，像去相亲一样，百媚千娇地与我们擦肩而过；时而仰头看着头顶“扑扑扑”飞过的鸽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转过一个弯，我们就看见了“中央音乐学院”几个闪光的大字。那是一座梦幻般的音乐殿堂，仿佛聂耳、莫扎特、贝多芬都是在这座殿堂里成长起来的。放学了，门口停着不少接孩子的车，有部队牌照的桑塔纳和越野车，有普通牌照的奔驰和宝马，也有雪佛兰、商务车，还有奥拓、皮卡、长安......一般来说，根据各自的家庭条件和所处的环境，家长有什么车，就会开什么车去接送孩子，只有一个小孩，有点浪费资源，他父亲开着一辆军用牌照的豪华大巴车，就接他一个人。
一对母子从中央音乐学院出来，儿子十岁左右，背着吉他，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母亲推着自行车，阴沉着脸紧跟其后。其实，每到双休日，音乐学院门口就会出现不少的孩子，都是家长利用这些时间送孩子去音乐学院培训学习的。
没走多远，一只小猫从孩子的脚前跳过，在草地上追赶一只青蛙。孩子的身体像蛇一样扭动了几下，把吉他向背后一甩，冲了几步，尔后弓着腰，蹑手蹑脚地靠近小猫。正要捉住小猫时，母亲叫住了他，“你还在高兴什么，给我站住！”
孩子直起了腰站在路旁，把吉他从背后移到胸前，目光停留在脚尖上，手不自然地抚弄着吉他。
母亲走过去，停下自行车，扬起巴掌粗声粗气地责问孩子：“别人会你不会着急吗？啊！”
一连问了三次，孩子本来想笑，可他斜眼瞄了一下母亲的巴掌，只好收敛着笑容回答：“着急。”
“着急该怎么办？”
孩子咬着嘴唇，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一天玩得还不够？我真想......踹你几脚！”母亲说着用手推了一下儿子的肩，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母亲上前一步，抬起腿想踢儿子，犹豫了一下，收回了脚，接着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儿子的耳朵，扭了个“全频道”。他的耳朵如被老虎钳夹过一样，一下变得通红，耳朵上还留下了几个明显的指甲印。孩子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滴落在吉他的琴弦上，溅出一朵朵小莲花。“你还好意思哭，”母亲握着拳头怒吼，“再哭！”
孩子用手掌罩着眼睛，从手指的缝隙间看了一眼母亲的拳头，闭上了正在张开的嘴。走了两步，他忍不住，还是从嘴里送出了一声如小猫叫唤的呜咽声。
我的一位老乡，教肓孩子也有自己的一套“蛮办法”。只要他的儿子一笑一闹，玩得正上劲时，他就虎着脸马上把儿子叫进屋里。拿出自己的一副平光眼镜戴上，手上翻开一本书，像个博学多才的老教授一样，仰起头有节奏地一字一句对儿子说：“坐好，把本子拿出来，我念你写！”
他念书上的生字生词，儿子是学过的，有的还是写不正确。老乡的脾气如点燃的炸药包一样，“轰隆”一声，爆炸开来。他“哗啦”一下，将书扔出屋外，弹跳起来，双腿跃过几条凳子，冲进卧室拿出铁丝衣架，“啪啪啪”直接打在孩子的背上，嘴中责怪着：“你玩起来那么有劲，写字怎么就不行了？”
打得儿子在地上乱弹乱跳，衣架几下打变了形，孩子的背上到处都是印痕，红色的、乌黑的、紫色的，像人体彩绘一样。租房的邻居听到哭声跑过来，夺下老乡手中的衣架，很气愤地说：“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你这样教肓孩子的？”
老乡恨了一眼儿子，回答说：“黄荆条子出好人。”“你这样打，他就听话了，成绩就好了吗？”问得老乡无言以对。望子成龙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一定要让孩子沿着父辈设计的目标和道路走下去，无疑是给孩子的心灵压上了千斤巨石，谁还快乐得起来？
这些不恰当的，把孩子当仇人而不是朋友的方法，不说普通的孩子受不了，就算智力超群的孩子也难以接受。法国的风流才女乔治桑，四岁时父亲去世了，祖母异想天开，企图把她培养成一位贵妇人。除了思想的说服外，更是在礼仪上大加教育。要她戴上手套，起坐端正，不许在地上打滚，不许高声说话和纵情大笑。乔治桑十分反感，一直与祖母唱“对台戏”，根本不听祖母的话。这种教育方式也是失败的，她毕竟还小，不懂事，只是个孩子，这样做也扼杀了儿童的天性。
每个孩子都有遗传基因和个体差异，智慧能力都有一定的差别。我们不能像著名作家刘墉那样，十分成功地培育了一双儿女，儿子获得哈佛博士学位，女儿则以优异的成绩获得美国总统奖。
我们也不能让儿女都成为郭敬明似的人物，那个83年出生的瘦小子，在新概念文学大赛中一举成名。可谓年纪轻轻，但他在2004年中国名人排行榜上，以160万元的年收入排在93位，超过了中央电视台的多位名嘴主持人，甚至比当年的鲁迅还具影响力。
我们绝大多数的孩子，都不能出人头地，都不能轰动社会，都不能成名成家，我们也只有把孩子当成普通人，当成知心的朋友。就如法国的国王那样，他在和孩子相处方面，做得非常到位，完全顺应了儿童的特征和天性。
据说有一天，法国的国王亨利第四在房间里和他的儿女们嬉戏，他四肢着地，把其中一个孩子驮在背上，正在地上爬行，恰巧西班牙的大使进来看见，诧异得很。亨利问道：“大使，你有小孩没有？”那大使答道，“有的，陛下。”亨利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在房里兜完这一个圈子了。”作为国王，就能放下面子，放下尊严，与孩子成为朋友，和孩子们一起玩，一起乐，他在孩子的心中至少传递和播下了快乐的种子。我们普通当父母的，为什么总是急于求成，异想天开，要孩子全面发展，要孩子名列前茅，要孩子品学兼优。要求孩子有爱好，有特长，学这学那，就是不肯与孩子打成一遍，成为朋友，花点时间陪孩子出去走走，散散心，玩一回呢？
在火车上遇到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近二十岁的儿子。父亲买了食品过来，看见儿子的腿横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父亲拍了一下儿子的肩，儿子闭着眼假装不理。父亲挑起眉毛，手掌眼看就要落到儿子的头上，又缩了回去，看着身旁的妻子说，“这娃儿是谁家的，我认不得，他怎么不学好呢？”儿子笑着回答，你没有教好，怎么学得好。父亲笑了，目光扫过妻子的脸，停留在儿子的发尖，提高嗓音说，就算我没有教好，你也要学好噻。儿子呵呵一笑：“你没有教好，怎么学得好哦。”
父子之间，能像朋友一样放松和幽默，怎不让人开怀一笑。我的一位邻居，喜欢和女儿做“石头、剪刀、布”，还喜欢和她一起跳绳，踢毽子，打羽毛球，女儿每天过得十分快乐，心中没有压力，学习更有上进，成绩在班上总是名列前茅。有旁人说邻居，你几十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邻居总是傻傻地笑着说：“没大没小，才快乐嘛。”
当你放下家长的架子，把长辈的尊严抛到九宵云外的时候；当你抽点时间，放下心态，与孩子成为知心朋友的时候，上帝也会对你微笑。你在教育孩子方面，也就迈出了可喜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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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朱鹰 邹开歧
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