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口盘车图
闸口盘车图 绢本设色 53.3cmx119.2cm 上海博物馆藏
画面的主体是描绘一个官营磨坊,居于卷后。水磨的堂屋营建高广的台基上,内置水磨一架。堂屋两侧不远处,各置茅顶望亭一座,亭后垂柳数株。台基前面的河道上,有运粮引渡的船只。画面的下方是坡道,木桥横亘其间。有独轮车、太平车六辆,或载粮前行,或路旁停歇。坡道左向,依山脚逶迤而隐,卷首有酒楼一所门上悬“新酒”招牌。门前缚有彩楼,高逾丈。楼上悬一“酒”字幌子。
画中共有四十多个人,其中多是劳作中的民夫,磨面、筛箩、扬簸、净淘、挑水、扛粮、引渡、赶车,紧张地忙碌于不同的作业。在左上角的望亭中,有戴硬角幞头、着圆领袍衫装束者二人,或为检点解粮之官员,右边酒楼中有酣饮作乐的数人。
《清明上河图》中的彩楼,徒手绘就,线有不平,《闸》图中彩楼线条平实均匀,为戒尺辅助。
偷瞄
饮酒的公务员们
在画身左边下部,隐约可以辨见残存的楷书“卫贤恭绘”四字的一半。这幅画目前所剩的装裱可能为徽宗御府所藏画心两端有黄绢隔水的样式,而现在前隔水黄绢已经不见,后隔水黄绢尚存。黄绢前边上下铃有政和宣和朱印,后边中央有政龢连珠印。
清末李葆询《海王村所见书画录》曾经著录此卷:绢本,高一尺八寸,长六尺,界画古朴。人物舟车用笔沉着,生气远出,信非宋以后人所能到。水中作一水阁,下有水车,激水转轮,即今之水磨是也。运粮人约数百……李氏所著录此画卷在图幅的尺寸与画中人物数量上出入颇大:李氏记载画卷长六尺,约合两米,而现存长度约120厘米,两者相差约半米之多。李氏所记画中运粮人约数百,而现存画面中仅有四十多人,也还不到一半。对此,故此画卷于李氏著录以后,可能是原卷首一大段连同前隔水黄绢被人割去,而今卷首骑缝处所存双龙、宣龢印之边缘均出于伪造。包括“神品上”三字周围刀痕明显,疑是从其他画上挖来补上的。
这牛……不敢恭维
徐邦达、杨仁恺等人对此画卷作出鉴定为:北宋画,卫贤款后添。高木森就此画卷中的服饰及绘画风格加以研究,认为宋代定型的展翅幞头的翅极细而直且长,亦称“平翅幞头”。常见于宋元绘画中,如传世宋太祖像、偃师酒流沟宋墓出土砖刻杂剧人物等都是好例子。……由此看来《闸口盘车图》的创作年代应该是在宋朝而非五代。而且从笔墨风格上说,更应系于北宋后期。
学者郑为根据画中“卫贤恭绘”的款识以及建筑结构、器物服饰等方面的考证,认为“这画卷的时代特征应该是在唐末宋初间”,“可以相信它是出于卫贤的手笔”。后来,在他的另一篇文献中又谈到新的发现:最近在重裱过程中,又发现在卫贤疑款的上端偏外处,另有一行残存字迹,从保留的笔划来琢磨,似乎出于一个姓“张”的人的“进款”。……因此这一作品的绘制者究竟是谁,还有待今后的研究探索。
宋小品《雪山行旅图》局部
宋小品《溪山行旅图》局部
《清》图中的牛,孰优孰劣
戴立强在《《闸口盘车图》作者为张择端说》一文中从诸多角度和证据指向甚至试图证明此画就是这张择端所作。
高木森评此图道:
一幅性质和风格皆与《清明上河图》相类,但规模较小的作品是传为五代卫贤所作的《闸口盘车图》……这幅画以界画为主,从亭台楼阁的结构和用笔可以看出这位画家一定也精于建筑设计。他对于屋顶的形式、屋脊的装饰、斗拱的结构、水磨的构造、舟车的运转都有很精确的观察,但是这幅画不同于一般的界画,因为他的高度艺术气质,能摆脱了一般界画的呆板和繁琐。图中的山石树木可以证明他是一位受过严格训练的画家──很可能是画院出身。
诚然,直观上此图确实跟《清明上河图》非常相近,画面形象,风物气息,台阁房舍都跟《清》图极度类似,即便作者不是同一个人,两画也有某种脱不开的干系。画中的酒楼前的彩楼棚架简直与《清》图中的未完工的彩楼一毛一样,包括在这荒郊野外出现不合时宜的酒楼,楼前幌子上的新酒招牌等众多画面元素不可不说是复制黏贴于《清》图。
别说戴立强那么认为,我刚看到这幅画也被一股强烈这就是张择端的冲动给整懵了,后来郑为提到后面还有个“张”字,意思是张某某进献此图,戴立强和我也都眼睛亮了一下,心中如小鹿乱撞……但是啊,既然“卫贤恭绘”是后人添加,那么“张……进”的款怎么就得是真实的信息呢,为什么不会也后人伪添的呢?
