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默斯·希尼《惩罚》
摄影: Jack McManus
最初发表于《沼泽诗篇》(Bog Poems, 1975年)。
在一篇《巴黎评论》(Paris Review,No. 75) 的访谈中,希尼说“这是一首有关袖手旁观IRA(爱尔兰共和军)在乌尔斯特 (Ulster, 原爱尔兰一地区,今部分属北爱尔兰) 给这些年轻姑娘涂焦油插羽毛的诗。但它也是有关袖手旁观英国人在贝尔法斯特兵营和审讯中心拷问平民的诗。它有关袖手而立于这两种形式的公然侮辱之间。因此就有了那种自责的元素,令这首诗以一种相当尖锐的方式个人化。它的关注是当下与当代的,但出于某种原因我无法将军队营房或警察营房或博格塞德 (Bogside) 街头生活纳入这首诗的语言和地形学之中。我发现书写沼泽中的遗尸和黑铁时代惩罚的幻象更有说服力一些。压力似乎从写作中排空了,如果我将我的焦点从这些意象中转移开去的话。”
西默斯·希尼 (Seamus Heaney, 1939-2013)
惩罚 (Punishment)
我能感觉到那勒拽
绞绳锁住她的
颈背,风
在她赤裸的胸前。
它把她的乳头吹
成琥珀珠子,
它摇晃那脆弱的索具
她的肋骨。
我能看到她溺死的
身体在沼泽里,
压重的石头,
漂浮的棍杖和树枝。
在那下面起初
她是一棵剥了皮的幼树
现在是挖出来的
橡木-骨,脑-量壶:
她剃光的头
像一支黑玉米茬,
她的遮眼布是一条脏的绷带,
她的绞索是一个环
来存放
爱的回忆。
小奸妇,
在他们惩罚你之前
你是亚麻色头发,
营养不良,而你
漆黑的脸曾是美的。
我可怜的替罪羊,
我差点儿爱上你
但想必也会投下,我知道,
沉默的石头。
我是狡猾的偷窥狂
看你的脑䯝暴露
而发黑的蜂巢,
你肌肉的纤带
和你所有编号的骨头:
始终默然而立的我
当你的叛徒姐妹,
头披焦油,
靠着栏杆哭泣,
想必会默许的我
心怀文明之怒
却又理解那严厉
与部落的,私密复仇。
陈东飚 / 翻译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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