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 李同平：父亲，我拿什么抚平您额头的皱纹？
父亲，我拿什么抚平您额头的皱纹？
文 | 李同平
每次在清晨走上阳台，都能看见不远去晨曦中田间的鞠影，他不是手握锄头在除草，就是在用他那痴迷的老眼看一地的绿苗，他的行动是那么地慢，慢到瓜苗窜过他的额头，豆角的纤长填满他的皱纹。
父亲74岁了，说老也不算老，说不老也老了。前些年把他带到城里来，本该是要让他享享清福的，可习惯了劳作的他没有一天空闲，从先前刚来时在我开的小店旁开荒垦地种蔬菜，到现在定居的小区，他所开垦的荒地足以赶得上家里的那几亩责任田了。
父亲开荒所种的菜从没卖过，几乎是每每剩余。那些馋眼的蔬果不是让路人摘走，就是送给了就近的相邻，但他的脾气总是不好，偷走的或者是送人的他都喜欢叨唠几句：叫你们摘回来不摘，这不，今天又被人摘走了......
其实我们也是很无奈，那么多的蔬菜，我们怎么能吃得下?也曾告诉过他可以拿去市场上卖掉换点烟酒钱，可他不敢去。原因我们懂，他不识字，更不会识别大额的钞票，这一切导致了他的无奈，我们的无奈，只能任由他田间忙碌，他人收获了。
父亲人缘不错，走到哪都是见面熟。也许是人老话多的缘故吧，只要是有遇上闲人，他都会去和别人拉家常，一来二去，他就成了包打听，那个谁谁谁是什么地方人，干什么的......以至有一些刚来的住户都喜欢问他的路或者是找哪个人。
父亲老了，挂记的也多。每到时令蔬菜成熟时，总是惦记着他的那些里孙、外孙：这是刚摘的，赶紧弄的伢们吃，那些市场上买的没这新鲜，这些都是没打农药的，安全！
父亲啊，只要是隔上三五天没见过伢们，都会上楼来每个房间看看，直到看见他牵挂的那些个后代，然后打个转下楼，从他下楼的脚步声就可以听出那是一种满足的声音，沉稳而踏实。而他的那些个后生只是回了个头，给了他一个调皮的笑脸。
父亲喜欢听戏，虽说他大字不认识一个，但那些我们年轻人都听不懂唱词他听过就会唱，还唱得有声有色、铿锵有韵。有时他在酒后来劲时还会绘声绘色地讲解一通，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既是讲解员又是听众，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关注故事里谁是谁的问题，只是不想打扰他的兴致。
父亲啊，您知道吗？今年的端午节马上就要到了，还捎带来了父亲节，在这样一个怀念、感恩的节日，我们都知道给您什么您都不会在乎，您在乎的是一大家子的团圆、欢笑声，这些我们都可以做到，可您那额头渐多渐深的皱纹，我们该如何帮您抚平？！……
- 关于作者 -
李同平，汉川人。作品偶见《楚天都市报》《孝感日报》《孝感晚报》《汉江文艺》《农村新报》《连云港日报》，以及《高中生学习》试题、《中国爱情诗刊》等网络文化媒体。
- 推荐阅读 -
文学动态： 十二万大奖， 征集“孝感麻糖、孝感米酒” 起源新阐释
第 296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