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 外企那些年 （第五章）
第五章：
杨坤CEO梦碎 & 杨坤与Linda分道扬镳
这是本财年的最后一个全国销售会议了，所有的销售总监都会来B市，9点刚刚到，10个人已经悉数到场。
关于杨坤升任CEO的传言，在坊间几乎已经快成事实了，这10个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
一整天的会议，按照既定的流程，各区销售总监汇报完毕上季度的销售完成情况后，把下季度的项目预算也一一进行了分析。
这次，没有一个人藏着掖着，都痛痛快快的把下季度的项目上报给Linda。
杨坤从来没有放松地组织过像今天这样的销售管理会议，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越来越期待下个财年的到来。
晚上，杨坤让Linda提前备好了饭局，然后自掏腰包请大家去KTV。
Linda 忙碌了一整天，会后又回整理了数据，加之昨晚与杨坤几番云雨，下班的时候头隐隐的疼。
“我先回去歇着了，头不舒服！”她发了短信给杨坤。
“好的，回家乖乖等我！”
晚餐结束，假装醉醺醺的马威拉着杨坤不撒手，非得当晚留宿杨坤家。
杨坤取出手机，想通知Linda才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KTV之后再说吧！”杨坤盘算着如何甩掉马威。
没料，深夜12点，唱歌结束，马威还拉了梁宏一起，两人东倒西歪的，嚷嚷着要去杨坤家一起接着唠。
没法推脱的杨坤只好应下来，路边叫了出租车一起回他家。
“或许Linda 早就睡着了。只要她不出来，他们也不会多想！就算屋里有些许女性用品，相信他们也能理解，毕竟自己是个大龄单身汉。”杨坤捏着把汗，只好赌运气。
虎子听到了声音，起身叫唤。
原本躺在沙发上等杨坤的Linda被几声犬吠惊醒了。
她故意蹑手蹑脚的躲在门后藏起来，杨坤伸手开门，门锁的声音刚刚落下，Linda从身后蹦了出来。
“你咋才回来！”Linda趴在杨坤肩膀上不下来。
“哼！”目睹这一切的马威和梁宏惊呆了，梁宏只好假装清清嗓子。
发觉事情不妙的Linda呲溜从杨坤背上滑下来，回头看到门口目瞪口呆的梁宏和马威两人。
Linda张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先回屋换衣服!”杨坤说到。
Linda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杨坤买给自己的米奇睡衣，窘迫得一溜烟跑了。
“领导，我们，我们就先走了！”
“是的，我这头也开始不舒服了，今晚喝多了！”
“就是，就是，赶紧回了，要不开的房要浪费了！”
马威和梁宏，你一言我一语，尴尬的语无伦次。
“没事，进来吧，Linda又不是外人！”杨坤示意他们进屋。
两人不好意思，异口同声的执意要走。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惊魂未定的马威问旁边的梁宏。
“不知道，没看出来啊！”
“怪不得呢！”
“怪不得啥，快说呀！”
“快不得杨总非要把Linda带走！”
“莫非，他们两个在华东就有一腿？”
“应该不会吧！没有一点迹象呢！”
“谁说的，现在想想，早就不正常了！”
“从何说起？”
“记得那年，我给Linda介绍对象，人家小伙子子挺帅，也挺能干的，还是院长的侄子。见了Linda一面，非常满意，还追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Linda一直没有同意，一直也没告诉我原因。我看，那个时候他们俩就不正常了！”梁宏推理到，这突如其来的八卦把他的醉意一扫而光。
“不会吧？我还是觉得他们是来B市才开始的！”回想自己那边年对Linda的林林总总，马威突然之间后背发凉: 万一Linda吹了耳旁风，怎么办？
“咱俩可得保密，不能乱说，现在这节骨眼上。”梁宏叮嘱到。
“是的，杨总也是的。明明知道DA的规定，还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浪！哎！”马威不禁为杨坤捏把汗。
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准总部办公室的人早就在知道了，只是自己身在外地，一直没看出端倪而已。
见屋里没有了动静，Linda从屋里出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杨坤面前等待发落。
“怎么办？我真笨，没事吧？”Linda 紧张兮兮的看着杨坤，早就没有了主意
他们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Linda想过很多昭告天下的桥段，可从来没想过这么唐突，这么尴尬。
“傻丫头，这有什么呀？谁还不谈个恋爱！”杨坤过来抱着Linda。
“那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
“万一他们说出去怎么办？”
“那就说去呗！”
“你可是我的上司！”
“对啊，我也没否认啊！”
“那会不会对你有影响？我倒无所谓！”Linda着急的快哭出来了。
“有啊，当然有影响。以他们的大舌头，他们会马上告诉每个认识的人，最好告诉人事部和Eric，然后我就当不了CEO，也当不了销售总监。最后被DA开除了，回家给你做饭，你养着我！”杨坤一股气说了一大堆。
“对不起，都怪我，我今天不该回来的。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俩保密!”Linda试图挣脱，然后去拿手机。
“傻丫头，逗你玩呢！哪有那么危险! 梁宏和马威又不是外人，他们知道轻重的！放心吧！快去洗漱，床上候着！”杨坤推Linda去洗手间，一脸坏坏的表情。
“管它呢，该来的躲不开！”杨坤躺在那里，看着熟睡的Linda，回想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甚是可爱。
第二天一早，秘书发了Eric下周来B市的行程给杨坤，让他按照要求安排好会议。
会议的日程与过往没有什么出入，只是，Eric要在会后单独约见10个销售部总监，单独一个一个的谈谈。
杨坤一时间想不出Eric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好照指示行事。
和上次一样，Eric也没有让杨坤派司机去接机，而是自行叫了出租车来到DA总部办公室。
和往常一样，会议由杨坤主持。10个大区的销售总监按照顺序一一做了汇报，Eric一直坐在那里，只是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一上午的会议结束了，按照惯例，大家起身一起去公司大院的自助餐厅。
“哦，我今天就不去了，下午还有其他安排，你们好好吃啊！”Eric起身和大家作揖。
“Eric, 要不我让Linda带一份沙拉和饮料，给您送会议室来！”杨坤起身问到。
“不用，你们去吧，记得让第一个和我面谈的销售总监1点钟准时来！”Eric 说完就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文件。
见Eric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杨坤让Linda招呼大家去食堂吃饭，自己也跟了去。
