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活得有多被动

一直以为,是自己将生活演绎成现在的样子。直到这场秋风带来了无休止的鼻酸与头痛,晕晕沉沉地睡倒在窗下。看着窗外模糊却格外明亮的月,才后知后觉。原来,是世界选择了我,而非我选择了世界。

脆弱,生命犹如蛛丝般脆弱。曾经的誓言与痴心,一刻间全然消失不见。唯剩与病痛妥协的懦弱,和毫无尊严的承受。也许,我永远无法成为一个战士,也许战士们的外伤是入骨的刺痛,而非从内至外的麻醉。皮囊的疼痛,或许还无法理解参杂着无数情感的悲。就这样闭着眼,却能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以及不久前,仍然放荡不羁的灵魂。

有一刻,我甚至觉得,人活着是为了创造一个生命。让这个生命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常坐在病床前,以至于自己不会又痛又悲。这样一来,人生的价值变成了更好的面对痛苦。那么,所有在路上奔波的人,也都有了自己忙碌的理由——减少痛苦,代替制造快乐。

花费健康的时光,为减少以后的悲伤,是生活的意义吗?一次病痛,就能让人的欲望顷刻间卑微到尘埃里吗?我攥着拳头想说一句“不是”,但挣扎着抬起手,发现竟然连拳头也握不紧了。顿时卸了气一样接受了,接受这就是生命,脆弱犹如蛛丝微悬,荡在风廊的生命。

忽然发觉,这矫情的皮囊包裹着不羁的灵魂,是多么可笑啊!以为有无限的精力和睿智的思想,能够不断创造,不断索取。但有些东西,说不出是情绪还是命运,总会先自己一步抵达前方,设置好陷阱或斩断荆棘在那里等你。而我们一定会不期而遇的抵达,承受那些痛苦或愉悦,以为是自己那一刻生命的表达。但其实,不过是接受已经安置好的人生罢了。

错愕,不安,迷惑,忧虑。再一次闭着眼,感受到酸痛从鼻腔蔓延到眼眶,连带颈后的那根神经被撕扯着跳动。我用手抵住太阳穴,顺着那里的骨头沿着耳后大力的推搡,像推着犁车耕地,每到一处,就把土壤翻起来一片,让那些表层的肉再去承受些深层的痛,虽然不能缓解,但至少要疼得均匀。

不过还好,我还有力气思考,没让那矫情的皮囊害得灵魂萎缩。只是要腾出一半的精力来处理肉体的折磨,不知思想会因此被压缩,还是变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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