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利夫人们

白昼水无休止,我这么想:
我们有为白昼的亮光而存在的头发;
但最终黑夜的平静水面将上升
而我们的皮肤,象在水下,将看得很远。

----勃莱 (美国)

包法利夫人们

▷菩提之恶花

07年的时候,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看过香港鬼才导演林奕华的《包法利夫人们》。大略初春时节,一人办完事,正好在文艺调调满满的安福路闲逛,“这条路,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定感,有种说不上来的似曾相识”。

同样的感觉来自路边的咖啡馆,咖啡馆有点像明人陈贞慧在《秋园杂佩》所述,“自长桥以至大街;鳞次栉比;春光皆馥也”,故而一边喝着拿铁,一边听着身边自以为是的上海人讲古,渐渐忘记了独自孤单的萧索。

说起林奕华,想起一件被逐渐接受的事实,华人圈子里流行的同性恋称呼“同志”,就是林奕华1989年首次使用,以至把大陆那么有归属感的词汇变得啼笑皆非,顺势广泛传播。当然他和白先勇这方面确实是文人中的真性情,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背离造物主赋予的阳刚转而婀娜妖娆,未必是他们的憾事。

《包法利夫人们》改编自福楼拜的名著,是文艺女青年“心比天高,命如纸薄”的浓缩,话剧以其轻松幽默的调侃将流行、时尚、娱乐等众生态“一网打尽”,接着,“你会发现150年前女人对幸福爱情与物质追求,与今日竟几乎一模一样。”

之后再看BBC改编的《包法利夫人》,若用录入美国在线俚语词典的那句拼音混搭英文,“no zuo no die”,这恐怕有失厚道。《包法利夫人》中的女主艾玛是农民的女儿,仰慕上流社会,不食人间烟火,渴望浪漫的爱情,家庭倾其所有送她到修道院,接受贵族教育,这才是不幸的开始,女人无论如何,都要有个最后的落脚处。

艾玛这类女子,周遭比比皆是,说不上倾国倾城,倒也清雅脱俗,侥幸沾点艺术之类的琴棋书画,顿时窥破柴米油盐,再也难以婚配凡夫俗子,自怨自艾之意暗生。

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允,所有的给予都是有俗世的价码,这些成不了毁灭的理由。《项链》中的玛蒂尔德大抵相同,好在用了十年的光景洗尽了灵魂,不然结局也会如艾玛一样。

福楼拜是倾尽心血来刻画小说里的艾玛,他甚至说包法利夫人骑马时心情的放飞,他也仿佛在与她一起腾飞。“我就是包法利夫人,包法利夫人就是我”,其实理想主义者的福楼拜,更像至始至终都爱着艾玛的包法利先生。

俗世中到底有多少类似的包法利先生,用爱情滋润抵消着包法利夫人物质的挥霍?悲催的是,现实里,哪个人不是在幻想中跌宕起伏地奢望?未到大限将至,谁会注意那个始终在身边不离不弃,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人呢?



 【油画:布拉沃.安瑞科(美国)】

   前文回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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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卢沟桥事变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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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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