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335：以梦为马，诗酒趁年华——读《流感大历史：一部瘟疫启示录》

文/望月听雪

“唐经天，走了一段，忽听得前面有喘息之声。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身倚危崖，气喘吁吁。唐经天喝道：'你是谁？’那汉子呀呀的发出两个模糊的声音，唐经天再走前两步，那汉子突然伸出两只手来，喘气说道：'那位客官，可怜可怜我这小叫化吧！’唐经天张眼一望，蓦然吃了一惊，这汉子伸出来的两条手臂上面结满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疙瘩，十指弯曲，满面红云，面上下颊，左右也各有一个疙瘩，看来竟是个周身毒发的大麻疯。唐经天虽无世俗之见，在这阴森可怕的山道骤然见着这麻疯的怪相，也不由得倒退三步。那汉子张着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望着唐经天，好像是饿了几天的样子，静候他的布施。”“人间白眼惯曾经，留得余生又若何。欲上珠峰摘星斗，填平东海不扬波。”大概因了《冰川天女传》是少时开始涉猎武侠小说的第一本，印象尤其深刻，那种A4纸大小的大开本，又大又厚的几本，孜孜不倦手不释卷地看完，直到现在仍然特别偏爱梁羽生的作品，这部书中最喜爱的倒并非男女主，那个明明是翩翩少年，却将自己绝美的容颜隐藏的——金世遗，“绰号毒手疯丐，行踪所至，群丑慑伏，邙山一战，令清宫侍卫不敢再行走江湖。母亲早逝，父亲为一落拓江湖的教学先生，五岁那年，其父因为年老多病被东家所辞，因别无其他谋生技能，又带着孩子，所以迫得乞讨回家，在途中时常生病。求乞三年，还未回到家乡，其父病死。成为孤儿，开始漂泊流浪，因患皮肤病而被误以为是无法治愈的麻风病患者，遭世人嫌弃，历经苦难。后被有相似身世的东海蛇岛'毒龙尊者’收养，并拜其为师，取名金世遗，'今世遗’的谐音。”关于金世遗的麻风病症带来的巨大冲击感令这个人物深入人心。“麻风是由麻风杆菌引起的一种慢性传染病，主要病变在皮肤和周围神经。临床表现为麻木性皮肤损害，神经粗大，严重者甚至肢端残废。”在过去的那个年代，麻风病人被集中至深山荒林里，过着与世隔绝苟延残喘的生活，就因为它的传染性以及无药可医，“今世遗”便是绝佳的诠释。《月亮与六便士》里，“从这个层面来说，麻风病是一件好事，让思特里克兰德与世隔绝，让思特里克兰德不再有被现实拖累的可能。他成为了他，有结局的完整。再没有庸人的猜测、怀疑、误读，比高更更幸福。”

回顾历史，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震惊了如今年轻的我们，“建国初期全国能统计到的麻风病人超过50 万人，而这50万麻风病人曾被隔离，由于麻风病可以导致一些非常吓人的畸形、残疾，麻风病人在历史上长久以来就是被社会歧视、排斥、迫害的。而这些麻风村通常都很偏远，交通不便，麻风杆菌侵蚀浅表神经又常常导致四肢末端的萎缩、残疾，麻风病人到了这里”，便是于这一小方天地间了此残生了，生命再也看不到希望……“传染病不仅规训了生活方式，也重构了社会文化。恐惧迫使我们谨小慎微，也驱使我们大胆探索。面对未知，人类要如何应对？如何警惕'科普’变传谣？又如何避免从'傲慢’的陷阱中爬出，却掉入'恐慌’的深渊？”

人类跨越了千年，来到2020，原以为现代医药的发展已经将许多传染性疾病扼杀在可控范围内，然而，“一场袭遍全球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让我们不得不再次审视人类自身应对新发传染病的能力。当我们回首历史，发现早在1918年那场致命的大流感中，人类已经遭遇了和现在相似的经历。”此书将曾经的历史、惨痛的教训，以一种“无所不在的恐惧感”陈述出来，让我们看一看这些惊人的数字，而数字的背后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病痛中消逝于那个时代，再不会出现在历史的轮盘中。“1914-1918年，人类史上第一次规模空前的世界大战一战爆发，约1000万人在战争中丧生。而在1918年出现并随后席卷全球的'西班牙流感’造成了全球数千万人患病死亡，并间接导致'一战’提前中止。”“'西班牙流感’是人类已知且有翔实记录的最为严重的流感大流行，其感染率、致死率和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速度都前所未有。”

       “本书叙述了19—20世纪的流感流行史，讲述了医疗部门如何为描述流感的临床特征而努力；铁路和日益发达的交通如何加速了病毒的传播；电报的发明以及新的大众媒体传播如何放大恐惧，引发公众的轰动反应；专利医药行业是如何利用消费者的恐惧的；以及人类对疾病的恐惧是如何渗透到维多利亚文化中去的。流感几乎成了这一时期人类社会和文化焦虑的晴雨表，对经济衰退、技术发展、城市化和社会退化产生了巨大影响。”任何传染性疾病，都是一场与时间赛跑与死神对抗的没有硝烟的战争，亦是人类永远要面对的恐怖阴影。无论是2002年的SARS还是如今仍然在影响着全世界的新冠病毒，都是许多个家庭的破碎甚至是全军覆灭，连最后的告别都变得那么困难与无望，每当这种时刻，美好与丑陋并存共生，有人抛妻弃子，有人默默守护，人性在此刻才以它真实的面目示人，生命在此刻才展现它真正的意义，有人“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有人“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人间两分张”，愿“以梦为马，不负韶华，砥砺前行，筑梦远方，诗酒趁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