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落枝头，轻盈颤情故

Jan.

07.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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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云静，草地上一群雀儿欢闹着追逐，我站在它们身后看着，心里却满是灰尘。对于那些往来行色皆是虚妄的人来说，不可靠一次，便不可再轻信第二次了，就像这些枯草的残骸葬在冰霜之境，我自有安置他们的地方，不在此刻，定在彼时。

有时，真的很羡慕公司院里的小鸟，它们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心安成群，结伴无虑，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予伙伴，叽叽喳喳地潜藏在松树丛间。每次路过，都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仿佛我们隔了一堵厚厚的围墙，冬日酷寒中的我，一身棉衣，却不抵墙里的它们，虽片羽轻薄，但心底火热。

如今放眼望去，整片草地上都是霜白色的枯叶，像一位老者额头上的苦苦怨忿，波澜细微之间，尽是鸟儿遗落的残果败籽，数不尽的缺憾。

或许越是琐事缠身的时候，就越喜欢仰望天空，因为它的宽广和无所不容，能让人们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往昔的宽容。只是当我这样想时，举头望去，天空竟被屋檐楼宇所蔽，钢筋水泥禁锢勾勒着黯淡的云朵，像井底卑弱的浮萍，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广阔。

也许，这些游离在天空与城市之间的飞鸟们，不知何为局限，反倒四季无阻，风雨无限地八方神游。它们在自己的领域里安居，在异地他乡成客，徘徊在生死之间没有挣扎和踯躅，只因为双臂生羽，拥抱落日的时候没有墙锁相隔。于是，这群头顶落黄的小雀们成了我心中夕阳一样的朋友，遥远又不可及，以为随处可见，刻意寻找时却寻索不到，不经意时相遇，照面后又不知去向。可是，这样的朋友却很难得，更容易套出你的心里话，使心事毫无顾虑地流露。

羽翼渐丰的雏雀、洁净如雪的鸥鸽，这些我常遇见的天空之客，穿梭在生命的举头处日渐明媚。那天路过退潮的海面，礁石上拣拾贝肉的星星点点，阳光下都闪耀着刺眼的白，感叹肥硕的它们自有安乐，不像徘徊在尘世里的人们，日复一日奔波劳碌，到头来却皆是虚无。

比起人间财权利益，也许食物和水对生活来说才更显纯粹，也因此那些能站上树梢的灵魂，才如此轻盈无坠。若换做是心思深沉的，恐怕再多的羽毛也无法承载，要知道，沉重的过往是身上的包袱，带着累赘，又怎能与鸟同游，与云齐肩呢？

走到梧桐树下，满树枯枝上点缀着败果的躯体，但纷扰喧嚣，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树雀鸟。繁花已尽，阔叶纷飞，想来到如今，依旧绽放于世的，也只剩下这满树的薄羽轻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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