下午的面谈是按照区域业务量的从小到大来排序的，成都区排在第一，梁宏的西北区排在第二，马威的华东区作为整个中国权重最大的区域被安排在最后。
Eric和每个销售总监的谈话内容大都雷同，无外乎对自己区域的介绍，今后几年的打算和个人职业生涯的规划。
对于这些老套的话题，这些身经百战的老油条早已烂熟于心，所以，很快就谈完了。
轮到马威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
“马总，时间不早了，我晚上还有个重要的电话会议，要不咱一边吃饭一边聊？”Eric的安排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凑巧，马威摸不着头脑，只好满口应着，然后跟着Eric下了楼。
一路上，马威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好随便吐槽下B市整日的雾霾和堵得水泄不通的鬼交通。
吃饭的地方就在离DA不远的一个饭店，落座后Eric 示意马威坐自己对面。
“马总，快请坐！不好意思，晚上还耽误你的时间！”Eric越是客气，马威就越觉得心虚。
“哪有，哪有，应该的！”马威明显觉得自己的手心里攥满了汗。
“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我特意请马总出来，是代表公司总部和你谈谈大中华区CEO任选的事情！”
“嗯？”马威显然被吓到了。
杨坤的CEO不是板上钉钉了，莫非有变数？还是总部要从背后调查一下杨坤？
马威猜不出Eric的来意，只好假装没有听清楚。
“是这样的，关于大中华区CEO 的人选，总部非常重视。毕竟中国的业务增长在全球都是屈指可数的。所以，对大中华区的管理层设置，我们也是非常慎重的。”
“哦！”马威不知道如何接茬。
“马总也是DA的老员工，肯定对大中华区很了解，有什么看法吗？”
“哪里，哪里，这么多年来，我只负责华东区，其它地方完全不熟悉。”马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不轻，连忙推脱。
“那马总对大中华区CEO这个职位怎么看？”
“这个，这个……不是杨总吗？”马威一脸狐疑，越发捉摸不透Eric到底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对，实不相瞒，杨坤，杨总是管理层考察的对象之一，我本人也对他寄以厚望。不过你也知道，在DA，CEO一职有多重要。公司高层还是要全方位考虑的。”
“杨总他能力很强，业绩也做的很好！”马威赶紧接话茬。
“这个大家有目共睹，不过，我们也得参考下面的声音。毕竟这个职位要负责整个中国，不得不慎重啊！”Eric语重心长的说完，盯着马威等回答。
马威也是第一次见识Eric的迂回战术，原来虽然有所耳闻，今天的对话却远在自己的想象范围之外。对面这个冲着自己笑嘻嘻的Eric让他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怎么应付。
“是，是，是，得慎重！”除了附和，马威着实想不出什么话来。
“马总，你也知道，半年前，整个管理层重新调整，现在高层管理方式与原来比大变样了。就拿大中华区CEO这个职位来讲，基本不可能有一言堂的可能性。现在几个候选人，高层都在仔细考察。所以，在没有最终敲定之前，这个机会的大门是向所有的人敞开的，尤其是你们这种年轻有为的管理层！”Eric特意加重了“你们”两个字，说完等马威的回复。
“嗯，我们得学习，得锻炼，争取为DA做更大的贡献！”马威越发不自在了，如坐针毡。
Eric到底想干什么？告诉自己马威的CEO还没有板上钉钉?还是暗示自己也有机会？还是另有它指？
“马总，别这么谦虚。我倒觉得你不妨也试试！华东区毕竟是中国最举足轻重的区域，而且公司上下哪个不知道马总年轻有为。”
“我，我不行……”
“不试，怎么知道呢？”Eric故意拉长语调。
“这，我来考虑考虑……”马威吓得直冒冷汗。
“不急，马总慢慢想，明天中午前给我答复！我先走了，8点还有个电话会议，晚餐你慢慢用！”Eric起身，在马威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转身出了门。
马威坐在那里，回想着Eric的一举一动，像一场梦，却又真真切切的记着他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个表情。
回酒店的路上，Eric总算松了一口气。
自从公司把设立大中华区提上日程，他在确认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想好了把CEO一职安排给追随自己多年的下属William。无奈，执掌中国销售部的杨坤一直呼声最高，风头大大盖过了William。
虽说高层对杨坤没有海外工作经验一事颇有微词，但在以销售数据说话的DA，只要业绩完成的好，这点瑕疵无论如何也抬不上桌面。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不得已费劲心思督促杨坤按时保质的完成任务，又得为William找到新的突破口。
可惜，杨坤在自己面前几乎没有什么破绽。
自己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毕竟从内部击破才有可能拿到最有利的证据，而与杨坤熟识多年的马威才是最好的突破点。
看到马威若有所思，受宠若惊的样子，Eric觉得自己的这盘棋算是赢了一半。
一大早赶回华东办公室的马威，还沉浸在昨晚与Eric的谈话中。
怎么办？去试试吗？自己是杨坤的对手吗？有胜算的把握吗？如果失败了，被杨坤发现了可怎么办？如果不试一下，自己在DA到底还能走多远？杨坤只比自己大三岁，一天天熬到他退休，那得后年马月？
这些念头在马威的脑海里翻滚着，像一团乱麻。
“哦！”马威终于想到了。
杨坤和Linda谈恋爱了，这可是公司的大忌，但转念一想，这件事情只有自己和梁宏知道，透露出去的话，很容易被杨坤怀疑到。
“有了!”马威转念想起了藏在自己文件柜里的那些发票，然后起身取了出来。
这些发票是杨坤的，当年杨坤带客户出国考察，由于没来得及填写费用申请，不得已自掏腰包垫付了整个行程的花费。
Linda入职后，杨坤把这这些东西一股脑给到Linda手里，让她按照公司流程处理一下。
不料，DA的活动申请越发严格，这笔钱也迟迟没有报销出来。Linda把整套文件放在自己身后的文件柜里，时间长了也就忘了这事。
后来，马威的秘书Sally发现了这份文件，就交到了马威手里。
“只有背水一战了！”那么一瞬间，马威像找到了救命稻草，顿时有了豁出去一搏的勇气。
马威把这些发票整理完毕，一张张扫描好，打包整理成一份文件，然后发给了Eric。而邮件正文的内容除了描述他如何把华东区经营的有声有色外，还不忘了提及杨坤插手华东区代理商授权，IE甄选的事情。末了，还是把马威和Linda谈恋爱的事情也写了进去。
重重地点击了发送按钮，马威悬着的心也到落了地，顿时无比的踏实。
Eric前前后后读了很多遍，把文件保存下来，然后火速在删除了收件箱。他没有给马威回信，也不知道怎么回。
说谢谢呢，还是说CEO给他做呢，明明都不是，所以也就懒得回。
马威一个劲儿的刷着电脑，明明收到了已读回执，可是迟迟没有Eric的回复。他有点害怕了，可惜已经无力回天了。
大不了Eric把邮件转给杨坤，大不了打包滚蛋……
马威想到很多解决，唯独不敢想下财年坐上CEO宝座。他越发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点！
