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胡跃宁 /城市密码(四)
城 市 密 码 (四)
胡跃宁(四川攀枝花)
是历史的符号 还是历史的密码
拉鲊古渡始于什么时期,已无法考证,但拉鲊古渡于2014年停航、停渡我是知道的。这都源于一座横跨南北叫“鱼鲊大桥”的桥告诉我的。该大桥于2009年开工,2014年竣工通车,历时5年。
来到拉鲊古渡遗址,看到两首停运的客船像“模型”般摆放在哪里,看啊看,深渊的历史让我永远也看不透。
金沙江水从遥远的唐古拉山走来,江两岸嶙峋峭拔,江流汹涌澎湃,造成了一种峥嵘、苍劲的磅礴气势,在崇山峻岭中奔腾咆哮,逶迤向东流去。
在攀西地区,在流经攀枝花市仁和区大龙潭彝族乡拉鲊村处,因此段山势平缓,地段波平,形成一个天然的渡口,就有了村民用木船摆渡,成了连接攀枝花、凉山的重要通道,方便了江两岸村民的友好交往,通商、通婚,进行贸易经济往来。所有的这些,那两株有着500多年历史,仍然苍劲挺拔,守候于西岸的参天古树——攀枝花树,见证着这古渡的风花雪月,沧桑岁月的历史变迁。
拉鲊村古渡。我伫立于此,那奔流不息的金沙江水;那细腻金灿,闪烁耀眼光芒的沙滩,都在向我讲述着一段一段古老的故事。在满眼是层层叠叠铺就而成的鹅卵石散落河床,这些因江水退去裸露于沙滩的鹅卵石,无论你捡起哪块鹅卵石,上面都留有一个因江水浸泡,沙石打磨,因历史沉淀下的鹅卵石,都有了印刻着自己的生命符号。那是历史印刻的符号?还是些给我们破译的“天书”?
历史啊,你就这样的唤起我们好奇又猜想的心,去想,去悟,去探究。
这些带着天书符号,天书密码的鹅卵石,就是你不带走它,它也能享受属于自己快乐生活的河床。
元代从威尼斯走来的马可·波罗;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和文学家徐霞客,明末农民军领袖张献忠;汉朝时期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刘秀都从此渡江入滇,并留下脍炙人口的诗文,这些都对拉鲊古渡的真实写照。
一个过渡,犹如一首月光晚唱,无限的遐想,无尽的追思,悠远且悠长,琴弦拨动,唱不尽,叙不完的终究是那浩浩奔流东去的金沙江水。
古代文明与现代文明擦出的火花
山岭上那些在哭泣、呻吟的断石牌坊,那牌坊上残存的字迹;那遗留、断墙学校的校址;那秃废的茶马古道;那银色的沙滩;那河床里的鹅卵石,都给我们留下了一些什么样的符号、信息、记忆?我们又该怎样的去破译?感悟?读解?
历史,不可复现,只可追溯。
令拉鲊村民不可想象的是,就在看见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挥汗,用生命修建一条成昆铁路的同时,在距拉鲊50公里远的攀枝花市区的地方,同样掀起了一场天翻地覆、日新月异的辉煌变革,现代文明向野蛮、荒野的峡谷宣战。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中青年们,如同生龙活虎的铁道兵战士一样,用青春的豪情、青春的壮志、青春的誓言、青春汗水在一片荒野山梁上书写着青春的华丽新篇章。
这是古代文明与现代文明交汇、交融所擦出的新时代的火花。
上世纪60年代,当建一座 “备战”钢铁基地的战略决策由毛泽东主席“钉”在攀枝花的时候,那个叫弄弄坪的山梁上就开创了一个新时代、新文明的新纪元。拉鲊村民不知的是,首批进入攀枝花建设者和中央的领导邓小平同志,就是从拉鲊过江的。
时间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流逝。
昨天出才听到火车那悠扬的汽笛声声在金沙江两岸回荡;昨天才看到从高炉口涌出奔流、滚烫,映红峡谷,溅起灿烂、耀眼的钢铁洪流;昨天才听闻万吨大爆破,一个1000多米高,名叫朱家包包的狮子山头不复存在;昨天才看见一架“银燕”滑向坐落于海拔1976米高山坡的跑道上,展翅飞翔蔚蓝的天空;昨天才知道有一座用“象牙微雕”的钢厂——攀钢;昨天才看见筑起的亚洲第一高坝——二滩水电站;昨天还是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50、60后的三线建设大军们,现已年过半百,安享属于他们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日子;昨天才呱呱落地于这火红年代的钢铁城市,改革开放时代的80、90后们,现已打响,肩负起保卫这里的金山银山,花开四季、四季瓜果的蓝天保卫战的重任;昨天的00后又迈着青春的步伐走进高考的考场,他们又将托起一轮什么样鲜红的太阳……
每一段时期,每一个历程,每一个历史都有一道属于自己亮丽的风景。
身躯。步伐。脚印。昨天,已成为历史,所有的昨天都续写着明天灿烂辉煌的历史篇章!
