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赵创丨小说/心祭
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赵创：陕西西安人，现就读于中国矿业大学。自幼爱好文学，高中时曾任校刊《惠苑凝香》副主编，并发表两期个人专刊。三篇文章收录于内蒙作家郭磊主编的《中华知行》一书。
赵创
王存宝是古江市第一医院的医院儿科副主任。他梦寐以求地想升为主任。
机会从天而降。医院调整了院长，新上任的院长是存宝的远房表哥。存宝去找见表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表哥一皱眉：“我刚到任，一是情况还不是特别熟，二是听说儿科李主任那人不错的。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存宝诡秘地说：“李主任那人作风不好，因为一个女人跟老婆离婚了。”说着掏出一张卡放在表哥办公桌上的笔记本上。
表哥板着面孔，厉声推辞，但存宝还是圆滑地摔门而出。
没多久，存宝突然被宣布为儿科主任。原来的李主任被安排到一个其它冷淡的部门去负责工作了，原因在于他乱搞男女关系，影响到了医院的声誉。
突然被降职的李主任精神恍惚，还没下班就说得及早回家。在过马路人行道时，左手一辆闯红灯的小轿车疾驰而来……
存宝和两名医生去病房探望了李主任。李主任想坐起身，但没能坐起来。存宝不敢面对李主任茫然、无奈的眼神。
“李主任，哦不对，李……，你的胸腔软组织损伤严重，左腿严重骨折，需要躺着静养。”一名医生因自己的错言而有些不安。李主任的眼角生出了一点点泪花。
后来，李主任还是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了。他在离世前，托人给父亲捎去了一些钱，并要求谎告父亲自己是出国深造了。他不想让这个沉痛的消息击倒年迈的父亲。
李主任离世了，存宝心里却更不安了。每每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李主任痛苦、茫然的神情都会浮现在眼前。存宝感觉到莫名的恐慌。
眼前的人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人群传来这样那样的声音，有嬉笑声，有撒娇声，有哭声，有喊声，而此时的一切都加重着存宝的心事。他不敢抬头看着人们的脸，不敢盯着他们的眼睛。他觉得那里面有李主任的身影，并且正在炯炯地看着他。
星期天的清晨，存宝独自一人来到江边散步。火红的太阳徐徐升起，像一团燃起的火焰。阳光撒满天空，照亮了大地，但没能照入他的心。
不一会，远处划来一条木船。唤来渔夫，乘上船。
渔夫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头。皓白的胡须生起了微凉的江风，老人的呼吸匀称而轻缓。存宝注视着渔夫，看着木桨在水面勾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呆呆地看着水纹一圈圈散开的轨迹。后波推着前波，直到趋近平静方才作罢。
“您一直在这条江渡人吗？”存宝问。
“我大概四年前开始在这条江上渡人，一直到现在，无论风雨烈日。”老人望着船头指向的远方，头也不转地回答。
“您的家人们呢？”存宝的眼神略显惊奇。
“其实，我有一个可爱、懂事、孝顺的儿子。他考上了医科大学，毕业后，在那边的城市上班。”老人手指着前方说，“一个多月前，有人捎口信给我，说他去了国外，还给了我一些钱……他去了国外深造，可是我总感觉他在我身边，我就每天在这里等着。我找不到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人悲伤地说着。
存宝看着这位老人，心脏剧烈地跳动，脸很烫。“哦……你的儿子叫什么?他在哪个医院工作呢？他……”存宝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老人望着远方的天空，似乎是望着不太耀眼的太阳，然后说：“李正直……古江第一医院……”
存宝坐在船上，腹内发紫，呼吸也变得不那么自然。
……
自此，存宝每个周末都会去找那位老人，坐在船上，像亲儿子一样，陪老人等老人的儿子。
……
这天周末，存宝蹲靠在江边，等待着那位老头，想把李主任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他。
早上，太阳游过树稍，步下山头。可是，他没有等到。
几日后，有人说，江边一艘破船上一位老人离开了。
存宝突然觉得心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他强忍着伤痛，努力地工作着，工作着，让一些人，一些事统统丢在记忆里。
存宝想：“也许这才是对死者们最好的祭奠吧。”……
小说编审：张 辉 微信号：zhanghui750525 诗歌编审：姚 哲 微信号：8913480散文编审：杨志强 微信号：yzq13734283479图文编审：姚普俊 微信号： yqwyz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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