按照既定的安排，杨坤陪着Eric拜访了几个大医院，签了若干合作协议。整整两天，Eric和杨坤讨论中国的经济，DA的市场，竞争对手的布局等，唯独不谈大中华区CEO认命的事。
结束卫生部的会谈，送Eric到达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开始播报安检通知了。
“Eric，一路平安！”杨坤上来握手。
“后会有期，杨总！”Eric转身，拉着行李箱走向候机大厅。
之后的一个月，Eric便毫无音讯了。
DA的财年正好在每年的12月底结束，和下一财年隔着一个新年假期。
12月31号，本财年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杨坤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恨不得随时随地刷一下邮箱，连中午吃饭都没有出去，而是让Linda买了沙拉送到办公室。
Linda清楚地知道杨坤在等什么，梁宏和马威也不时打电话来询问过。
按照DA多年的习惯，明年的人事任命会在今天正式由美国的总裁办公室发出。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只是想等到的结果不同罢了。
下班时间已过，任命通知还没有发出来。
杨坤开始焦躁不安，大口一大口地喝水，不停地刷新邮箱。
6点过后，新的任命书一个接一个发了出来，但是没有大中华区CEO的。
杨坤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封。晚上8点，再也没有邮件进来，杨坤走出办公室让Linda收拾东西。
Linda执意要带着电脑，被杨坤制止了。
“走，过节去！”
“去哪儿啊？”
“明天你就知道了！”
Linda和杨坤一起下楼，出发去那家常去的酒吧。
酒吧离公司不远，但难得有同事会来。杨坤喜欢这里昏暗的灯光，披头士的音乐和吧台安静喝酒的人们。
没有喧嚣，没有吵闹，这些陌生的男男女女各怀心思，就那么七零八啦的坐在那里，手捧一杯威士忌，像捧着整个人生。
心情不好的时候，杨坤都会来这里。安静的躲在一个角落，上下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今天的Linda也出奇的安静，坐在自己的对面，安静的像一只小猫。
杨坤不知道说点什么，Linda也找不到话题。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坐着，一起碰杯，一起喝酒。
10点多的时候，按耐不住的梁宏来还是来电了，Linda拿起手机走出酒吧。
“Linda，怎么回事？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今天没有看到老板的任命通知？”梁宏上来就急切地问到。
“我也不知道，怪怪的。或许五一之后发吧。放心吧，我觉得没有问题。”Linda说。
“希望没有问题。哎，如果老板当了CEO，Linda就是CEO的秘书啦，那可了不起。”梁宏打趣到。
“那是，我也跟着升职。梁总也升职，当个全国销售总监。”Linda被梁宏逗乐了，也跟着胡说。
“那也轮不到我啊，肯定是马威。这小子又有机会了。”梁宏酸酸地说到。
“好啦，有情况，我随时和梁总汇报，还不成，先挂了，睡觉了。”Linda连忙假装打着哈欠说到。
挂掉电话，Linda才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赵睿的，便回了回去。
“Linda，咋回事？没出什么状况吧？怎么没有收到邮件，不会就我没收到吧？”赵睿上来就噼里啪啦一堆问题。
“我也没收到，任命通知总部没有发。”Linda答到。
“哦，这我就放心了。我相信肯定是杨总的。”赵睿向来笃信自己的判断力。
“是啊，还能有谁？”Linda故意提高嗓门说到。
“看把你美的。真羡慕你这个家伙傻人有傻福。我要是有你一半福气，就高兴死了。”
“你的福气也马上到了，如果老板升职，马威也会升，这样就管不着你了。找哪天换个人，说不准和杨总一样好呢。这不就时来运转了嘛。”Linda安慰到。
“也是，不过谁能确认来个什么人呢？万一不好怎么办？万一走个王八来个鳖怎么办？”赵睿嬉笑到。
“把心妥妥的放到肚子里面去吧，就算再差也不能比马威差。马威那家伙绝对是差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主。这辈子再碰到这样的主只能说自己太点儿背了，不可能，坚决不可能。”Linda笑着说到，口气非常肯定。
“希望如此吧，我也觉得老板升职，他就能当中国的销售总监了，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肯定是他，就是迟早的事。你觉得啥时候他能走呢？”赵睿问到。
“我看啊，半年后吧。杨总新上任，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地提拔马威。依我看，杨总肯定得先兼任一段时间。再说了，毕竟这个职位这么重要，杨总不可能自己完全说了算。总得新加坡点头吧，即便他的意思是最重要的。”Linda分析到。
“好吧，老娘我就再熬半年，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快点滚吧！”赵睿说。
“呸，好像是你请来的似的，只能是谁请谁送了，我们呀，顶多算个神的牺牲品。”Linda笑到。
“对，对，还是CEO的秘书政治觉悟高，需要进步，需要进步。”赵睿打趣到。
“滚，不和你说了。等回头我再修炼修炼，说不准我那天就真成了传说中的白骨精，想想都恐怖。”Linda说到。
“多好啊，那就登峰造极了。我们严重期待这天的到来。”赵睿笑到。
“那还好啊，职位越高，干得事越多，秘密越多，就我这平常口无遮拦的主，还不把我憋死。最要命的还要装假正经，我都愁死了。”Linda说。
“放心吧，你这个精豆子，什么都能应付得了。”赵睿附和着。
“哎，全当这样好了。总之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尽早通知你。等会再看看邮件，说不准发了呢。我先挂了。”Linda说完打了个哈欠。
等Linda挂掉电话，才发现又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原来华东区同事打来的。她懒得再一个个回，所幸关了手机。
“是梁宏和赵睿的电话吧？”Linda还没落座，杨坤就问到。
“不是他俩，还能有谁？哦，不，是追我的小男生打来的，他问我明天有没有空！你说我是有空呢，还是没空呢？”
“哦，你告诉他，你没空，明天得陪老公回婆家！”
“你疯了？我可不要回！”
“怎么了，丑媳妇不敢见公婆了？”
“你才丑！”
“回家，丑媳妇！”杨坤起身，拉着Linda走出了酒吧。
回去的出租车上，杨坤和Linda讲自己小时候下海挖蛤蜊差点被大浪卷走的故事，讲和小伙伴海边搭个野火台子自己烤鱼的故事，讲海水有多蓝，沙子有多细，老妈做的贴鱼饼子有多香。
杨坤嘴里那个海边的小渔村，让Linda充满了向往，然后果断答应明天随他回去看看。
听说杨坤要带女朋友回家，家里的兄弟姐妹都赶回来了，七七八八一大家子人站在大门口等他们的车。
车刚刚停稳，杨坤的小侄子和小外甥便冲了过来。
“叔叔，舅舅！”小家伙们拉着杨坤的手不松开。
Linda下车，跟在后面。
“咦，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小外甥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Linda。
“什么姐姐，还不叫小舅妈!”
