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朱泉利:【梵净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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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裴 雄 文

执行主编:鱼儿姐姐

梵净山

文/朱泉利

(梵净山)

上梵净山的缆车又高又长,看着站台的建筑渐渐远去,漫天大雾弥漫开来,脚下的林木若隐若现,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更让人恐惧。穿越层层迷雾,感觉已远离人间凡尘,渐入仙境。

(云雾中的索道)

登山的廊道徒长,一眼望不到头,脚步越来越沉重。喘着粗气,身上已是大汗淋漓,放弃吧,放弃吧,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在湿润的空气中拉长音狂吼一阵,宣泄一下这么多年的委屈、不满和从未实现的种种幻想,吸纳一下这静谧的、一尘不染的空气。树皮上寄生着厚厚的苔藓,苔藓这种低等的、上亿年的物种只能在未污染的环境中生存,我仔细地抠了一些,仔细地用纸包好。回家后,细致地铺上到了花盆里,果然没有活。这污浊的空气!
一转弯,翻天印忽然就在眼前了,这巨大的、黑黑魆魆的怪石,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躺在这里,纤细的下部有层层石板的纹理,是上天的巨匠砌起来的吗?上方渐渐变大,方形的顶部平坦,真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巨印,也许是玉皇大帝曾经用过的玉玺吧。

(翻天印)

天书左一摞,右一摞地散落在它旁边的山头上,各自自成一体,大小不一,但水平的纹理一样的清晰、均匀。分层的石板是贵州卡斯特地貌的一大特点,过去贵州人盖房子不用瓦,就把这些石片揭下来,覆到房顶上,既凉爽又防雨。现在已经见不到了,毕竟石片太重。

(天书)

天书的侧面是一线天,我是从释迦寺绕道爬上来的,如果重来一次,我坚决不会选这条线路。仰望着一条线一样的天空,双手紧紧抓着铁链,沿着几乎垂直的石阶攀登,稍有不慎就会像雪球一样滚下去,或者遇到暴雨、前边的游客踩落的石头,都是要命的事情。
从一线天出来,右手边儿就是擎天柱了。这擎天一柱也太寒酸了,作为基础的下方的巨石较小,上方的巨石较大,竟然重心偏移,看起来岌岌可危,这上天的巨匠水平也太差了。我选了一个较好的角度,前腿蹬、后腿躬,正好把镜头对到可以接触到上方的巨石,双手用力,我要把这巨石扶正。唉,照张像而已!

擎天柱(蘑菇石)

向西,视线越过重重迷雾,在大雾里忽然伸出一个巨大的,翘起来的大拇指,“好样的”那种手势,是巨人来了吗?那就是红云金顶。云雾散尽,原来那是从另一山顶上突兀起来两根巨大的石柱,正是我慕名而来的梵净山的象征。从航拍的视频看这两根石柱的顶端居然是平坦的,古人在上面建了庙宇,修了围墙,中间还用连廊把两个山顶连起来,形成了一对巨大的腰子。这本身就是仙境,在这里念经,一定会成仙成佛。

(像大拇指一样的红云金顶)

想起路上导游讲的一个真实的故事:过去,一个十几岁的贵州孩子,因为吃不上饭参加了国民党军,在缅甸苦战若干年,好容易盼到了抗战胜利,又遇到了内战,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滞留缅甸,苦度余生。改革开放后,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了故土。这个老人含着热泪,一把一把把祖坟上的土塞到嘴里。
在大巴车上我默默地、不由自主地在流泪了。正是这纯净的梵天净土,养育了这样真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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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朱泉利:尝过各种文化快餐之后,才知道文字是一种值得品味、咀嚼的载体,用文字记录生活,用文字抵御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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