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好色如命,儿媳妇小姨子都不放过,王熙凤为什么不怕他?
《红楼梦》第十三回写到,宁国府贾蓉的妻子秦可卿亡故,整个贾府一时忙乱起来。因婆婆尤氏胃痛老毛病犯了(也可能是小题大作,故意装病,这是另外话题),卧床不起,宁国府没了可以主事之人,这急坏了与秦可卿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公公贾珍。
这时,宝玉向他推荐了王熙凤。
宝玉的推荐确实合适,凤姐本身就是荣国府里主事的,工作能力那是有目共睹。贾珍一听之下立即赞同。此时王熙凤正跟着邢、王两位夫人一起在宁国府上房中,贾珍就带着宝玉一块来找凤姐。到得上房,书中写了这样一段话:
有人报说:“大爷进来了!”吓的众婆娘唿的一声,往后藏之不迭,独凤姐款款站了起来。
这个“有人”料来是宁国府的仆人,只不知是跟着贾珍、宝玉一块来的仆人呢,还是原就守在上房门外的仆人;又不知这声“报”是一般的“通报”呢,还是一声“警报”,反正听到这一声“大爷进来了”,“众婆娘”都吓得“往后藏之不迭”;也不知这里的“众婆娘”具体会是哪些人,想来是除了邢夫人、王夫人的宁荣两府里的婆娘们了。
她们一听贾珍要进来,竟然都吓得要藏起来,那表明与贾珍碰上不太妥当,但不是要回避那么简单,而是贾珍这个大爷是特别好色的,躲他已成了条件反射。
贾珍好这一口已是名声在外,第二十五回《魇魔法姊弟逢五鬼 红楼梦通灵遇双真 薛蟠见过林黛玉》就曾写到薛蟠对贾珍的认识,那时宝玉和王熙凤中邪发疯,把合府搞了个“天翻地覆”,薛蟠的表现是:
别人慌张自不必讲,独有薛蟠更比诸人忙到十分去:又恐薛姨妈被人挤倒,又恐薛宝钗被人瞧见,又恐香菱被人臊皮,——知道贾珍等是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因此忙的不堪。
“呆霸王”薛蟠碰上贾珍也是要甘拜下风的:防火防盗防贾珍啊!
另外,我们也可以从贾蓉身上看出乃父的日常表现:贾敬亡故,贾蓉回家见到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位姨娘时,不仅公然挑逗两位姨娘,又跟丫头们亲亲抱抱,完全是情欲横流之态。
不过,这里要说的是,其他婆娘们都吓得藏起来了,凤姐却“款款站了起来”。从这个表现来看,是从容不迫,不但没有躲的意思,还有与两位夫人一块接见贾珍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不怕贾珍骚扰吗?我想大概有以下三点吧。
一是有依仗。
王熙凤是跟着邢夫人、王夫人一块来宁国府的,前者是她的婆婆,后者是她的姑妈,都是贾珍的婶婶。贾珍再胡来,面上基本的礼仪却还是遵守的(其父贾敬一心修仙不理家事,也是造成贾珍放纵的重要原因),加上他又不是如贾瑞一般的没脑子的人,自然是不会在这种场合对凤姐有什么非分之言、非分之举的。
二是凤姐自身强势。
王熙凤自小在王家就是当男孩子养的,个性本就很“辣”,嫁入贾府后又是荣国府的主事人,除了老太太、贾政夫妇是没几个人在她眼里的,几乎可以说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就是说,从自身个性到掌握的权力,加上王贾两家本就是亲戚,自小就熟悉的,王家又势力正盛,凤姐根本不会怕贾珍,甚至对他这种好色如命甚至“爬灰”的行径应该是看不起和犯恨的(会联想到贾琏)。
你看她对待那个贾蓉,呼来唤去,笑骂随心,倒像她在调戏他。除了她是个主事人,也因为她性格本就强势。
就说她碰上贾瑞这样不长眼的,也不是寻常女子那样表现羞怯,而是虚加敷衍,大设“相思局”,直至取了他性命。
所以她不会想到要躲藏。
三是
像贾珍这种出身名门又下三滥的人,其特点就是“满口里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再是胡作非为,也是见不得阳光的。尤其贾珍还是贾氏家族的族长,又袭着三品爵威烈将军,身份还是在的。
这就注定贾珍干坏事只能找不敢声张的对象,对舆论也要在一定程度上注意的,也就是说,不脱“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套路。
比如他与秦可卿的不伦之事,一定程度上也看准了这个媳妇出身平常,只是个孤儿养女,其养父秦业也是个没花头的小官;与尤二姐的不伦之事,也是凭着尤家就靠着他资助才得以度日,二姐不敢反抗。
而一旦出现了反抗,或者舆论不利,贾珍就不敢那么嚣张了。
比如尤三姐不甘心被玩弄,豁出女儿家的样子反过来戏耍贾珍,贾珍反而不敢再上门;焦大醉骂贾珍,贾珍也不敢对他怎么样,除了焦大救过太爷的命,不能忘本,更因为狠狠处治焦大的话反而可能扩大负面影响;府里府外风传他与养在他家里的贾蔷有什么不良关系,他也考虑到影响问题而打发贾蔷独个去外面过活了。
王熙凤当然也明白这一样,所以像她这样的身份和个性的人,是不会怕贾珍的。后来贾琏偷娶尤二姐,凤姐大闹宁国府,实在也是她早就把贾珍这种人拿捏得死死的。
这样说来,我们现实生活中倒也有可借鉴处,不要怕那种恃强凌弱的坏人,他们未必像看起来那么强大,只要正义公理在我,就要敢于找准问题,坚决斗争,纵然一时之间未必就能战胜不义,但长久来看是必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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