“小舅妈好！小舅妈你好漂亮！”
屋里，杨坤70岁的老妈守在灶台边，锅里是杨坤最爱的贴鱼饼子。
“铃铛姑娘，赶紧屋里走！”老太太起身，操着一口浓重的家乡话说到。
“妈，是Linda！”
“哦，我知道，是铃铛！”
“Linda！”杨坤冲着老太太的耳朵喊了几次，也没有纠正过来，逗得一大家子乐得前俯后仰。
“铃铛多好听啊！就铃铛吧！”Linda向杨坤吐吐舌头。
饭桌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盘问着杨坤和Linda：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你们谈了多久了啊？”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恨不得把他俩的关系翻个底朝天。
“马上，马上，等着吃我的喜糖啊！”
“我明年能抱上大孙子吧？”老太太一句话，把Linda问得满脸通红。
“妈，你放心，我努力！”杨坤马上起身帮腔到。
接下来的两天，杨坤领着Linda去海边，去自己的小学，去拜访老师和亲戚，每天被安排的满满的。
大家都不叫Linda名字，而是直接称呼“杨坤的老婆。”
“还老婆呢，我有那么老吗？”Linda抬头，瞪着眼睛看着杨坤。
“你就知足吧，我们乡下人有时候还叫老太婆呢！”
“你才老太婆！”
回B市的前一晚，Linda去洗漱。杨坤偷偷地拿出行李箱夹层里的钻戒，在屋里走来走去。
这个回乡求婚的桥段，是自己原本在B市就盘算好的。
等自己顺利当上了大中华区的CEO, 他就带Linda回家，然后求婚。之后，再找个机会，在DA内部给Linda安排个别的岗位。
可惜，认命的通知迟迟没有下文，自己能不能顺利执掌大中华区还是个未知数。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犹豫这个求婚仪式到底要还是不要。
还是算了吧，等回到B市，一切落定再说吧！
在Linda洗漱完毕，开门的功夫，杨坤改变了主意，把戒指偷偷的藏了回去，然后若无其事的去帮Linda吹干头发。
“明天就要回去了，我还没过够呢！”
“那好办，你明天别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守着咱的房子，我有空就回来看你！”
“滚，那我不成留守妇女了！”
“那好啊，今晚，我就是隔壁老王！”
话音刚落，杨坤已经抱着Linda上下其手了。
早晨6点，天还灰蒙蒙的，两人便早早起了床，吃完了杨坤老妈准备的荷包蛋，开车往B市赶。
一路上，两人谈笑风生，一边聊着在杨坤老家的所见所闻，一边聊着B市的拥挤和无趣。
没有人提及大中华区CEO认命的事，即便两人都清楚的知道，最晚今天早晨，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和原来一样，Linda在离DA办公室一站的地方下车。杨坤开车回家，去换套西服。
9点刚刚过，同事们陆陆续续地来了。
过了一个长假的原因，打招呼格外的亲。很快，办公室的女人们就发现了Linda的新衣服，然后一个劲地夸她职业，不再像个小屁孩儿了。Linda习惯了大家说她像个小姑娘，突然之间，这套前些日子买好的衣服让她有点不自在。
新财年刚开始的缘故，每个人都没有什么特着急的事情要处理。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在茶水间、洗手间高谈阔论假期旅游的事情。
Linda去倒水的时候，有个女孩子问了他杨坤升职的事情，Linda说不知道，就回到座位上了。
着实也没有什么事情，Linda也百无聊赖地坐在位子上发呆。
整整一个上午，杨坤呆在院子里和虎子玩。他不想去办公室，确切的讲他不想面对那份煎熬。
如果有消息，Linda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如果没有接到电话，那么就是还没有消息。
中午吃饭的时候，总部的任命通知书还没发，也没有见到杨坤，Linda越发地不安。
下午3点左右，杨坤来了。
笔直的西装，精神抖擞，像个凯旋而归的战士。
“杨总好！”Linda从座位上起来，去给杨坤开门。
“假期过得怎么样？玩的开心吗？”杨坤看到Linda身边商务部的女孩，故意问到。
“还不错，去趟香港。”Linda不假思索的答到。
“我去给您泡茶。”Linda说完就去了茶水间。
茶水间，水没有烧开，Linda足足等了10分钟才泡好。
Linda端着茶杯，兴高采烈地走进杨坤的办公室。
推开门，杨坤背对着自己，面朝窗户，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连Linda进来都没有转过身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Linda匆匆放下茶杯，退了出来。
回到座位上，没等Linda坐稳，一封新邮件到了，主题是关于大中华区CEO的任命。
Linda迫不及待的打开正文，一个陌生的名字映入眼帘：William ，Zhang。
Linda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确没有提及杨坤的名字。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
没有去找杨坤，Linda径直去了洗手间。
那一封任命书在自己脑海里泛滥着，像循环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William Zhang，台湾人，CEO，MBA，博士，前亚太区超声事业部CEO，一长串光鲜的头衔和履历。
照片上那张带着金框眼镜，白净又斯文的脸，像极了所有官员的脸，唯独不像一个CEO。
那张照片，明明应该是杨坤的，而他所有的履历，Linda都烂熟于心。
Linda不知道在厕所呆了多长时间，直到梁宏来电话。
“Linda，我也看到通知了，怎么回事？怎么不是领导了呢？太出人意料了吧？”梁宏上来就是一大堆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总下午来的时候还很开心，他也没有料到吧。一个人在办公室呆着呢，不说话。”Linda说到。
“那我打电话给他，安慰一下。”
“别，现在别打。让他自己呆会吧，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也不迟。”Linda压低声音说到。
“可是，那个什么William ，Zhang，不是下个周就来上班吗？我们老板的房间会不会要让给他？他坐哪里呢？”梁宏迫不及待地问到。
“不知道呢，倒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总部也没说什么。杨总就还是中国区的销售总监呗。办公室本来就是他的。”Linda显然被梁宏的问题吓到了到，惊慌失措的答到。
“太难预料了，不知道鬼子会不会再用他。这些过河拆桥的东西。”梁宏大声咒骂。
“哎，杨总太可怜了。前些日子还为他们卖命，现在反倒是这下场。”Linda叹气，心疼的要命。
“现在是敏感时期，什么都别乱说，先管好自己，知道不？”梁宏吩咐到。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也是，保重。先挂了，现在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Linda说完挂了电话。
Linda回到座位的时候，杨坤的门还是虚掩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外面已经炸开了锅，都在讨论William Zhang的事情。
直到下班，都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散了各自回家了。
Linda起身收拾东西的时候，杨坤还没有出来。她本想敲门叫他一起回家的，但杨坤没有起身开门，只好自己回出租屋了。
晚上7点多了，Linda不放心，打了电话给杨坤。办公室座机和手机都没有人应答。
近凌晨的时候，杨坤下楼打车回家。
B市的出租车司机个个是话唠，从杨坤上车开始，司机就唠叨个没完。杨坤没有搭腔，安静地坐在后排位置上。
接下来的好几天，杨坤都没有去公司上班，也不回Linda的电话。
他把自己包裹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欺骗和伤害里，无力自拔，活脱脱一个受伤的孩子。回想着半年来自己与Eric的种种过往，他越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愤怒与悲伤的情绪在身体里恣意蔓延着，杨坤觉得自己换了一个人，绝望，无助，满脑子都是陷阱和套路。
晚上，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盯着白晃晃的天花板，随手在床上一抓，试图找个东西搭在自己身上。
是Linda的睡衣，那套粉红色米奇图案的睡衣，上面依稀还有Linda身体的余温。
Linda，她怎么样了？
恍惚之间，杨坤才想起来Linda给自己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好多短信，而自己一个都没有回。
她肯定吓坏了，肯定急疯了，肯定不知所措了。
想到这里，杨坤心头一紧，才发觉自己太任性，太自私，太残忍了。在无限扩大自己痛苦的时候，他把挚爱的Linda一股脑抛在了恼火，不闻不问。
杨坤起身给Linda回了电话。
“你终于给我回电了！我给你打了电话，发了短信，还去家里找你！你去哪里了？”Linda像疯了一样，一连串的问题。
“我很好，没事了。放心吧，我现在就出发去接你，收拾一下楼下等我！”
