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亚龙散文诗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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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 亚 龙 散 文 诗 九 首
文／窦亚龙
一 、山上洼之秋
山上洼的秋天静谧而美好，日子在柴火的炖熬中慢慢老去，日子在老人的胡须中流淌，山神庙旁边的柏树包藏着村子的秘密，勤劳的老人铲一垛地衣，待大雪封山后添热土炕。和自己同龄的乡党捣一罐罐茶。
在外闯荡的孩子，通过山顶信号塔的传输向，家人道声平安 。老人在挂断电话品一口茶，捋一把胡子，岁月就在胡子中流淌，看着腾空的旱烟圈，感觉额头的皱纹又多了一道，一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
高粱红透了脸，洋芋花儿开的得娇艳，鸦雀花像一串紫色的风铃，千岁箍在墙根分外妖娆，地埂上面梨像红玛瑙似的红了一大片，尘土蒙蔽的石踏窝诉说着过去的事情，阳光透过一把潮湿的香，芬芳不经意就从指缝溜过，家乡的秋天静谧而美丽。
二 、道别的手又一次伸起
年的炮屑绿草成隐，接过父亲生锈的镰，左右开弓杀得黄花遍地，乘势喷上草甘膦，犹如未愈伤疤上撒点盐，蒲公英流出白色的泪水，车前子天萝卜灰蓧，将月光下的餐位啃噬 ，树上的啄木鸟叫着，不知是父亲在时的那只，哨鴿从头顶飞过 ，唱着离乡的歌 。一只小黑猫闯过身边 ，就像爷爷喂养的那只 。正午时光静谧 。偶有犬吠 ，等待主人的残汤 ，小黄不知在何方？ 心咯噔一痛，往事不堪撕扯。将心事晾晒 ，又得说再见，写两行字 ，再陪老屋说说话，风吹过沁汗的额头，心格外的凉 ，再拍一张老家的花 ，将往事珍藏 ，咔擦一声，关上大门，和亲人道别的双手又一次伸起。
三、五月的风
烟熏火燎过的蒸笼挂在屋檐下，再也蒸不出，儿时那种可口的馒头。鸡罩扣在椽棒檩子上，难道叽叽喳喳的小鸡跑到墙角下乘凉去了。金黄色的菜籽花开在炕眼门旁，是温暖还是孤寂。五月的风就像打翻的调色盒，村子瞬间变成大师手下富有诗意的画作。
四、秋在母亲的簸箕
几串鲜红的辣椒经脉里河水在翻滚，南瓜与冬瓜述说着夏天的邂逅，带着金秋色彩的玉米慵懒地想着夏日的阳光，麻子粒挨挤在一起抱团取暖，干枯的落叶流着不能归根的泪，死去的君子兰又发出了新芽。母亲的簸箕声里秋愈加丰盈，纱帽梁的杏叶红了杨树黄了，庆收的社戏唱起来了。在喧闹的小城，远离了秋的温润与喜悦，我抬不起迈进家乡脚步。
五、九月九没有酒
时时想起你，很想靠近你，但你就在我的眼前时，我怎么充满悲伤，又悄悄地离开了你。生锈的铁锁，一堆一堆的鸟粪，房角的蜘蛛网，占满瓦楞的蒿草，落叶遍地的巷道。我站在戏场，深情地凝望藏满心事的山洼，寻觅到许多熟悉而沧桑的瓦房，山神庙的柏树郁郁葱葱，就是找不到埋葬你的地方。戏场还是那样热闹，庙宇的香火还是很旺，只是我很孤独。听不懂唱词，落寞地逃离这个藏满心事的地方。许多传统的文化被钢筋水泥侵蚀，人们拿什么寄托乡愁，若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人逐渐老去，这个戏场剩下的将是什么？九月九不光是没有酒。
六、乡愁是什么
是故乡太阳落山时升腾起的一缕炊烟，我仿佛闻到了一股铁锅熬制的粥汤的香味，是家乡夏收碾场时碌碡堤窝咯吱的悠扬声。毒辣辣的太阳晒的柴草吧吧作响，秋播时满山遍野的喊牛声，唤醒了沉睡的月光。打一根捆绑岁月的麻绳，织几个口袋收藏春夏秋冬的心事。几位布满老茧的手挖空了村子的庄稼，茂盛的野草长在了门墩上。弥漫着霉菌味的石磨子磨光了牙口，乡愁就在老人忧伤的眼泪里。
七、父亲的背影
踏着暮色回家，围着火炉喝一壶老酒，遗忘多年的故乡的密码被一键恢复。土炕最解乏气，公鸡报晓打破了平静的梦，趁着晨曦登山，童年玩耍的核桃园一片寂静，有铲地衣的老人，他的背影就像父亲。
八、等待
布满苍苔的城堡里， 炉火上没吃完的半碗苞谷面还有余热，等待过路人把历史品尝。夜幕围拢的帐篷里，遍地都是晃荡的空酒瓶，昨晚约好的朋友可否如期而至。孤单的一匹骏马，多年站在广阔的草原，惟愿与你在关陇古道瞬间一遇。寂静撒在案头，发财树和葫芦窃窃私语，诉说着一场滚烫文字的热恋。碰壁红尘的女子，满含委屈伸开双臂，等待与久盼的公正相拥而泣。烽火台的蛛网，远离人间噪杂，静谧地等待着与心仪的飞蛾一遇。年久失修的老屋门窗大开，散发着岁月灼伤的疮痍，等候游子的归来。八十多岁的老人，坐在馨香四溢的花架下，心静似水看过往行人匆匆。阳光下的一本老书，泛着油墨的清香，希冀着与你来一场灵魂之旅。
九、我永远爱着你
假如我是一位画家 我会画下家乡绚烂的秋色 。假如我是一位音乐家，我会谱出家乡此起彼伏的虫鸣，我陶醉在你的夜晚。假如我是一位歌唱家，我会歌唱人们的丰收喜悦。 假如我是一位旅行家，我会告诉世人这里的静谧 。我只能拍下你的朴实与憨厚 ，我爱你金黄的丰收，我爱你桃红的绽放，我爱你淅沥的滋润， 我爱你母亲的真诚。我愿做你一生的孩子，我愿躺在你的怀抱中，听儿时的玩伴滚铁环的声响， 回想在小溪捉蝌蚪的欢快，看众鸟从糜地高飞的壮观 ，品尝与父辈夏收秋播的场面。看今日之家乡，红顶砖瓦房整齐排列 ，雨后的水泥路干净，核桃树又长粗了许多，信号铁塔山顶屹立，漫山遍野的黄菊花傲然独放 ，嫩黄的小麦苗迎风成长，晶莹剔透的面梨挂满枝头，成串的辣椒整齐排列在屋檐下，到处一片蓬勃生机 。四十年弹指一挥间， 温暖老屋苍老不堪 ，七亩肥沃土地荒芜，马槽杂草尘土淹没 ，他年将无驻足之地，生我养我的地方，藏满心事的地方 ，魂牵梦绕的地方， 一辈子不能忘记的地方，我永远爱你。
作者简介：
窦亚龙，男，汉族，1976年出生 张家川县马关人，业余爱好写作，偶有作品见诸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