尽管各种疑似的证据颇多,但还是画面上经不起推敲。此画是真正的界画,画中房屋线条结实老道,远出张择端之上,而《清》中线条都是老张徒手画就,多有不均匀挺拔之出,观彩楼用线可知。但画面总体上却比较弱,人物形象、牛、车、船等,相较《清》图更为稚嫩、卡通,形象、结构多有偏颇,综合水准却不及张择端,但树木却仍旧老练而油滑,俗气甚浓。水磨前的水域也不合常理地异常窄小,不知船只是否会在这样的水域中搁浅,前面似乎是硬塞上的一座土桥,突兀极矣,一队牛车正在前行。在北宋晚期出于局势动乱等,这种牛车拖家带口的远途旅行在宋画中很是常见,多存于小品画中,而图中这座土桥和一队牛车简直也是从另一幅画上直接剪裁下来,尽管改成了运粮食的车队。这是对之与《清》图一以贯之的大整大合是非常矛盾的存在。
要知道《清》图并不仅仅在明末开始已产生巨大的社会影响,《清》图的吊炸天程度可以想见在诞生之时就已被视为珍奇,引得各家侧目了。在宋初虽未引起明清时那般滥觞般的复制,但大家相互参看学习总是会有的,齐鲁之士惟摹营丘,关陕之士惟摹范宽,为何不汴梁之士惟摹泽端呢。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这画是一幅在《清》图之后,综合各家画作,摘取四方,拼拼凑凑同时严重带有《清》图影子的一幅大杂烩的“创作”。
一幅画的装裱和钦印都可以伪造,明人十分长于此道。且此图的前后隔水不备,诸多印章也有疑问。更要命的是画中山石之法已经很成熟了,坡脚的画法极似元画。故此图成图于南宋也有可能。
《宣和画谱》中所载卫贤作品便有一幅《闸口盘车图》,但画上的五代“卫贤”名款系后添。此画也不是卫贤所画,后人将其归在卫贤名下不是很妥。这幅以官营水磨坊为主对象,只见磨坊而无闸口,当改为《水磨图》更合适。
李约瑟认为:这个磨坊由许多不同机器,由两个大型卧式水轮( 在中间和右下方) 驱动,左上方室内有正交轴齿轮传动装置,可能驱动一组碓。中上方室内楼梯前面有几盘主磨石和一盘轮碾。右上方室内有一个稀奇古怪的装置,几乎可以肯定原来是想凭记忆画曲柄、连杆和活塞组合,也就是水力往复装置,这装置带动一个面罗,在它背后所示的格子柜也许就是面罗。
这位大哥,你的胸肌好引人注目啊
在宋朝没点胸肌都不好意思出来搬砖了
宋太祖平翅幞头帽
注意“神品上”周围那一圈刀痕,谁来解释一下这里曾发生了什么
模糊不清的“卫贤恭绘”
此图的作者虽不是卫贤,也不可能是张择端。传为他的画很多,学习他的人很多,但终究不是他。添伪款的人虽有一点美史常识,居然还知道卫贤也善画界画,《画谱》中就有《闸口盘车图》,但这托名于卫贤的画还是自身不够硬,这个谎撒得就不高明。像一些在通讯录里把小三命名为10086的那些先生们一样,跟老婆扯谎,自以为很圆满。
参考文献:
郑为 《闸口盘车图卷》 《文物》1966 年2期
戴立强 《闸口盘车图》作者为张择端说 中国文物报2007 年7 月4 日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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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往期:清明上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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