杨坤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了。
Linda冲上来，紧紧的抱着杨坤不撒手，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肆意的流淌着。
“对不起，都怪我！”杨坤低头，一边帮Linda擦拭眼泪，一边重重地吻了上来。
“以后，无论碰到什么事，都不要不理我好吗？”
“好，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杨坤搂着消瘦的Linda上车，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第二天早晨，杨坤洗漱完毕，和Linda一起吃好了早餐，然后一起出门上班。
下午，William 就要来了。
杨坤让Linda安排司机去接机，然后定好晚上聚餐的饭店。
杨坤七七八八指定了办公室几个部门的小头目，让Linda一一去通知，算是William走马上任的欢迎宴。
下午三点刚过，司机前面拎着包，William在后面，进了办公室，径直走到了Linda的座位旁边。
“你好，我是William。很高兴见到你。”William说着，伸出了手。
Linda有点蒙了，尴尬的笑了笑。便起身去敲杨坤的门。
“来了？我马上就好。先倒杯水。”杨坤吩咐到。
William随便找了个Linda旁边的空座位坐了下来。
Linda把水递给他的时候，很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杨坤关了电脑，定了定神，从办公室走出来，很热情过来和William握手。
“William，欢迎，欢迎。我是杨坤！”
“杨总好，久仰大名啊。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哪里，哪里，您先喝水休息一下，等会我带您去各个部门转一下。”寒暄过后，杨坤提议到。
“好啊，没有问题，你先忙。”William回答到，满脸堆着笑。
杨坤刚回屋，马威就走了过来。
“您好，您就是William吧？我是华东的销售马威。”马威伸出了干巴巴的小手，满脸堆着笑。
“哦，知道，知道，我早就听说你了。Eric和我讲过你的事情，业绩很好的。以后还要多支持我的工作。”William边握手边说到。
“那是当然，一定支持您的工作。等有机会，再和您好好汇报。下午我还有个谈判，就先走了，您先忙。”马威说到忙不迭列的点着头。
临走，马威还不忘叮嘱了Linda好好安排晚上吃饭的事情，然后冲着William笑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慌了神的Linda目送马威离开，这才想起打量一下这个旁边的不速之客。
William一身笔直的西装，黑色的皮鞋擦得锃亮，略有点长的寸头，脸上始终带着笑，俨然一个派头十足的官员。
或许是察觉到了Linda，William故意咳嗽了两声，Linda这才转过头，假装敲着键盘工作。
大概半个小时后，杨坤再次走出办公室，带着William去别的部门转了一圈。杨坤和William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什么多余的对话。
下班的时候，杨坤让Linda通知司机来接他们去吃饭。
一众人等聚集在电梯门口，等杨坤和William出来。
电梯门开了，是马威。
早早结束了今天的会谈，马威叮嘱销售去陪客户吃饭，自己赶回了办公室。
杨坤和William来了，两人有说有笑，不知道聊着什么。
看到William拿着包，马威一个健步冲上去从William手里把包接了过来，然后走在杨坤他们后面下了楼。
大家三三两两的叫出租车去了饭店，只留下马威、杨坤和William坐公司的车。
等杨坤和William坐进后排，马威才关了门，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位，一路上给原本认识路的司机指路。
Linda点了套餐，他们去的时候，菜都上齐了。10个热菜，6个凉菜，外加一个一份的木瓜雪蛤，看上去丰盛极了。
杨坤三人进来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站起来鼓起了掌。
杨坤安排William坐在主宾的位置，马威伸手把William脱下来的外套挂了起来，然后坐在了William身边。
杨坤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算是今天的主陪。
开始的气氛有点尴尬，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
杨坤让服务员倒上酒，端着酒杯站起来：“好了，废话不说了。大家一起干杯，欢迎William的到来，来！”
大家应声而起，统统举杯表示欢迎。
喝完酒，杨坤提议William给大家说几句。
或许不甚酒力，一杯下去，William已经面红耳赤。
他也端着酒杯站起来说到：“感谢大家，非常感谢。我很荣幸加入这个大家庭，同时也感谢Eric的信任和支持，让我有这个机会。对公司而言，我是个新手，以后的工作中还指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了。”William一饮而尽。
除了Linda，每个人都敬了酒。杨坤看看了Linda没有反应，就指着Linda说到：“William，忘了给你介绍，这是Linda，销售部的秘书，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她就好了。”
William自然知道Linda，这个William的秘书兼女友，从自己进门一刹那就没有什么表现出什么善意，尽管她一直面带微笑。
Linda起身，佝着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晚饭很快就吃完了，司机送William回酒店休息。
马威借口和William顺路回酒店，也跟着去了。
车首先到达William下榻的希尔顿，马威下车帮William开门，然后一手提着包，一手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帮William办好入住手续，送他到房间后才转身离开。
马威以太晚为由打发司机回家，自己随手叫了出租车回自己在B市的别墅。
这个别墅是自己新近装修好的，距离DA总部不远，只有来B市出差和开会的时候，他会过来小住。
没有人知道这栋别墅的存在，自从凯利电子高明志把别墅钥匙交到自己手里，他就铁了心把这件事藏在心里，连自己老婆都不知情。
杨坤和Linda回家，睡觉前叮嘱Linda明天帮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把房间让给William。
“我不管，要收你自己收。凭什么啊？”Linda一脸的不乐意。
“听话，明天找个纸箱子，把我的东西整理好。”杨坤说着，异常地平静。
“鸠占鹊巢，我不管。那你坐哪啊？他不是现在有座位吗？又不是没地方做，再说了，他也没什么东西嘛。”Linda撅着嘴，非常不情愿。
“好了，别问那么多。”杨坤说到。
Linda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好的。
她知道，现在过多的语言除了给杨坤添堵外，毫无裨益。不过，看到杨坤坦然自若的样子，她就放心了许多。
杨坤自有他的道理，Linda这么想。
第二天一大早，杨坤就陪着Eric拜访客户去了。
Linda一整天都在办公室，一边整理杨坤的文件，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个杨坤仅仅待过一年的地方。
快下班的时候，马威走到Linda面前嘱咐明天早晨安排车接William的事情。
“Linda，别忘了明天早晨安排一辆车去希尔顿接William，用那辆宝马吧。”马威说到。
“啊？宝马杨总用着呢，我现在手头只能安排帕萨特，您看成不？”Linda回答到，挑衅地盯着马威。
“哦，这样啊，那还是得紧着杨总用。你看着安排吧，只要有车接，我就放心了。”马威不好意思的说到。
“马总，您放心。杨总早就交代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拜拜。”Linda起身收拾完东西，头都没有回就离开了办公室。
“狗腿子”这三个字在Linda嘴边打转了无数次，硬生生被Linda咽了下去。
客户拜访完毕，杨坤送Eric到酒店，然后就回家了。
确认杨坤的车已经开远，马威从酒店大堂的立柱后面探出头来，径直走到了酒店前台。
马威给William打了电话说明来意后，在大堂找了个最靠里的角落坐下来。
很快William就下来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健步如飞的走出了电梯，满脸的春风得意。
William刚出电梯，马威也就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William，今天累坏了吧？”马威急切地问到。
“很好啦，也不是太累，就是赶了几天飞机。”William不紧不慢的答到。
“那我们这就走吧，今天，我带您去个非常有B市特色的地方。”说完，马威抢先一步走出转门，让服务员叫了出租车。
车刚开出酒店几分钟，杨坤的电话来了，是打给William的。
“哦，杨总啊，你好，你好。”William拿起电话应到。
“William，很抱歉啊。今天晚上有别的安排，就不能陪你吃饭了。”杨坤说到。
“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
