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锋 || 遥远的北京——读鱼鹏《徒步北京》
北京,对我来说相当遥远,也是我多年以前的一道旧伤,虽然假装已经忘记,从不愿意在光阴飞逝的白月亮树下想起,但是,关于北京和那一段渐行渐远的往事,却镌刻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夹层,愈久弥深……
《徒步北京》就摆在书房淡褐色榉木茶几上。五月的暖阳,透过飘窗浅浅洒落一地,鱼鹏大哥冷峻中略带微笑,从书本封面里缓缓踱过来,侧身斜倚在青黄色书橱上,手中香烟紫气氤氲。茶,还是咖啡,我问?熟普洱吧,适合午后伴读,他说。
说这话的时候,下巴颏一缕小胡子淡淡的翕动起来,我这才注意到,昨夜忘记了关上窗户,春天的微风,恰好穿透我此刻心意萌动的歌词,窸窸窣窣轻轻抚摸着蓝玻璃窗前的白色纱帘,窗外,满眼春色大好。
也许是"书非借不能读焉"古训使然,老伤暗疾也使我对于"北京"二字心有余悸,不敢轻易相信自己可以战胜心音大步向前走。所以,拿到文友赠书《徒步北京》,一直都未能深读,屡次翻开扉页,书香温婉中都会被鱼鹏跋涉于山水田川的旅途图片吸引,裹足不能前行。
我是先得《徒步北京》后认识鱼鹏大哥的,未识作者而先见其书,感受却很深刻!这不是假话,我也从来不说假话,从字里行间走进作家,从文风笔语中了解作家内心世界一直都是我的文风。没有深读细品,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贸然出笔,贻笑大方的。
于是,便读书,深度卸载繁杂琐事带来的泼烦心情软件,用时月余,读《徒步北京》三遍。
那年北京,三月桃花尚未红尽,玉渊潭的垂柳才回人间,我却已经孤身一人飘忽在北京青黄不接的时节里很久了。不是我有浪迹天涯不复归的洒脱情结,实在是商洛山中日甚一日的案牍劳形压得我气都喘不匀实,偷偷跑路而已!
我也是一路向东走过中原,走过华北,却是从秦岭深处商於古道走进了帝都的繁华里。别误会,我没有鱼鹏大哥的非凡意志,自然是搭汽车出山,坐着火车上北京的。
车行如梭,当然没有鱼鹏大哥沿途见闻的好山好水,没有乡间饭铺香喷喷的拔丝红薯,捞豆腐和追着小鸭子满院跑的甜美少妇。回想当年进京游历的一幕一幕,我无法感受到他徒步跋涉时的各种艰辛,只是在读完第60页的时候,在一念起,一念落之间蓦然想起了相识于北京的兄弟秦珂,心尖儿猛地不争气的抖了一下,顿时,久违了不知道多久的泪水热辣辣顺脸而下模糊了视线,让我读写不能。
是男人,就应该像鹰一样飞翔在自由的天空之城,这是鱼鹏大哥说给我的话。打理好偌大的一个集团公司,让心情放飞,再次上路徒步穿越华北平原,他应该就是那一只自由翱翔的鹰。
广袤无垠的原野,炊烟袅袅的乡间小路上,他孑然一身在用少年一样的稳健脚步丈量着生命的距离……太阳一刻不停留地把热浪投下来,皮肤都被烤得嗞嗞响,有时候我感觉太阳光如一根根射下来的箭,直直插在每一个毛孔上,走起路来,箭镞摇摆叮当作响,拖拽得皮肤撕裂一般疼痛,那些漫天飞舞的灰尘,一层层在渗出的血汗上停留,结痂,皮肤上犹如被戴上了一层盔甲……
读到这里,我才深深感悟到了一个真汉子的热血情怀!他不是商州人常说的——放着自在不自在,逮只老鼠咬布袋那样闲来无事自讨苦吃,修身、磨练、重生,他是在天地之间一步步用心悟道,痴心修道的真正方家。我不敢说我真的懂了鱼鹏,但是,我至少可以在东街口大吃粉条包子的时候,从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一眼就能辨别出来商州男人和男子汉的区别,说到底就是两个字,气概!
