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10月29日｜日常

老朱煮酒继续发流水账。

在头条和微博发了篇旧作，《2017：一个追求享乐奢靡之风的穷酸自画像》一个追求享乐奢靡之风者的自画像（我的2017一）｜日常，这是2017年的总结，尚堪一读。不过头条明显限流了。

司马光《训俭示康》说，“众人皆以奢靡为荣，吾心独以俭素为美。”

司马光是历史上最好为帝王师的人，一心想着教人怎么当皇帝，他的境界，像我这样的冬烘读书人自然不敢学习攀比。冬烘读书人嘛，毕竟是普通人，色食性也，就服这个。

早上在整理公号和流水账的时候，得知一个未曾谋面的朋友，南京Z先生，在朋友圈卖书，港台版，量不大，获利1万8千元，捐给贫困学校8000余元。却因非法经营被起诉，可能面临1年8个月的牢狱之灾。

过去曾有一个朋友D有过类似的经历，没想到，又有一个人要遭遇相似的命运。非法经营罪，难道就是布袋和尚说不得的口袋，想怎么掏就怎么掏的么？南京是历史文化名城，去年还曾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荣耀，如此，对得起那个称号么？身为读书之人，我曾蒙其赠书数本，如余英时回忆录等，却只能悲叹……

书之罪。

钢笔抄了晴朗李寒翻译的勃洛克诗，《我们曾在一起，我记得……》：

“我们曾在一起，我记得……

那个夜晚激动不安，提琴声悠扬……

这段时间——你是我的，

你一小时比一小时变得美丽……

穿过轻微的琴声，

穿过你温柔神秘的微笑，

我请求你双唇的亲吻，

心中渴盼着提琴拨弄的声音……”

打拳若干。出门吃午饭。

饿了两顿（为了省时间，其实本质是懒，虽然昨晚专门去给家人下厨了）后的午餐，酸菜鱼饭，36大毛。豪奢。

下午应窦含章邀请，去798参加“穿过能面巷·断层艺术展”。吃完即坐地铁出发，路上读书。

抵达后，我先把作品全部看了一遍，很震撼。后来见到窦含章。窦含章是当年所谓网络中国左翼群体里我较少不反感的，他会承认并尊重事实——其实于我，价值立场固然重要，但不同价值观的人也不是不能成为朋友，前提是尊重事实——所以这些年我们线上线下都没有拉黑。此番他几次找我，希望我去看看这个公益展，我一个不懂艺术的人，对谈这些很是怯阵，这么大年纪了，不敢在不懂的领域妄言露怯。

不过看完作品，座谈会上，我觉得我多少能理解这些年轻人的痛感，我们何尝没有，只不过我们会以相对比较成熟更成人社会化的方式圆滑表达，或沉默。

不过，我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些年轻的创作者的这种痛感。我小时候最大的痛感来自物质匮乏，一切追求都在物质层面，所谓无知者无畏，也无痛。精神层面的东西被遮蔽了，连匮乏都谈不上。

现在的年轻人，塑造他们世界的，无论物质，技术，精神生活，其丰富性，复杂性，广袤性，现代性，跟我们那个时代完全不可比。我们所经历的，包括冲突，其实还是三千年未有改变的故事，一代一代人重复的故事，非常传统且稳定，完全是家族主义集体主义构建，这也让我们这样的人容易有改造社会救国救民空头的理想主义。这是物质匮乏文化匮乏以及个体必须仰赖家庭王朝的集体主义所致。但是，这个世代的年轻人所遭遇的，是我们同龄不可想象的，他们虽然也会接受接受集体主义的教育，但是，本质上，今天的物质已然丰沛，文化已经不再是在封闭环境中，他们的成长，更多建基于个体、个人主义而非家族主义集体主义，相比我们不仅有我们经历的传统冲突，还有崭新的家庭冲突，代际冲突，社会冲突，东西方冲突，文化及价值观冲突，

包括类似这样的作品，未来内循环很可能会被视为不当作品不健康作品而不被许可的潜在冲突，无论是冲突的广度还是力度，都不能以过去的眼光视之，至少在中国如此，而且中国更复杂。

费孝通在《生育制度》所言，“孩子碰着的不是一个为他方便而设下的世界，而是一个为成人方便所布置下的园地。他闯了进来，并没有带着创立新秩序的力量，可是又没有个服从旧秩序心愿。”这段话其实对今天的父辈与孩子之间的冲突而言，最是贴切，这种冲突，体现在一件人大哲学系三年级学生的作品上：“都是为你好”。

所以，这才有真正的断层痛感，与传统痛感相似的很少。

这些建立在痛感基础上的作品，无论想象力，感染力，冲击力，都让我这样守旧顽固的老朽震撼，尤其是，这些创作者，年龄从16岁到23岁，大多跟我姑娘同龄……

我后来在接受中国新闻网采访时谈到家长教师尤其应该看看这样的展览。而我，以后也会以更好的方式，来理解自己的孩子，尽管我家姑娘本身比较传统。

含章这个活动和策展真的不错。

告别含章，坐地铁回家，路上继续读书。到角门西，去买了苹果和桔子，都是特价的，12.8元，接着买了4个鸭锁骨，10元。

回家打开电脑，刚开始啃鸭锁骨，何刚来电，约我晚上一起，他说晚上和江苏几个朋友吃饭，有我熟人，说是B，我这才知道B去了广电，他希望我也去一下。我跟B是在一朋友家认识的，他喜欢我的江南旧闻。于是关上电脑，出门。顺手一关门，发现自己没带钥匙，要命。只好跟太座说，晚一些到她那儿去拿钥匙。

坐地铁去华贸，晚上何刚在那请客，到达时还不算晚，主菜没上，B兄问我上次是在哪，我当然记得。我给他带了本老朱煮酒和黄金般的天空。席间有多位人大校友，何刚的同学老X，何刚的同事C都是人大的师弟师妹，B兄也在人大呆过一年。还有两位江苏老乡，园和勇。感谢。晚餐是牛排加红酒，我后来在朋友圈发晚餐照片，好多吃货都认得是哪儿的。惭愧。

晚上八点，公号天下酒徒发了篇流酒账《美酒在前，也能正襟危坐 ｜浮笙一局》美酒在前，也能正襟危坐 ｜浮笙一局。

餐后道别，我坐地铁去达观营去钥匙，路上读到华坪女高校训（宣誓词），不知真假：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溪流何辜，沟壑何辜！草芥何辜，懦夫何辜！没有沟壑，何以有高峰，没有溪流，何以成江湖！没有平民懦夫，又何来人杰伟人！

有毒的鸡汤，一样让人血脉贲张！

成功学的鸡汤，锅开遍地……

到太座那儿，她和姑娘都睡了。拿了钥匙回家。

现在脑子不灵光了。前不久记错了家长会时间，前天又记错了正知书院月会时间，错过一场豪华大餐。昨晚出门，钥匙忘拿，干脆把自己锁在了门外……还好，没把家和自己忘掉。不过，以后看样子得脖子上挂个牌子，写上家庭住址和紧急联系人方式，以防万一了。

叫了辆神州，到家正好12点，《通往北京的道路》发出。

今天若不是忘了钥匙，《传奇之家：托马斯曼一家》应该能读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