“要不这样，我安排马威去找您吧，他知道很多B市吃饭的地方。您看如何？”杨坤补充到。
“马威？不用，不用。以后再说吧，今天我已经安排好了，谢谢你啊。我们明天见吧。”William边说着边瞟了瞟身边的马威。
马威头转向车窗，两只手下意识的搓来搓去，直到William挂掉电话，才慢慢的转过身来，然后冲着William窘迫地傻笑。
“马威，快跟我说说，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来着，我都等不及了。”William揉揉自己的肚子，一副很饿的搞怪表情。
“看来您真是饿了，今天带您去了老B市的后海，那有一家特有名的京帮菜，据说都是当年皇宫传出的菜谱，保准您喜欢。”马威眉飞色舞地答到，顿时没了刚才的尴尬。
接下来，马威顺个介绍了那家店的特色菜，包括菜的品名，来历，做法和口感。马威讲的唾沫横飞，William装得出神入化。
晚饭结束，马威打车送William回到酒店，才折回自己的别墅。
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12点了。马威匆匆洗个澡，就上床睡了。半夜，竟然梦到William通知自己接任大中华区的销售总监。
第二天一大早，杨坤刚进办公室就看到Linda找来的几个纸箱子，整整齐齐的放在文件柜旁边。
杨坤没有马上叫Linda来打包，而是坐下来打开电脑，胡乱的点击网页，浏览新闻。
William来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了，他依旧坐在Linda旁边的座位上。
Linda打了招呼，然后叫茶水房的阿姨倒了水。
William没有什么事情处理，盯着仅有的几份邮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Linda也闲得慌，自从发了任命通知书，杨坤就没有再安排过新的事情给Linda做。
William没来的时候，Linda还能上网打发打发时间，现在旁边多了一个人，Linda浑身的不自在。
实在呆不下去了，Linda叫了司机和她一起去取杨坤办好的美国签证。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12点了，Linda推开门把签证送了进去。
“杨总，去美国的签证办好了，给您。”Linda把签证递过去。
“好，放着吧。机票定了没?”杨坤问到。
“定了，早就订好了，出票吗？”Linda说。
“不用，把机票取消吧。我不打算去了，出差申请也不用填了。”杨坤漫无表情地说到，异常的平静。
“哦，我知道了。那咱去吃饭吧？”Linda试探性地问到。
“你们去吧，我中午和William一起吃。”杨坤说完，起身去拿外套。
William百无聊赖的坐着，冲着每个走过他眼前的人傻笑。
杨坤带着William去公司食堂吃饭，要了套份儿饭，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William提出要开整个中国区的销售会议，询问杨坤什么意见。
杨坤提议全部的在职员工都参加，而不只是销售团队，因为这毕竟算得上是大中华区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员工大会。
没料，William以费用太高否定了杨坤的建议，而且一再强调他最看重的和最大的工作重点就是销售，并且希望得到杨坤的支持和帮助。
饭后，杨坤就把Linda叫来，找了个会议室和William三个人一起商量开会的事情。
William正襟危坐，杨坤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Linda挨着杨坤。
“这样啊，今天找大家来，就是商量一下大中华区销售会议的事情。作为中国大区成立以来的第一个会议，我本人非常重视，相信管理层也会很重视。你们两位对中国区的情况非常熟悉，所以，这件事情就拜托了。我先说这么多，看看二位有什么建议或意见？”William说完，双手叉在胸前，看看杨坤又看看Linda。
Linda歪着头，冲着门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William一番恶心至极的开场白让她透不过气来，她懒得看到那张衣冠楚楚的脸。
杨坤沉默了一会，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除了不愿意自己主持会议，而让杨坤主持之外，William全盘接受了杨坤的建议。
在和杨坤一一核对过会议细节后，Linda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杨坤也跟了出来。
“好的，没事，我就先出去了。”杨坤站起身来道别。
杨坤重重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点了一支烟。
William随后也回到了座位上。
“Linda，帮我打印一份中国的组织结构图。”William吩咐到。
“好的。”Linda的声音里都透着几分不情愿，William自然听得出来。
Linda把打印好的组织结构图递到William手中，便回到了座位上。
William仔细的翻了几遍，然后又叫到：“Linda，有没有带照片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有照片印象会深点，可以帮我准备一份吗？谢谢。”
“知道了，我回头给您准备，手头暂时没有那么多照片，您什么时候要？”Linda悻悻地回到。
“不急的，你什么时候有空，记得给我一份就行。”
两个小时候，Linda把准备好的销售会议资料发给了杨坤审阅，然后着手准备带照片的组织结构图。
杨坤没有心情看，而是让Linda把文件直接转给William确认。
William让Linda打印出来，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然后问了一句：“Linda，杨总确认过了吗？”
“没有，他说直接给您看的。”Linda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补充到：“杨总他看过了，还说让您再确认下，没问题我就去发会议通知。您看我一着急，就说错话了。抱歉。”Linda说到，脸红到了耳根。
“好吧，我这里也没有问题，马上发了吧。提醒大家做好准备。”William语重心长的叮嘱到。
Linda总算松了口气，开心地说到：“放心吧，我马上就办。”说完就回到座位上了。
快下班的时候，William走到Linda身边问到：“明天早晨哪个师傅接我啊？”
“哦，每天都是张师傅，他跟着您。”Linda回答到，头也没有抬。
“好，知道了，谢谢Linda，辛苦了。明天见了。”William拍了Linda的肩膀，边说着话边走了出去。
“shit！”Linda咒骂到。
下班时间到了，Linda关了电脑，正准备收拾东西，被杨坤叫了进去。
“Linda，从明天开始用宝马去接William，我用那个Passat，明天通知一下司机。还有，以后William有什么事情，你都帮他处理一下。”Linda刚进去，杨坤就交代到。
“他难道没有秘书吗？我为什么要给他干活？”Linda一脸的不悦。
“他是CEO，秘书暂时没有到位，你先帮他一下，不会很长时间的。”杨坤安慰到。
“好吧，我知道了。你没事吧？”Linda的脑海还是掠过一丝不安。
“没事，不用担心我。今天你先回家吧，我再处理点事情。”
“那你记得吃饭，我先回去了！”Linda说完转身要出门。
“记住，明天用这几个纸箱子，把我的东西整理好。”杨坤嘱咐到。
Linda走后，杨坤又从头到尾看了一边自己酝酿已久的辞职信，本想今天就发出去给William的，转念一想，还是保存好了关电脑走人。
回去的路上，杨坤满脑子空白，什么也想不了，只好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心无旁骛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William上任的这几天，自己着实太累了。原本想好了心平气和的去接受哪怕任何一种安排，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告诉自己，猜也猜不到。
杨坤想走了，这种马上离开的冲动在和William接触后的几天越发的强烈。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能去哪里，只是不想接受这种煎熬。
或许，是该换个地方了。杨坤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决绝地，毫无留恋地离开DA。
自己，不过是他们中的一员，仅此而已。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2点了。草草的洗漱一番，杨坤在客房和衣而睡了。
为了准备下周的销售会议，Linda整日在办公室忙的焦头烂额，另外William又交代了很多额外的工作，让她分身无术。
而原本整日忙到四脚朝天的杨坤反倒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不想来办公室，可又不得不来，Eric无时无刻不坐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位置上，忙里忙外。
没有来自DA总部的认命通知书，他几乎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工作。即便，没有人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DA的销售总监，但是Eric已经风风火火的插手销售的业务，除了开会的小事，也从来没有找自己谈过项目的事情。