我和山东汉子秦珂属于前世有缘人。第一次相遇在南锣鼓巷豹王咖啡馆的一场争斗中,我俩为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在巷子里狠狠打了一架,谁也没打过谁。然后,他抹了一把嘴角血丝笑着说,兄弟,值吗?我点燃一支纸烟塞给他,大笑!
两个流浪皇城根儿的外乡人,在那一夜似乎说尽了世间男人们所有能说的话。在北京的三个多月时间里,我和秦珂寸步不离游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钱花光了再一起打工,睡防空洞,两瓶二锅头就能把夜深人静的北京城喝到东方红太阳升……
六月,秦珂在西单地下通道里跟一群演唱摇滚乐的流浪艺人争斗,中途被人从背后下了黑手。我的兄弟走的那天说,我以为,世上所有的男人都跟你我一样善良!
我不是别人的远方,鱼鹏也不是。来自南秦河谷的涓涓溪流滋养了大半个商州城,也让这个从小小山乡杨峪河走出来的男人从沟沟坎坎里走成了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一路走出秦关,走进了北京城。他没有脚步匆匆去追赶一场又一场的人生竞技,却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愿意跟在他身后,共同撑起一片梦想的蔚蓝天空。故乡白云飘起来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和灵魂都在路上。
第三次出发,鱼鹏已经不是单纯的背着背包上北京那么简单了。每个人都期待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从自己的城出发,去看看别人的城,看看别样的人生。鱼鹏却不这样看,他睿智的目光中常常有如炬似的星火一闪而过。一朝风月在手,万古长空在心,站在高处,风是自由的,心也是自由的。
脚下庸常的现实状态炙烤着为生计,为出人头地活成世俗眼光中的幸福模样而奔忙不止的人们,庐山真面被桎梏在青山绿树之外,常常会有人在被压弯了腰之际从心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仰望苍穹,悲凉之后,却不知道自己所叹何为。
明天的太阳永远照不亮今天的乌云,风,天天都会从门前刮过,有几个人真的仔细感知过昨天的风和今天的雨以及明天的花儿有什么不同。都说人生百年,何处不相逢,其实,走过了,能真正重逢江湖的有几个,能把一场简简单单的人生过往演绎成不老的传说,才是真英雄!我相信,这才是鱼鹏徒步北京路上一直都在苦苦追寻的答案。
美国有一部著名的好莱坞大片《阿甘正传》,早期曾经风靡全球,说的是一个跨越战争烟云洗礼,从民间挣扎出来的英雄阿甘,他在面对心魔经历过许多痛苦无奈的深度思考之后,毅然选择了长跑,奔跑在一望无际的田野、街区、公路上,从一个人跑起来,到一群人跑起来,从须眉青年跑到了白发苍苍的老翁。
整个过程感染到了身边每一个徘徊树下的人们,一张张痛苦不堪的脸变成了一朵朵迎风开放的百合花一样的笑靥。说实在的,鱼鹏的千里徒步北京,与大洋彼岸的阿甘有着许多相似之处,都是从最初自觉不自觉的自我锤炼中慢慢升华出来,带给身边每一个人一些美好的情愫,到最后把自我的快乐传染给每一个人,让世间那么多丑陋的真相渐渐美好起来。
我想,这也正是鱼鹏乐意在忙碌的工作之余,点灯熬油笔耕泱泱二十多万字长篇巨作《徒步北京》的初衷吧!
作者简介:张军锋,笔名峻峰无限。商洛山中草根写手,业余摄影师。商洛市作家协会、商洛诗歌学会、陕西民俗摄影协会、商洛市摄影家协会会员,商州作家协会理事,有习作发表于报刊,网络新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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