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说中最感人的太监,是某位主角的人生导师|文史宴

文/不列颠大献张

鹿鼎记影视剧有许多版本,海大富的扮演者不乏谷峰、计春华这样的名演员,但是可能还得数吴孟达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最深。本文既谈海大富,也谈吴孟达,作为对达叔的纪念。

海大富是金庸小说《鹿鼎记》前期的重要角色,因为练功而面色蜡黄、怪病缠身的形象,不免让人把他与金庸小说中那些走火入魔的反派人士联系到一起。因此,荧幕上的历代扮演者,不乏谷峰老师、计春华老师这样一看就是狠角色的老戏骨。

当然,也有一个例外——达叔。作为长年出演喜剧的演员,达叔塑造的形象总是让人忍俊不禁,似乎很难与刻板印象中那个阴险、狠毒又诡异的海公公关联上。

但现实似乎就是要与大家开这么个玩笑,达叔居然不止一次出演海大富,将一个另类搞笑、甚至有点可爱的海公公深深植入观众大脑。这样的海大富能还原金老爷子的原著吗?没准,某种意义上确实可以……

海公公的谜之身份

犹记得小时候看陈小春版《鹿鼎记》,海公公一出场,阴森诡异的气氛自动起来。阴阳怪气的神情与语气,不时咳嗽的怪病,恐怖的化尸水,杀宫女不眨眼的手段,都让人细思恐极,加上他跟主角作对,很自然会被归为“坏人”一边。

当然,诡异的还有他的谜之身份,而随着身份之谜层层揭晓,观众对海公公的看法或许会变得复杂起来……

根据海公公自述,他从小太监做起,一步步往上爬,而且并非从小入宫,是成年后净身,还曾有一个孩子。再从对茅十八一口一个“你们汉人”来看,海公公的身份似乎是旗人。但是按照清朝的规矩,入宫太监大部分却是汉人(而且肯定不是在汉军旗旗籍的汉人)。

接着往下看,在与假太后的对决中,假太后道出海公公所使的是崆峒派武功,而教给小桂子(实为韦小宝)的却是少林派武功。

随着剧情继续推进,读者便得知,海公公的真实身份是顺治帝留下的卧底,为了弄清当年杀害董鄂妃等四人的真相,潜伏宫中多年追查真凶。

就像多年前那篇恶搞网文

海大富作为一名不辱使命的卧底

也是一曲忠诚的赞歌

如果他确实是旗人,为何放弃高人一等的身份,重新从小太监做起?如果他是汉民,为何又对顺治帝忠心不二,并自视为旗人?而且,还能同时修得两派武功?

这里不妨作两种假设:如果旗人身份是真,那么海公公很可能犯事遭贬;如果汉民身份是真,那么海公公很可能是为躲避仇家——这样的事,历史上还真有,比如八卦掌宗师董海川,便是中年净身当了太监,一种传闻称他为了避仇出此下策。

总之,无论两种条件哪一个成立,海公公都不得不洗去原来的身份去当太监。而顺治帝或董鄂妃一类的大人物,很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保了他一命,或者拉了他一把,因此他才会对顺治帝忠心耿耿。

达叔也曾犯下大错,欠下赌债

后来成为职场拼命三郎还债

但也因此落下病根

从顺治帝在少林寺出家来看,少林与皇室的关系似乎并不差,那么海公公习得少林武功并非难事。而假太后所言的崆峒派武功,是海公公为克制假太后的化骨绵掌而修炼的阴阳磨。

这种功夫类似于同出崆峒派的七伤拳,伤人伤己。正是由于修炼了这种武功,他才身患肺痨、不住咳嗽,不得以用毒药以毒攻毒续命。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初心,一定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使命,这样一来,又与《射雕》中的金国王爷完颜洪烈有些类似,不能被简单定性为一个令人讨厌的恶人。

传授人生经验的长者

海公公对使命的执着,除了不择手段导致数名宫女惨死,以及不惜把自己练出绝症以外,还体现在他对韦小宝的态度上。

在被弄瞎双眼、明知对方不是小桂子的情况下,将错就错把韦小宝当成小桂子,这需要极大的勇气,也需要极大的度量,更需要一瞬间果敢与智慧的决断。

为了完成任务,他深知失去双目的自己会在往后的行动中遭遇种种不便,于是不仅隐忍地接纳了韦小宝,还极为明智地利用他充当自己的耳目。最终顺藤摸瓜,把握韦小宝与康熙帝对练的线索,查出了当年的真凶。

诚然,他对韦小宝的态度主要是利用,甚至依旧不择手段地使用了足以致死的毒药剂量。韦小宝也总是在背后以“老乌龟”称呼,充满了厌恶与不屑。但是两人之间,是否真的毫无良性互动呢?恐怕也不是。

海大富某种程度扮演了“父亲”的角色,

向韦小宝传授了许多人生经验

韦小宝虽然混迹于市井江湖,早已不是傻白甜,但毕竟出身草根,对宫斗的那一套仍是图样图森破。作为一为身经百战的长者,海公公却能在关键时候传授给韦小宝一点人生经验。

韦小宝与康熙帝摔跤交友以后,得意自己抱上大腿,海公公一盆冷水如醍醐灌顶,提醒韦小宝日后做人处处小心:“你是什么东西,真的能跟皇上做朋友?他今日还是个小孩子,说着高兴高兴,这岂能当真?”

不然,一个扬州混混怎么能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呢?少不了海公公传授的武功,也少不了海公公言语间的姿势水平。

达叔版的海大富

多了一分小人物的温情

作为一个孤儿,韦小宝的成长过程肯定缺少了父亲,而海公公在某种程度上,恰恰是那个扮演父亲的角色。虽然两人之间相互利用,相互坑害。但这一点微弱的依存,还是留下最后一丝温情。

联想到达叔在星爷的电影里,也往往以长者的形象出现,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导演总是相中他来演海大富了。

况且,论赤胆忠心,达叔也当之无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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