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被雕刻在寂寞的时光(二)
文字被雕刻在寂寞的时光(二)
作者 | 邬海波
编辑 | 晓枫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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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身是灵魂暂时居住的房子,这座房子腐朽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死了,等于是灵魂放弃了这一座破烂不堪的房子,另寻一个崭新的家了。这一具由血肉及大大小小神经元组装起来的肉机器,比其他的机器多了许多屡教不改的自取灭亡的恶劣习气。穿上一身衣服保暖遮羞外加美化就不错了,可是有钱有闲的男人们与女人们却不满足,从蚕茧里抽丝制作成精致的丝绸,将动物的毛皮经过许多道工序的加工缝纫出各种款式的衣装,人类在穿衣上已经习惯于残杀其他动物的生命了。五谷杂粮本已足够人类活着了,可还得屠宰其他动物来供给自己的食欲享受。
前不久,本人看到了一则报道,说是在广东某座城市有人喜欢食用婴儿,那上面的照片真是惨不忍睹,而那正在食用婴儿这道“美食”的妇女,其神态真好安闲呢,人性何在?将婴儿摆上餐桌,属于比兽性还要残忍的行为。东部发达地区还有人喜好食用一道名叫猴脑的菜,他们在食用之前,直接将悲惨地哭泣着的猴子的头盖用铁锤敲开一个圆孔,那猴子在哭泣的时候,表情好可怜无助的,哀哀而泣的猴子眼泪长流,只求美食者放自己一条生路,而这些享用这道猴脑美食的国人,却心安理得悠闲自在地用汤匙从猴子的头盖骨的孔洞里掏出脑髓,顺手往火锅滚烫的水里一煮,就吃进了肚子。这些有钱有闲的人们因听信江湖术士们传言的食用婴儿与猴脑可以长生不老的鬼话,便如此歹毒地残害这些无辜的生命,其心行真比禽兽不如。可见肉身这座人类暂时居住的房子,里面存放的有太多贪婪无度的邪恶因素。有许多人是直到断气,也还在用双手试图攫取着什么身外的物质财富,即使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双眼也大大地睁开,看情形是好不甘心就此罢手于一切可见或不可见的欲望中的好享受呢。
人性当中的兽性,是要比兽性残忍若干倍的。所谓的人面兽心,在某些时候某些场合,是可以倒过来说的,兽面人心,禽兽是不可能有意伤害其他生物的,禽兽更没有人类那么多的欺诈与邪恶的用心,兽面虽然不雅观,但人心更是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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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析自我,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过程,有时会弄得自己面目全非的,痛不欲生的。自我有若干个,究竟哪个自我才是“真”我,是睡梦中出现的还是睁眼时候的?灵魂里的一个自我正在跟另外的自我打架,哪个自我是正确的,睡梦中或睁眼时候,谁能明白呢?当我感恩于贤妻一茶一饭的呵护的时候,走在大街上,还会从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伸出来一双贪婪无度的黑手,想去触摸来来往往的花枝招展的影子呢。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俗话形容一个人的贪欲无度是“眼大肚皮小”,这个是非常形象而贴切的比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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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了水一样柔美的情性,思想的味道就飘逸着梅子花开时节的清香了。把思想的清香酿成感恩的美酒,月照西楼时候与妻子的漫步,许许多多空灵的念头给自已活着最大限度的踏实感。没有机心的女子才是最美丽的,也才是对自己的爱人最具有美感与道德的感召力的,不需要太多的话语,更不需要承诺任何的未来,只是那一低头的憨厚的微笑,就足以冷却爱人蠢蠢欲动的欲望。
水一样柔美的女子是没有聪明外表的大智者,也是没有任何造作的返朴归真的大巧施行者。她不会以自己的存在去干扰他人的心思,也不会以一己的虚荣去欺诈世人,给予人的是静默的安慰。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虽然只是一个理想化的意象,但生活中多少拥有这个念想,是可以活得更加自在悠闲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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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自在地穿梭于熙熙攘攘的街市,灵魂是孤独的寂寞的,道路两旁的风景也随着快步的行走呼呼后退,这意境既有凄怆假想中的忧郁,也有透明念想里的快感。日子在穿梭,无论你知道不知道这事实,日子总是在穿梭着,我们也随着日子的步伐长大成熟了。生命的奔走,是没有终极的,灵魂的升华更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过程。行者永远不会停下前行的脚步,孤独的思想者一直会思想下去的,虚空世界有多大的时空,思想的触须就具有多大的长度与广度。强权者可以囚禁思想者的肉身,但没法囚禁得了思想者自由不羁的思想触须的延伸。人并非是因为能够拥有许多外在的权力及财富而伟大,而是因为能够拥有通达天地宇宙终极真理的思想才伟大。强权者的肉身是速朽的,他们罪恶累累的思想更是速朽的。
善于思想的机器是微小的,微小得世间最尖端的显微镜也看不见具体的形像。思想是光,思想是水,思想是散布在整个虚空的微粒,我们用灵魂去感知虚空世界无形无相的思想,思想的光融会贯通于整个灵魂,用清纯的心念感应着大千世界的脉搏,这个终极的思想理想境界是永远没法抵达的,人毕竟是没法彻底摆脱固有的劣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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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民族的,就越具有世界性。尊重与保护传统的文化精粹,并发扬光大之,既是对本民族文化的奉献,也是对世界主流文明的资源的补充。愤青们盲目的民族主义,说白了是割裂了民族文化自古以来兼容并包的优良传统,中华民族的文化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正是因为具有超强的吸收消化外来文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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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自己喜欢的,只是一个想法,假如将来真让你做现在意想中喜欢做的,很快也觉得不过如此,于是索然寡味的。喜欢是因为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感觉着不喜欢了,是因为拥有曾经喜欢的东西的时间太长久了。人们在物质生活非常贫乏时候的想像是能够敞开肚子吃个饱,想像当中白米饭一定是最美好的食物了,可是在长期能够吃这个的生活现实中,又会感觉不足了。人的一生什么是最幸福的,即使拥有天下最美丽的女人,你也会随时担心那女人会作出红杏出墙的丑事来,也会随时有无常的空虚感来让自己老大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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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没有一物在手中,哪来放下,呵呵。想放下或宣布要学会放下,这念头就是大大的执着,莫名其妙的抓了一大把观念让自己放不下。
邬海波,贵州省作协会员,1987年毕业于贵州大学中文系。2004年开始业余写作,已在《山花》、《福建文学》、《延安文学》、《散文世界》、《西北文学》、《内蒙古日报》、《新快报》、《广州日报》、《西安日报》、《文汇读书周报》、《中华合作时报》、《文化艺术报》、等报刊发表作品两百多篇,文化随笔《写在时光夹缝中的文字》获得第二届“延安文学奖”,散文《手指与明月》获得首届“西北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