太阳偏西也忘不了发出她那金灿的余晖。
车轮启动,回城。
恋恋不舍,就是拉鲊村即将从我眼中消失在巍峨俊秀的山谷间,金沙江旁,在山梁上,我仍然要回头深情地回头看一眼那个叫拉鲊的方向。那里有攀枝花市的历史,攀枝花的故事,那里有攀枝花城待解、破译的符号与密码,那里有一群淳朴、善良、忠厚的村民,那里有我铭记的古渡。
拉鲊——
后 记
历史,离我们很远,远到有200多年的距离;历史,离我们很近,近到1小时40分的车程。一不小心,你便穿越。
金沙江水流走了多少曾经的往事,那棵写着古老岁月的攀枝花树仍在记录着攀枝花市的现在与未来的新历史、新篇章的辉煌!
当我第三次来到拉鲊,在拉鲊村村委会的大院里,我看到了从山峦找到,拉回的牌坊断石计85件,余下的还在寻找中。
关于拉鲊的历史,无论是村干部还是村民,都引起高度重视和关心,他们有信心恢复牌坊的原貌,重塑古老拉鲊昔日的光景,重振拉鲊那繁荣昌盛的景象年代。
毛开秦对我们讲,在位于四川会东县和云南禄劝县交界的金沙江河道上,将建一座金沙江水电基地下游河段四个水电梯级——乌东德水电站。
乌东德水电站的建成蓄水,江水将漫延至拉鲊、迤沙拉、迤资、鲊石等村庄。到那时,那些银色的沙滩、鹅卵石以及一些庄稼将永沉江底,而变成我们永远的记忆和回忆。而在水面,那宽阔的水面,不再是那曾经的小木船的“渡口”,那将是一条大河多浪宽的水上世界,江上百舸争流,我们有的村民则变成了渔民,每天扬帆起航,在江面上撒开笑脸的渔网,收获满满幸福。这儿将变成另一个鱼米之乡,除了火车的鸣笛声,还有江上轮船拉响的汽笛声。
那将是游客旅游的天堂!
在攀枝花火车站上一列“绿皮”慢火车,慢慢享受遥想曾经的历史,看一江两岸那迤逦迷人的风景,在拉鲊车站下车,来到拉鲊村民开的农家乐大院,上一锅红火或火辣,或清汤的拉鲊江鱼,喝一杯拉鲊村民自己酿造的酒;看200多年前的“旌表李门倪氏节孝坊”;在古老的攀枝花树下听闻一段百年故事,回想那狭窄湍急水上那首小木船;酒足饭饱后,你可以去看你千奇古怪,形态多姿的溶洞里的钟乳石;你可以去泡上一池热气腾腾的温泉,解乏又销魂;再回到江岸,打开啤酒,吃着烧烤,欣赏那五光十色的拉鲊夜景。
那时的拉鲊,还有繁忙的码头,有江上的白帆,有豪华的游轮,我们可以乘船出港,去宜宾、重庆、武汉到上海。
……
那时的拉鲊,又该是个什么样的一个拉鲊呢?
此文得到中国作家普光全老师,拉鲊村村书记王云金及村民李振山、毛开秦、李正金等人提供的真实、详情、属实的材料写作而成。这里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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