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汉纪二十七》(二)
(二)
前凉州刺史杜鄴以方正(身份)对策曰:“臣闻阳尊阴卑,天之道也。是以男虽贱,各为其家阳,女虽贵,犹为其国阴。故礼明三从(婦人在家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之义,虽有文母之德,必系于子(依附)。昔郑伯(郑庄公)随(放任)姜氏之欲,终有叔段篡国之祸(《左传·郑博克段于鄢》);周襄王内迫惠后(周襄王母)之难(压力),而遭居郑之危(逃亡到郑)。汉兴,吕太后权私亲属(私下把权力授给诸吕),几危社稷。窃见陛下约俭正身,欲与天下更始(您即位后,开始不错),然嘉瑞未应,而日食、地震。案《春秋》灾异,以指象为言语。日食,明阳为阴所临。坤以法地,为土,为母,以安静为德;震,不阴(不平静)之效也。占象甚明,臣敢不直言其事!昔曾子问从令之义(曾子问孔子,听父母的是不是孝顺),孔子曰:'是何言与!’善闵子骞守礼不苟从亲(不曲意从亲才是真孝顺),所行无非理者,故无可间也。今诸外家昆弟,无(不论)贤不肖,并侍帷幄,布在列位,或典兵卫,或将军屯,宠意并于一家,积贵之势,世所希见、所希闻也(外戚,不论贤愚,都占据高官显位)。至乃并置大司马(设立两个大司马)、将军之官,皇甫虽盛(周以皇甫为卿士),三桓虽隆(鲁之三桓),鲁为作三军,无以甚此!当拜之日,晻然日食(任命当天,就出现日食)。不在前后,临事而发者,明陛下谦逊无专(您太谦逊了,应该乾纲独断,执掌大权),承指非一,所言辄听(听太后的话),所欲辄随,有罪恶者不坐辜罚(有罪不罚),无功能者毕受官爵(无功显位),流渐积畏,过在于是,欲令昭昭以觉圣朝。昔诗人所刺,《春秋》所讥,指象如此,殆不在它。由后视前,忿邑非之。逮身所行,不自镜见(看得清楚,做的不行),则以为可,计之过者。愿陛下加致(更加)精诚,思承始初(不忘初心),事稽诸古,以厌(满足)下(百姓愿望)心,则黎庶群生无不说喜,上帝百神收还威怒,祯祥福禄(收回灾异,祥瑞降临),何嫌不报!”
半民:王嘉侧重论宠臣之危害,杜邺则是侧重讲外戚之弊端。
上又征孔光诣公车,问以日食事,拜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给事中,位次丞相。
初,王莽既就国,杜(闭门)门自守。其中子获(次子王获)杀奴,莽切责获,令自杀。在国三岁,吏民上书冤讼莽者百数(为他喊冤)。至是,贤良周护(人名)、宋崇等对策,复深讼(大力颂扬)莽功德。上于是征莽及平阿侯仁还京师,侍太后。
半民:王莽的名誉威信更加隆盛。
董贤因日食之变以沮(阻止)傅晏、息夫躬之策,辛卯,上收晏印绶,罢就第。
半民:同样是日食之变,王嘉、杜邺等人说话就没用,董贤则可,这就是“爱”的力量。
丁巳,皇太太后傅氏崩,合葬渭陵,称孝元傅皇后。
丞相、御史奏息夫躬、孙宠等罪过,上乃免躬、宠官,遣就国;又罢侍中、诸曹、黄门郎数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