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其实是一名铁路跑口记者

11月8日,又到记者节。所以,今天的推送必须献给无冕之王——记者。

去年记者节时,写了一篇穿越之文《假如李白是一名铁路跑口记者》。今年的记者节文章,必须献给李白的好基友——杜甫。

杜甫(712年—770年),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与李白合称“李杜”。杜甫在中国古典诗歌中的影响深远,诗被称为“诗史”,后世称其杜拾遗、杜工部,也称他杜少陵、杜草堂。

亚里士多德说:诗比历史还真实。1000多年前的杜甫,俨然就是一个国家通讯社的记者,走到哪里写到哪里,生命不息,记录不止。诗里既有风花雪月,还有社会现实,更有悲天悯人……

对比李白,杜甫的性格过于内敛、沉郁、多愁善感,好像不太适合做一名记者,更适合当一个宅男,躲在家里听听雨、读读书,发些伤春悲秋、忧国忧民、怀才不遇的感慨。

可杜甫坐不住,他偏偏喜欢走出家门,满世界走走看看。三十五岁之前,杜甫一直过着“裘马轻狂”般的旅行生活。从吴越到齐赵,再到梁宋,一路访山问道、寻踪古迹,寻根猎奇之心、观察记录之意丝毫不比今天的记者逊色。

既然“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交通工具对杜甫来说,就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杜甫作为一名铁路跑口记者,是名副其实的。

你看,他在《上兜率寺》中写道:“兜率知名寺,真如会法堂。江山有巴蜀,栋宇自齐梁。庾信哀虽久,何颙好不忘。白牛车远近,且欲上慈航。”《法华经》记载,“有大白牛,肥重多力,形体殊好,以驾宝车。”坐着白牛车,悠闲自在地看花赏景,可算是一大乐事了。

想当年,如果有一袭白衣的动车组,还有白牛车什么事啊?杜记者乘上动车,风驰电掣,一日千里,好不快哉!

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为现代人“快旅慢游”创造了条件。可是在杜甫的“记者”生涯中,困于交通条件所限,只能“慢旅快游”了。

比如,著名的《望岳》,就写在他旅游山东期间。“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从中,我们看到了杜甫一生中最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精神状态。

如果,当时像现在这样有高铁直通泰山脚下,杜记者是不是有更多的时间游览泰山,写出更多不朽名篇呢?

纵使在家短暂休假,杜记者也时刻不忘工作,即兴有感而发,佳作信手拈来。比如,这首《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杜甫身在草堂,心念家乡。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不仅是门口停着来自东吴的船只,还有交通恢复、回到家乡的希望。

回家的殷殷期待,穿透万里江河与千年历史,在《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那时的杜甫,是多么希望交通工具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啊!倘若放到现在,高铁“复兴号”的追风疾速,让杜记者的回乡之旅简直就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最美的风景,永远在路上。诗人如此,记者亦是。杜甫在《旅夜书怀》中吟咏:“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放眼960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靠着牛车、马车、大船、孤舟,杜甫丈量江河大地,走上山川之巅。有如杜甫,即使悲伤,也是辽阔的悲伤;即使忧患,也是家国的忧患。这样的视野和眼界,同样能给今天的我们带来生命的崇高与尊严。

然而,作为一名跑口记者,杜甫穷尽一生,都没有看到现代化交通的发展。1300年之后,铁路发展了,高铁成网了,动车飞奔了……倘若杜甫看到这个景象,又该写下什么样的动人诗篇?

大历三年(768年)秋,杜甫离开夔州,出三峡,到江陵,迁居湖北公安。年底,沿江东下,漂泊到湖南岳阳。此时,杜甫已57岁,体弱多病,拖家带口,生活窘迫,但关怀国家安危和人民疾苦的情怀始终不变。当他登上岳阳楼,面对浩淼洞庭湖,百感交集,写下了《登岳阳楼》:“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拖着病体,杜甫再也飘不动了。公元770年暮春,他与好友李龟年相逢长沙,遥想当年意气风发,而今国运凋敝,人生惨淡,感慨万千,杜记者挥毫留下了“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的千秋绝调……

伟大的时代,每一刻都有奇迹诞生。伟大的时代,需要更加全面、准确、真实、深刻的记录者和传播者。今天是记者节,扯一扯杜甫的“记者生涯”,祝愿记者们节日快乐!向所有铁路跑口记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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