自己到底算什么？连他自己也琢磨不清楚了。
每个人都在团团转，只有自己没什么可忙，这种百无聊赖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却不知如何是好。
Linda办公桌的电话响了，是梁宏。
“梁总你好，哦，你找杨总吗？”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的缘故，就算隔着门也能听到Linda的声音。
“好的，我现在就给你转！”
杨坤坐起了身，准备好伸手接电话了，才听到门外传来William的声音。
“哦，梁总，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邀请。下个周你们区的销售会议和开机典礼，我一定准时到场。”说完, William重重的挂掉电话，然后转头让Linda给自己预定机票和酒店。
Linda根本没有听见William的吩咐，从梁宏让自己把电话转给William的一刹那，Linda的思绪就飘走了。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不祥的预感越发的明显，虽然近日来杨坤没有和自己提起过，但直觉告诉她：杨坤要走了！
“Linda，机票有吗？”见Linda没给回音，William起身问到。
“哦，您说什么？”
“我的机票和酒店，抓紧时间订好了，给我发个确认邮件，谢谢！”William明显的不悦，顺手递给Linda一张写着自己行程的纸条。
酒店和航班预定完毕，着实没了主意的Linda找了个会议室，打电话给赵睿。
“怎么了？听着兴致不高啊。”赵睿刚接通电话就来就听出了Linda的异样。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杨总要离开公司了。”Linda低声说到。
“为什么这么说？”赵睿也很吃惊。
Linda把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看这情况，十有八九了。新来的CEO都开始插手项目了，杨总就没有什么用了。走就是迟早的事。关键是你，怎么打算呢？”Linda关切地问到。
“我不知道呢，反正我不怎么喜欢这个William张，虚伪透顶的家伙。看见我都恶心，更别说伺候他了。实在不行，我就离开好了。”Linda斩金截铁地说到。
“可别，人在屋檐下，不就是为了口饭吃吗？他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他不是还没有秘书吗？先干干，再，说以你的能力，他肯定会喜欢的。”赵睿安慰到。
“可别，我可不愿意像杨总那么傻，给别人做嫁衣裳。回头什么都没捞，让人家耍一把。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Linda叹气到。
“先别着急，走走看，实在不行再离职也不迟。”赵睿说。
“好，我听你的。”Linda应到。
Linda知道在这个节骨眼，自己除了按部就班的工作，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现在的杨坤，里里外外不知道承受着多大的压力，自己不能帮什么忙，但也不能添麻烦，哪怕是一点点。
下班的时候，Linda原本想和杨坤一起回家的，没料被Eric以准备会议资料为由，留下来加班。
William清楚的知道Linda有多么不乐意。
眼前这个秘书，无论再伶俐，再能干，William都觉得于自己而言就是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作为杨坤的女友，如果Linda对自己的行程和琐事一目了然，怎么想都让William难以忍受。
走马上任后紧急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他终于决定做点什么了。对付这个手无寸铁的Linda，就像踩死一只苍蝇那样容易。但是，他决定把事情做的漂亮点，最好神不知鬼不觉。如果能把杨坤也顺带拉下水，那就大功告成了。
所以，无论有没有必要，William都会以加班为由把Linda留在办公室。
销售会议如期举行，杨坤赶到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落座了。
Linda在会议室门口招呼大家快点，马威和梁宏簇拥着William走进了会场，有说有笑。
会议室满满当当的近100人，都是来自全国的销售。
杨坤找了个Eric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Linda示意会议时间到，杨坤快步走上台开始主持会议。
Linda先是祝贺大中华区成立，紧接着介绍了William，一大串履历和头衔，只字不落，与认命通知书几乎一模一样。
William一个箭步跨上讲台，和大家打完招呼后，洋洋洒洒的介绍了很多关于公司管理层的情况和他对大中华区的期望，最后当然不忘了感谢杨坤在过去一年带领全国销售所做的努力。
紧接着，按照会议既定的流程，10个区的销售经理一一做了汇报。
吃饭的时候，亚太区总裁Eric姗姗而至。
William在饭店给他安排了简短的讲话，然后领着他给一桌一桌地敬酒。杨坤跟在他们两个后面，边给他们介绍，边帮忙倒酒。
席间，Eric没有和杨坤说话，除了问问杨坤每个人都是谁。
晚饭结束，William送Eric回酒店。
“William，杨坤最近什么反应”刚上车Eric就问到。
“就那样呗，每天准时来上班。”William答到。
“他在办公室做什么？”Eric问到。
“不知道，应该没什么事。他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怎么出来。”William说。
“嗯？独立办公室还没有给你腾出来吗？”Eric惊诧的问到。
“我见他的东西已经打包好了，在那里放着，只是还没搬！不过，Eric，杨坤搬出来的话，坐那里呢？”Eric一脸狐疑的看着William。
“这是个麻烦事，新的组织架构又没有他的职位。再等等吧，我和总部再商量下，申请个闲职给他！不过，他如果最近把办公室腾出来的话，就先让他坐在楼下的会议室里，反正那个会议室也不怎么用。”
“哦，好的，我知道了。”William如释重负的答到。
“另外，这个杨坤很聪明的，你自己要担心点。他自己走不要紧，担心他来个釜底抽薪，把下面的销售经理带走几个，到了竞争对手那里，我们的工作就不好办了。另外，如果需要，就换几个我们自己的人，这样合作起来就方便多了，有什么需求，就跟我说。”Eric语重心长地说到。
“我知道，最近已经开始和下面的销售经理接触了。现在杨坤基本不插手项目的事情。”William说到。
“那就好，这样的话，杨坤再能耐也扑腾不了多高！不过，还是得防着点。”
“放心吧，我会留意他到底什么意思，一有情况，我就告诉您。回去早点休息吧。”William送Eric回到酒店，就转身上车回家了。
两天的会议，日程排的满满的。
William从头到尾，参加了整个会议。
最后一天下午，傻傻坐了一天半的杨坤借故出去了一趟。
会议室里，10个销售总监，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曾经对自己唯首是瞻，鞍前马后。短短的几天内，恨不得不愿意与自己四目相对。
这种被忽视，甚至被嫌弃的感觉，让杨坤感到窒息，他越发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
只是，离开之后，去哪里，做什么，他还没有主意，作为五百强外企的高管，跳槽没那么难，但也没那么容易。
所以，他决定暂时等一等，静观其变。
晚上聚餐结束后，马威和梁宏前后脚来约William出去聊聊，都被William拒绝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坤早早地来到办公室，一扫往日的阴霾，精神抖擞。
Linda不在座位上，杨坤叫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就推门进了办公室，才发现William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文件指指点点。Linda直直的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点头。
William看到杨坤，慌忙站了起来说到：“杨总来了，我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和Linda说点事情。Linda你出去吧，我这里没事了。”
Linda转身看到杨坤，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Linda出去后，William也跟着走了出来。
杨坤很生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胡乱的推开了办公桌上的文件。原本晴朗的心情被嫉妒瞬间填满了。
Linda是我的秘书，我的女人，他恨不得马上昭告天下。
可惜，他不能，他清楚的知道，即便Eric如何安排Linda，自己已经无权过问。在被边缘化的那天，自己就永远失去了对Linda职位的支配权。
过了一会，平复好心情的杨坤叫Linda进来。
Linda像往常一样给杨坤端了一杯茶进来，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的。
“怎么了？怎么哭了？”杨坤问到。
