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能让我们接触和倾听那些伟大的心灵|翻书党
马塞尔·普鲁斯特(1871.7.10—1922.11.18),20世纪法国最伟大的作家之一。
《阅读的时光》,是马塞尔.普鲁斯特的一本小册子。
我不是被普鲁斯特的大名所诱惑才买了这本书,而是因为这本书的名字,《阅读的时光》。
当然,普鲁斯特的大名增加了我购买的砝码。
一如普鲁斯特其他作品,这本小书,我是花费了很大的劲,才读完的。
整个阅读过程,类似读一本专业著作。
这本小书,涉及到的人物和文献太多,且于我多是陌生的。
书中那些历史上的人物,可能都很著名,尤其宗教人物,但对于我这个普通读者来说,却很陌生。
比如,开卷第一篇,拉斯金,虽然有注释,但我读之前压根儿不知道拉斯金是谁,更不用说他的作品,他的观点。
约翰·拉斯金(1819~1900),英国作家、艺术家、艺术评论家,哲学家,维多利亚时代艺术趣味的代言
通过艰难的阅读,大致也能勾勒出一个拉斯金的轮廓来,不过,一定不是普鲁斯特的拉斯金。
不过,艰难的阅读,最大的好处,是你需要反复咀嚼,你才能理解那晦涩复杂的句式背后的意思;你需要多次前后翻看,才能把那些晦涩复杂的句子前后串联起来,并理解他们堆砌一起的意思和味道。
这是被动的被逼的深读。多少带有些任务观念,既然买了,就要读完,否则不就浪费了么?
不过,阅读的时光,这么好的书名,加上鼎鼎大名的普鲁斯特,总是不会完全让你失望的。
这是深度阅读的好处。
我阅读这本书不久,正好乔布斯过世。
我套用了普鲁斯特在拉斯金一章中开篇对拉斯金的评价来评价乔布斯:
“拉斯金退隐于孤独之中:先知们的生命经常于此终结,直到这苦修者完成了自己超人的工作,上帝一时高兴将他召回。人们只能透过圣洁之手拉下的面纱,来猜测那正在实现的神迹,那蕴藏了不朽于后世的易逝头脑的缓慢毁灭。”
很难读,但细细品味,很有味道。
普鲁斯特笔下的拉斯金擅长嘲讽那些认为艺术品是单纯模仿表象的人。普鲁斯特转引的拉斯金关于艺术的观点:
“最好的绘画包含着最崇高的思想。”
“绝妙场景用词语和颜料均可表达,同绘画技巧无关;寥寥数笔亦可同精心设色的图画一样向心灵传达同样的思想。这思想远远高于所有艺术,它是最高意义的史诗。”
“一个物体的构形不单单是其本性的形象,它还是其命运的钥匙和历史的痕迹。”
普鲁斯特说,出自一个人心灵的东西会在某一天截获另一个心灵,后者又深深吸引我们的心灵。
普鲁斯特还说,只要拥有了热情,他便拥有了发现真相的力量。只有拥有了目标,我们才有自由的人生。
我很认同。很高兴的是,这样的立场,我也有。
至少,我们在追随先贤的路上,没有走的太偏。
在《阅读的时光》里,普鲁斯特讲述了自己的阅读过程,不只是书单,更是在不同的环境中如何完成读书的。
嗯,普鲁斯特家的经济条件不错。不过,如果我小时候有这样的条件,我也不会像他那样喜欢阅读。
普鲁斯特关于阅读和与友人交谈的区别的认识,很值得我牢记,这一点上,我做的不好,常常让交流替代阅读。
普鲁斯特说:“一本书和一位友人的本质区别不在于其或多或少的智慧,而在于我们交流的方式,阅读同对话正好相反。在阅读时,我们每个人在接受他人思想交流的同时仍然保持孤独,亦即仍然享受这我们在孤独中享有的智力优势,而交谈却会顷刻间将之瓦解,同时仍然接受启迪,思想仍然富有成效地工作着。
“正是在同其他心灵的接触,即阅读活动中,我们心灵的修养才得以形成。
“但我重申,阅读只能作为激励,绝不能替代我们的个体活动;它仅仅满足于帮助我们恢复其功能。
“只要阅读对我们是激励性的,用神奇的钥匙为我们打开了内心深处我们根本不懂得如何进入的所在,那么它便起到了有益的作用。反之,它就是危险的,如果它不是唤醒我们心灵的个体生命,而是试图取而代之,如果真理不再表现为只有靠我们自己思想的隐秘的进步以及我们自己心灵的努力才能实现理想,而只好像置于书页间的一件物品,就像他人酿好的蜂蜜,我们只需从书架上取下即可以在心灵与身体的完全静止中消极品的品味。”
我也很喜欢普鲁斯特书中一段与主题无关紧要的描写:
“我唯一的、最尊重阅读的同伴,便是挂在墙上的彩盘,刚刚撕下前一页的日历,自言自语不求回答的钟表和炉火,它们的窃窃私语不具意义,不像人类的话语一般用别的意义取代你正在阅读的语句。”
现在当我阅读或在电脑前书写的时候,我常常会看着台灯,或者书架上的绿萝,会心一笑。
它们默默陪伴着我,却无一丝打扰我。
普鲁斯特的《阅读的时光》,是企鹅口袋书系“伟大的思想”中的一本。
可惜,这本汉译本,翻译水平有些问题,很多句子的翻译像是对着字典逐词逐句翻译的,叠床架屋,啰嗦重复,连我不懂外语的人都觉得有不少问题,至少与汉语表达的文法相距深远。
虽说普鲁斯特的作品以晦涩拗口著名,但这样的翻译,感觉与信雅达有距离。
(原文写于2011年11月)
(作者系网易新闻 网易号 “各有态度”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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