“我没事，你是不是要走了？”Linda说完，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暂时还没有定！或许会，或许不会！””杨坤尽量心平气和的答到。
“你非得走吗？我不让你走！”Linda明明知道自己的挽留有多么惨白无力，还是控制不住身不由己的情绪。
“好了，别哭了，让别人看到不好。今晚上回家，我好好和你讲！”杨坤起身安慰到。
“那，那我呢，要跟着William吗？”Linda边哭边说。
“暂时得是！”杨坤的心被刀割般的疼，却只能忍着。
“我知道了！”Linda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眼角的泪却不知不觉又淌了下来。
晚上回到家，杨坤拉着Linda讲完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觉得头头是道的Linda同意了杨坤的提议，并答应安安心心把眼前的事处理好。
杨坤搬走了，新的工位就在楼下的会客厅。偌大的会议室里，一台电脑，一台电话，就是杨坤所有的家当。
和往常一样，杨坤准时上班，准时下班，没有人找他，他也不需要找任何人。
除了Linda，其余人好像与自己没有了任何关系。
杨坤搬走后，William就迫不及待地搬了进去。
接下来，近一个月的时间，William都以各种报表为借口，要不让Linda晚上带回家做，要不吩咐她周末来办公室加班。
被William折磨得团团转的Linda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去找杨坤，即便就隔着一层楼的距离，她也没有机会去看看。
期间，杨坤几次在楼下等自己下班，都被突如其来的加班给搅黄了。
Linda恨死了William，可是毫无办法。
等她再次见到杨坤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管理层会议了。
William特意让Linda将会议通知抄送给杨坤。满满当当的会议安排上，没有杨坤什么事，但他也得列席参加。
这是DA的传统，也是DA的规定，更是William给自己的一个局。但是，即便有一万个不愿意，你也非去不可。
大中华区成立后的第一个月度管理层会议由William主持。Linda作为安排会议的秘书被要求坐在William的身边。
会议期间，William故意提高嗓音，多次感谢了Linda这个月以来的辛勤工作和为这次会议准备所做出的努力，话毕，不忘了冲着Linda笑。
Linda觉得William猥琐极了，也只好冲他笑笑，算是收下他的谢意。
坐在一旁的杨坤如针扎般的难受，也只好视而不见。
会议午餐期间，William起身招呼大家吃饭，故意当着杨坤的面，将手搭在Linda的肩膀上，大夸特夸：Linda真太能干了，难得的好秘书！最近帮我做了很多工作，太辛苦了。
Linda厌恶极了那只手，却没办法甩开。
坐在一旁的马威，远远地就看出了杨坤的不自在，径直走过来附和着William可劲夸Linda。
自从上次给Eric发了邮件，马威一直没有收到任何反馈，包括William。
他无法确定高层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连曾经无话不谈的杨坤似乎离自己也越发远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与自己毫无交集。
莫非杨坤知道自己泄密的事情?
William会不会告诉杨坤？
如果没有的话，William为什么对Linda大加赞赏？
Eric难道不知道杨坤和Linda的关系？
马威猜不出个所以然，但这种被晾在一边的感觉让他不爽极了。
会议结束，与会的管理层都回家了，William让Linda留下回自己办公室写会议纪要，发给总部。
本想和杨坤回家的Linda只好答应，然后与William回办公室。
马威约了杨坤一起谈心，心情不好到极点杨坤提议去喝酒。
杨坤已经很久没有喝两杯了，咕咚咕咚几杯下肚，已经恍恍惚惚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不悦，委屈，挣扎，难过，一股脑的随着这些烈酒爆发了出来。
他和马威讲自己如何被William忽悠，如何竭尽全力完成上个财年的任务，如何不得不接受新的工作安排，林林总总，事无巨细。
“老哥，咱俩谁和谁啊，这个DA，除了你和我，我们还能指望谁。来，干杯，让那些王八羔子们，见鬼去！”马威咒骂着，一饮而尽。
“好，让他们见鬼去吧！”杨坤也跟着又喝了一杯。
“那，我再问个不该问的问题哈！”马威吞吞吐吐。
“什么，尽管说！”
“Linda，老哥和Linda怎么办？”马威终于找到机会提及Linda。
“不知道呢，没有打算！现在我这边还没有安排妥当，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再说！”
“我怎么觉得William对Linda的态度怪怪的？”马威故意提高嗓音。
“最近太忙，很久没有找过Linda了。今天本来想出来聊聊，又被William留下加班了。哎，你说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个如噎在喉的梗，让杨坤既无奈又心痛。
“不是小弟我多嘴，听说William还没有结婚！看他这架势……”马威故意欲言又止。
杨坤听了，又狠狠的灌了自己一杯。
“办公室风言风语的，谁知道那句话真，那句话假，不过老哥你还是多留意这点。另外，其他人都说，Eric在中国开会那会，还单独找过Linda，具体什么事我们就不知奥了！”
“还有这等事？”杨坤显然被激怒了，怒火中烧，他恨不得马上给Linda打电话问清楚。
马威把醉的不省人事的杨坤送回家，然后又溜回了自己的别墅过夜。
早晨，即便在睡梦里，William冲着Linda甜笑，手搭在Linda肩膀上的一幕一幕都清晰在杨坤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下午，他提前发了短信约Linda见面。被William要求做报表的Linda只好回：我要加班！
气急败坏的杨坤恨不得把手机摔得粉碎，或者直接冲上楼把Linda叫出来问个明白。
周日，终于不用加班的Linda来家里找杨坤。
双眼布满血丝的杨坤，看着眼前兴冲冲的Linda一点高兴的意思没有。
“你过来，我们聊聊！”杨坤拒绝了Linda的拥抱，拉她坐在沙发上。
毫不知情的Linda一边问杨坤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一边听话的坐在那里。
杨坤不做声，自顾自地坐在一边，与Linda隔着老远的距离。
“你到底怎么了？”Linda明显感觉到了杨坤对自己的排斥。
“没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Linda还是被激怒了，大声问到。
“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杨坤的声音也很大，试图盖过Linda。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最近一直在加班！”
“加班，加班，当真有那么多班要加吗？你比CEO还忙，对吧？”
杨坤的眼神咄咄逼人，恨不得把Linda一口吃掉。
“好像我喜欢加班似得，这不是William安排的!”Linda试图解释。
“William， William，你就知道William！”杨坤的声音越来越大，近乎咆哮起来。
“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我做错了什么？”
“做错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杨坤咄咄逼人的样子，把Linda彻底激怒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莫名其妙的！”
“你想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用问别人！”
“我想干什么？”
“你走，你去当你CEO秘书，去陪你的William，去见你的Eric！”
“Eric？”Linda显然被惊到了。杨坤怎么知道Eric找过自己？
“是，Eric是找过我，但我什么也没讲啊！”
“什么都没讲，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心虚了吧？”杨坤看着Linda，一脸轻蔑。
“你到底要干嘛？”
“不要干嘛，你走吧，不要假惺惺地来找我，我不需要你廉价的同情！”杨坤指着大门，让Linda马上消失。
“好，我走！”Linda负气离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刚转身，Linda就哭了。
决堤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纵然自己受多大的委屈，她都坚信杨坤会理解，会坚决的站在自己这里，就像自己义无反顾站在他身边一样。
可惜，事实就是这么残忍，爱情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只是自己从此失去了杨坤，也不会再轻易相信爱情。
Linda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要去往哪个方向………
Linda走了，精疲力尽的杨坤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瘫软的窝在那里，满脑子空白……
禾禾，来自北方的工科女，码温暖的文字，期待温暖，有趣，同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